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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三個小崽子到了長南大街,鄧心東望望西望望的,這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出來擺攤了,有賣胡桃、棗子等雜貨的,還有不少賣早食的,從蒸籠裡冒出誘人的香氣,還有各種油麵糖蜜堅果,還有湯飲熱食等等,其中以羊肉、魚羹、血肚羹這三家最為出名。
季齊知道他們一貫都在坊內,很少出來,尤其是鄧心,饞得都快走不動道了,索性帶著他們進了那家宋嫂魚羹店。
店面不大,勝在乾淨清爽,老闆娘就是宋嫂,認得季齊,一見就說:“還是老樣子啊?”
季齊轉頭問三人,“能吃辣嗎?”
瞿汜道:“我跟冬陌都吃得了,鄧心不行。”
鄧心犟嘴道:“我能吃!”
池冬陌嫌棄:“你什麼都能吃。”
季齊聽罷對宋嫂道:“嫂子,三份辣的,一份不辣的,我的那份多點辣哈。”
“曉得的。”宋嫂笑眼眯眯地收了錢,轉身便進廚房忙活去了。
季齊帶著三個小崽子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過了會兒,門口一暗,又進來好幾個人,一身打扮光鮮亮麗,季齊見宋嫂還沒出來,便到了櫃檯前幫忙,撩起眼皮,“幾位?”
一瞅還是熟人,不由樂了。
這不是上個月剛被他搶過怪的那夥人嘛!
為首的自然是晏採,一身玄色衣裳,腰束祥雲紋寬腰帶,腰間垂下塊上好青玉,再看季齊,只穿著最普通不過的灰袍,怎麼看怎麼落魄,好在生得不錯,一雙眼睛亮如星辰,直直看過去,彷彿能看穿人心。
池冬陌緊張地跑過來,心想這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該不會打起來吧?
鄧心也過來湊熱鬧,他是什麼都想見識見識。
只有瞿汜仍在座位上不動如山。
果然便聽晏採嘲諷道:“喲,這不是季神箭手嗎?怎麼淪落到來給小店看櫃檯了?”
季齊知道他心裡有怨氣,道:“哎呀,真是對不住,上個月的事兒我是真沒辦法。你也知道現在其他隊伍有多精明,我是根本搶不動啊,只有你們隊的好搶點,你也知道,你們的實力……是吧?我只能搶你們的,好不容易擠進前十,別的不多說了,等有個好名次兄弟請你吃飯。”
晏採氣得直翻白眼,這特麼是殺人誅心啊!什麼叫只有他們的好搶?
這季齊真該死啊!
季齊看晏採氣壞了,道:“你也體諒體諒我,我多不容易,以前還能尋摸到其他幾支隊伍的蹤跡,搶搶怪什麼的,現在他媽的一個個都精得跟鬼一樣,半點行蹤不露的,我這也是險險才擠進前十。”
晏採道:“你活該。”擠進前十少說也有幾十萬靈石保底了,還擱這賣慘,當即道,“也別以後了,這次就請了我們吧,別的不多說,怪搶就搶了,總得表示點誠意吧。”
季齊當即露出肉痛的表情,晏採又氣得差點跌一跟頭,這傢伙不要太摳門!
看來剛才說要請他們吃飯的話也是隨口說說的,真真不愧是傳說中的鐵公雞——一毛不拔!
晏採也不睬他,自己帶人坐了下來,季齊掏出身上的靈石點了點,問前面傻站著的池冬陌和鄧心道:“身上帶了靈石沒?有點不夠啊。”
鄧心掏掏身上,只摸出塊指頭大小的靈石,季齊“嘖”了聲,池冬陌才從身上拿出個青色的錢袋子,道:“他們的靈石都給我管著的……”
季齊一把薅過,顛了顛,道:“差不多夠了。”然後數出三塊放進櫃子裡,剩下的無比自然地就要往自己懷裡放。
池冬陌忙道:“季哥,還是我來保管吧。”
季齊很不要臉地假裝無事發生,“差點忘了,還你。”說著把錢袋子扔還給了他,然後吹著口哨溜回了座位上。
兩人面面相覷了下,也都跟著回去。
鄧心雖然缺心眼,倒也不是傻子,撓撓頭問道:“雞哥,你很缺靈石嗎?”
