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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蘇河開口,廉驚就自已先找上門來了。
“你怎麼……”
蘇河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人,臉色有些不對。
雖說也算是許久未見,但廉驚的消瘦程度讓她意外地感到驚訝。
暗紅色的長袍披在他身上顯得鬆鬆垮垮,兩條大袖擺看起來空蕩得厲害,如果現在再刮陣大風,蘇河完全相信廉驚是可以隨風飄走的。
“什麼?”
廉驚抿了抿嘴角,不自在地錯開蘇河的視線,也沒有往日的不正經,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想躲避些什麼。
他當然知道蘇河是什麼意思,可是這陣子耗費的精氣神太多,他的身體又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若是披著豐連爵的麵皮還能掩飾一二,如今換做他本來的面目,他哪裡還有遁形的餘地。
本來出門前他還在想要不還是先避一避吧,可蘇河又哪裡是他能躲得開的,但凡躲得掉,時至今日也不至於如此。
“沒什麼。”蘇河收回差點就要碰上的手,他既然不想說,她自然不會多問。
“我有事找你。”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會替你解決的。”
廉驚沒等蘇河說完,便直截了當地接了蘇河的話頭。
此人果然一直跟在她身邊。
蘇河不自覺地捏緊拳頭,停頓了良久,又緩緩鬆開,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嗎,突然間如此生氣又是怎麼回事。
“你……”
蘇河還想說些什麼,廉驚卻已經轉身準備要走。
不對,蘇河趕緊把人拉住。
這不是廉驚,至少,不是她所認識的廉驚。
“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蘇河一把把人扯住,也不知道是因為廉驚走得著急,還是她的力氣太大,這一扯,竟然把廉驚的衣服扯落了幾分。
露出蒼白卻又佈滿黑色紋路的肩頸。
觸目驚心的模樣讓蘇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廉驚脖頸以下的地方全部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痕,看起來猶如一條條陰暗扭曲的爬蟲,蔓延到衣物遮蔽處。
蘇河還想再往下扒拉,卻被廉驚一手扯了回去。
“你這是怎麼回事?”
蘇河扯住廉驚的衣角,大有一種你今天不給我交代清楚就休想從我手上逃走的架勢。
“跟你沒關係。”
廉驚冷冷道,很明顯,他並不準備跟蘇河解釋。
但蘇河豈是這種能隨意糊弄過去的人。
“我們還有婚約在身,我的未婚夫搞成這個樣子,我豈能不知情?”
兩人僵持了一會,最後還是廉驚先妥協了。
“我沒事,只是中了一點毒,我能解決。”
“一點毒?”
蘇河挑了挑眉,顯然不信,這麼大面積的紋路,傻子都能看出問題。
可是廉驚的作態顯然就是不想說,蘇河知道,就算真逼他說出來,估計也是騙她的瞎話。
“廉驚。”蘇河鬆開手,替他把衣服理好後,道:“作為蘇河本身,我並不希望你出現問題。”
不是作為廉四又或者是其他身份,就單單只是蘇河,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蘇河本身,並不希望你出現問題。
“知道了。”
廉驚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又用一種蘇河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極其認真的語氣道:“我不會讓自已出現問題的。”
話已至此,蘇河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麼了。
她有她要走的路,廉驚有廉驚要走的路,誰都幫不了誰。
廉驚的動作很快,蘇河剛回到祝和寺,豐連爵那邊就派人傳來了訊息。
蘇河不知道廉驚是怎麼做到的,不過這辦事的速度著實讓她震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早就準備好就等著她送上門哦。
很快,這件事就上報到豐西王那邊去,但因為賊人已經盡數死亡,線索也有限,又牽涉到別國,所以豐西這邊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讓人先把這件事情壓下來,暫時先擱置在一邊。
“所以,老師也認為,這件事是別國賊人所為?”
豐西王那邊是過去了,但到了豐連爾這裡,卻依舊過不去。
“屍體已經查明瞭,確實是別國賊人,你怎麼還不信?”
豐連爾不知道為何,這幾日連連纏著蘇河瞭解此事。
蘇河本來就心虛,斷然不願意跟他多講,可豐連爾在這時候卻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我還是覺得此事疑點頗多。”
豐連爾摸著下巴,一臉認真地思索著。
蘇河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道:“那伊你看,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這幾年肯定有貓膩。我調查過了,這祝和寺外圍雖說這近半年是有一些小騷動,但根本就不是什麼盜賊的行跡,而且這次行動是我們上山之後才有的,很明顯就是衝著我們來的,一定是有人做了些什麼,又想要隱藏蹤跡,所以就把這件事推到別國賊人身上,畢竟一旦牽涉到別國,要查清楚總是不容易的。”
“你想得倒是挺多。”
蘇河摸了摸豐連爾的腦袋,笑了笑,到底是她看上的人,沒點腦子還真對不起她教了這麼久,只是這說一半編一半的行為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老師,我說得可對?”豐連爾見蘇河半天不吭聲,便一臉期待地盯著她看。
“你都沒說實話,我怎麼知道對不對。”
蘇河含笑地看著豐連爾,這張乾淨稚嫩的白紙到底是留了些許墨痕了。
“我……”豐連爾撓了撓腦袋,有些心虛地低著頭。
他沒跟蘇河說實話,他其實第一天就已經偷偷去看過了,那些屍體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別國刺刻,那些人全部都是豐西人,只是不知道為何一夜之間,竟然被全部替換了,而且還是在銀蛇的手上被替換的,這讓他覺得既不可思議又覺得十分危險,所以他不敢跟蘇河說。
可是他的老師似乎看出來了,他在撒謊,可是老師又怎麼知道他在撒謊,是他的謊話太拙劣,還是老師又知道些什麼?
“沒關係。對任何人都保有餘力,這恰恰是真正成長的第一步。”
蘇河拍了拍豐連爾的肩膀,一副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