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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蘇河猛地驚醒過來，瘋狂地喘息著。
“醒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旁響起。
“廉驚呢？”
蘇河剛醒過來，就準備下床去找廉驚。
“放心吧，他沒事。”骨醫把她按了回去，又探了探她的脈，許久，才鬆了口氣。
蘇河此刻已經顧不上自已的身體，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先找到廉驚。
骨醫看穿她的想法，道：“你不用找他了，他已經走了。”
“走了？”
“對，他不想見你，所以在你醒來之前，就已經走了。”
“為什麼不想見我？”
“這我怎麼知道，再說了，就算你見到他，然後呢，你想說什麼？還是做什麼？”
是啊，見到廉驚之後呢？她要跟廉驚說什麼呢？是感謝他救了自已？還是質問他為什麼要救自已？
如今她好像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或者什麼態度面對他了。
“我還有問題想問。”
“你問吧。”骨醫走到桌邊坐下，悠悠閒閒地給自已倒了杯茶，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
“我想知道，您上次救我，距離現在多久了？”
蘇河現在的腦子很亂，那些畫面到底是能還是記憶，如果只是夢，那為什麼讓她那麼刻骨銘心，疼得她如此喘不過氣，如果是記憶，那這幾年發生的一切又都是怎麼回事？
“距離多久啊……我想想，好像很久了吧，我都記不清了。”
“什麼叫記不清，請您好好想想。”
蘇河激動得從床上摔了下來，她身體剛恢復，渾身都還軟綿無力。
骨醫沒有去扶她，只是坐在自已的位置上，平靜地看著她一點一點挪動。
直到蘇河爬到自已面前，骨醫才悠悠道：“確實很久了，少說也有幾百年了，”
“幾百年？”
“是啊，幾百年了，你以為，以命換命那麼容易，你沒發現，我都已經如此蒼老了嗎？”骨醫話裡話外都十分感慨。
確實，那段記憶裡，骨醫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
“那為何過去幾百年，我身邊依舊還是那些人？所有人都沒變？”
“這世間本就是一個又一個輪迴，週而復始，生生不息。”
“您的意思是，這一切就是個不斷重複迴圈的過程，無論哪一世，都會如此。”
“粗略也可以這麼理解。”
“那為何我這一世，又跟上一世不一樣了，這一世，我沒有被小英陷害，我的父母，也沒有……”
蘇河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骨醫接上她的話，道：“確實有些不一樣了，但本質還是一樣的，不是嗎？你自已也已經意識到了，你雖然沒在那時候被你的婢女陷害，但你到如今還是被陷害了一回，你的家人也是，蘇家到最後不依舊被滅門嗎？不過是這期間有些細節不一樣罷了，但最終結果，還是一樣的。”
“因果本身就是已經註定的，改變不了的。”
“那我如今又為何有前世的記憶？”
“你如今帶有前世的記憶，是廉驚的執念造成的，他的執念讓也他無法進入輪迴，所以被困於這一世。”
“你是說，現在的廉驚是前世的廉驚？”
“是，不過很快就不是了，本來這一世，你早就已經死了，誰知道他怎麼找到的我，讓我把你上一世的命和這一世的命做一個牽連，又用他這一世給你續命。所以你活到了現在。”
“……”
“不過很快，他就要沒命了，他把這一世的命續給了你，現在他和這一世的命運銜接不上，應該也撐不了多久了。”
骨醫的語氣就像在跟蘇河談論今天的天氣那麼平常。
蘇河心裡卻覺得五雷轟頂，她好似聽懂了，又貌似沒聽懂，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她知道，她現在的命是廉驚的，而他已經……
“您能不能把我的命還給他？”
蘇河跪著往前挪了幾步，抓著骨醫的手十分用力。
“你以為這是什麼小孩子過家家是不是，說換就換。”
骨醫一把甩開她，語氣十分不好。他已經因為這個事情被天道反噬，如今才一直困在這個世界回不去，只有這兩人都正常進入輪迴他才能得以解脫，奈何廉驚的執念實在太強烈了，以至於他如今雖然拖著一副殘破不堪的身體，卻還能在這世界喘息。
雖然這一開始就是他自已好奇心作祟才幫廉驚的，但如今這人遲遲不願意進入輪迴，他還是有些不高興。
“既如此，那是不是隻要我執念夠深，也能改變如今的命運？”
“你想做什麼，蘇河？你給我安安分分地過完這一世，然後老老實實進入輪迴就夠了。”
“不，既然廉驚有辦法，那就一定還有辦法，我不止要讓廉驚活著，我還要改變現在的一切。”
蘇河踉蹌著爬起來，目光如炬，居高臨下地看著骨醫。
“你想得太簡單了，蘇河，若命運那麼容易被改變，那這個世界早就亂套了，更何況，你怎麼知道你做的一切，就不是早就命定好的呢？”
“若真如此，我就按照我所思所想去做，至於結果如何，就看天道如何了，不過我還是感謝您，讓我還有重來一次的可能。”
蘇河說完，骨醫便甩著袖子走了。
她如今已無性命之憂，眼下養好傷後，她要先回豐西一趟，廉驚想來應該還不知道她已經恢復記憶這件事，她現在倒要看看，他要如何繼續瞞著她。
豐連爵，他到底要演多久。
不過這一世的蘇家的仇，她還是要報，如果結果不會改變，那就說明，蘇家這次遭到陷害，跟那個人肯定脫不了關係，即便是挖地三尺，她也要把那人找出來活剮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