季齊抹抹並不存在的眼淚,道:“你季哥慘啊,混了這麼幾年,人人都知道我風光,但不知道我背後花了多少靈石啊,你說打點上下要不要靈石?少了人家都不給透訊息的,還有我住的那大宅子——回頭帶你們去看,每個月就要二十萬靈石,我每個月賺的還不夠填的……”
聽得三個小崽子一愣一愣的。
聽得旁邊一桌的人嘴角抽抽的,晏採實在看不下去了,甩過來一筷子,“你又在賣慘騙小孩子靈石,那宅子是靈坊撥給你的,一塊靈石不要。”
季齊手一揚,便穩穩接住了,“哄小孩子的事怎麼能叫騙?”
瞿汜、池冬陌和鄧心他們也頓時明白了,眼神頓時變成了鄙夷,連他們的靈石都騙,真不是好人!
正在這時,鮮魚羹上了,鮮魚羹的獨得之秘是宋嫂自己釀製的陳醋和辣油,辣油用了黎椒烹炸,滴兩滴在上頭,再佐以陳醋,便有種說不出的酸辣香味。
倘若什麼都不加,味道便是極鮮的,用了紹酒去腥,加入蔥段、筍絲和香菇絲提鮮,配上高湯和魚肉,再勾以秋油、鹽和稀芡汁,煮沸後淋上蛋黃液,鮮魚羹便熱氣騰騰地出鍋了。
季齊見宋嫂出來,道:“嫂子,再加三份加醋不要辣,兩份要醋要辣,一份不要醋不要辣的,靈石放櫃檯了。”
宋嫂笑笑,“好嘞。”
季齊見只有她一人在忙活,便道:“嫂子,我哥呢?”
“他啊,去收魚了,小三子來送了趟魚,說那邊今天忙不過來,阿瑋就自己去拿剩下的魚了,叫我晚點開門。我尋思大早上估摸客不多,收來的第一趟魚估摸著也夠,就沒等他回來就開了,這不,多虧了有你。”
“哪裡,嫂子的鮮魚羹不知道多好吃呢!”
一句話哄得宋嫂眉開眼笑,轉身又進廚房忙活去了。
季齊吃了一半,見瞿汜已經停下筷子,只喝了點魚湯,估摸著這孩子是不大愛吃魚,便溜達進了隔壁的楊七兒羊肉店和大宋哥血肚店,四處套近乎打招呼,騙……哦不——賒來了四根羊肉串和一碟辣香辣香的毛血肚。
回來一看,瞿汜碗裡的魚肉已經空了,鄧心碗裡的魚肉倒多了一層,也不戳破,招呼他們繼續吃,“多吃點,說不定是今天唯一的一頓了。”
“啊?”池冬陌呆呆地張大嘴巴,看得季齊有點好笑。
“你們以為呢,蹲點是那麼好蹲的嗎?”
晏採在旁邊聽他明目張膽地教他們怎麼搶怪,他心裡那個氣啊,又朝他扔了根筷子,“你教點好的!”
季齊一把抓住,嘻嘻一笑,“別生氣啊,我在教他們柿子得挑軟的捏。”
季齊真是知道精準拉仇恨的方法啊,三個小崽子頓時什麼都不敢說,努力扒飯,好像人家罵季齊真是罵輕了。活該,都是他那張嘴給他自己招的黑。
“震驚!季齊與晏採當街大打出手,雙方惡語相向,衝突再次升級!”
門口進來一人,進來也不點單,坐在座位上沾了口毫毛,奮筆疾書起來。
向來一派從容的季齊此刻卻突然面色一變,“晦氣!”說著就拉上還沒吃完的鄧心往外走去。
鄧心臨走還抓了串羊肉,被季齊拉得跌跌撞撞著向外走去,另外兩人立刻跟上。
“晦氣,短短的兩個字,卻表達了深深厭惡之情,究竟是什麼力量讓他在搶了別人的怪後,還如此囂張?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心的墮落?請大家蹲守《一線小報》,屆時會帶來更精彩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