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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平安的注意力都在那幅畫上，也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小表情。
隨著視線下移，她看見落款處寫著：申滬大學美術系張聲溫。
“這是你的名字嗎？”
他點點頭，正式介紹自己：“同學你好，我叫張聲溫。”
祝平安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了：“同學你好，我叫祝平安，祝融的祝，平安順遂的平安。”
祝、平、安。
這三個字一筆一劃刻在了他心裡，他終於知道了她的名字。
祝平安還美滋滋地欣賞他的畫作，問：“你為什麼要畫我啊？”
“因為很有靈感。”
張聲溫雙眼含笑，渾身上下都是溫潤如玉的樣子，她不知道的是，在他家裡也貼滿了她的畫。
他在心裡默唸：致敬你，我的繆斯女神。
這個週六，祝平安還在學校裡研究近二十年的豬價波動情況，宋秋水則是一大早就來到了蘇公館。
她可沒忘記，上午蘇白還要給她輔導物理的。
只是，這個“物理老師”未免太嚴格了，看她上課不專心，還特地找了一根竹竿敲她手心。
“注意力集中一點！”
“你學物理什麼時候能像數學一樣專心？”
蘇白對她一向溫柔有加，偏偏在給她輔導物理這件事上，嚴厲苛刻地不像話。
宋秋水敢怒不敢言，任由他打了幾下，別說“打孩子”這招果然管用，她的注意力集中了很多。
蘇白臉色有所緩和，今天的任務是給她講錯題，修長的雙手翻了翻練習冊，筆尖不停敲打桌面。
他的臉色又變得鐵青起來：“你怎麼錯了這麼多？”
宋秋水自覺理虧，索性低頭不語，又怕他會繼續打手心，腳尖踮起，悄悄往外挪了挪椅子。
椅子是滾輪的，挪動發出輕微的聲響，沒錯過他的視線。
下一秒，寬厚的大手一把拉回椅子，帶著幾分蠻力，沒控制好力度，她險些撞到他懷裡……
“問你話呢，躲什麼？”
蘇白將椅子撤回去一點距離，中間稍微留了一點空隙，即使這樣，兩人的距離還是非常近，甚至他的呼吸就輕輕噴在她腦門。
這種近狹的距離讓她把額頭低到不能再低，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蘇哥，抱歉，我最近有些忙，沒顧上學習。”
簡直聲如蚊吶。
但蘇白卻聽得很清楚。
他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唯獨對她是規則之外的偏愛，即使明知她不認真，也捨不得責罵她。
“來，我們先從簡單的題目講起——”
宋秋水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他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了？
隨著蘇白不滿意地扣了扣桌子，她的注意力終於轉移到了練習冊上。
那是一道選擇題，題目很簡單：小明要去拉開門閥，一共有三個不同的門把手，請你幫他找出最省力的方式。
“好學生，這種簡單的題目怎麼做錯了呢，”蘇白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是不是不會受力分析呀？”
宋秋水無助點點頭：“一直就分析不明白。”
“受力分析有什麼難的？”
這個男人的聲音性感到犯規：“你以後記住，做這種題目的時候，必須要先受力分析，才不會出錯。”
隨後蘇白拿了演算紙，在空白的地方用鉛筆畫下了示意圖。
“那麼，究竟哪種姿勢更省力呢？我們先來受力分析一下。”
宋秋水確實不是一個好學生，只因他這句“哪種姿勢更省力”，莫名其妙讓她想歪了。
房間安靜極了，只有鉛筆劃過演算紙“刷刷”的聲音。
她的眼睛盯著打草稿的右手，蘇白的手很好看，骨節微微凸出，上面青筋一道道，很有性張力。
一如初見。
她不由得好奇，如果蘇白和女人做那種事情，也需要受力分析嗎？
走神之際，蘇白再次敲了敲桌子：“好了，我畫完了，你專心聽講。”
距離太近，他講話的氣息輕輕噴在她耳側，燙的她不自在側了側臉，恨不得將頭埋到最低。
誰知一低頭，就不小心瞄到他的胯部，她的小臉刷一下就紅透了。
……
等到中午，艱難的物理課終於上完了，蘇白站起身，舒展了痠痛的肩膀，宋秋水也終於嗅到了自由的空氣。
“你最近在學校忙什麼，”蘇白這才想起來問她：“怎麼連學習都顧不上？”
“我在忙著創業呢。”宋秋水如實回答。
“創業？”
蘇白曾聽王立秋說過她和祝平安創業的事情，現下也來了興趣，“那你們打算創哪方面的業？”
“養豬。”
她的回答言簡意賅。
“什……”蘇白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壞掉了，愣了半天，“什麼？”
宋秋水只好又重複了一遍：“蘇白，我們打算投資養豬。”
蘇白再三確認了自己的耳朵沒問題，繼續問：“你們怎麼想到做這行的？”
他懷疑兩個小姑娘被外面的豬販子給騙了。
見他不相信，宋秋水只好將非洲豬瘟的來龍去脈跟他解釋了一下，包括教授預測的未來價格趨勢。
“商業嗅覺不錯。”蘇白眼裡都是讚許。
不過他並不贊成這個想法，“但是豬肉屬於大宗農副產品，價格都是由國家規定的，估計不會漲價太離譜的。”
宋秋水也明白這個道理，雖說穀賤傷農，但是谷貴傷民啊。
“想好怎麼做了嗎？”他關切地問。
宋秋水誠實搖頭：“還沒有。”
蘇白：“如果你們覺得能賺錢，可以先試試，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提。”
“謝謝蘇哥！”宋秋水開心地拍他馬屁，“有了你的幫忙，我和平安一定會實現勤勞致富的夢想！”
誰知商人蘇白趁機教育她：“秋水，你首先要明白一個道理，在我這裡是沒有勤勞致富這個選項的。”
勤勞可以賺一點小範圍的錢，保證溫飽，但是賺不了什麼大錢。
“秋水，如果你們想做生意，我要教你一句話：富在術數，不在勞身；利在勢居，不在力耕。”
拉磨碾米的驢是不可能吃的比人還要好的。
“如果勤勞真的可以致富的話，那世界首富應該是一頭驢。”
宋秋水隱隱有些開悟的感覺，嘴裡不停唸叨：“富在術數，不在勞身；利在勢居，不在力耕。”
關於做生意，這是宋秋水從他身上學到的第一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