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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鼓點聲漸漸響起，容琬隨著鼓點的節拍晃動著腰胯。
十分有節奏的右一聳左一擺。她的腰肢本來就纖細如柳，貼在肚臍上的花鈿在燈光的照耀下更是炫彩奪目，只瞧一眼就讓人魂兒都能丟了去。
鼓點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所有人都目光都在注視著自已，容琬在伴舞的簇擁下，被裹挾著移動步伐，腰肢的晃動已經無法跟上那節奏了，容琬只好晃起臀來。
曼妙地搖晃，透紅的輕紗間，纖長白皙的腿肉若隱若現，隨著容琬的動作，那紗裙上細著的金片也迅速地顫動起來，叮叮噹噹，迷了眼睛。
容琬肚臍上的花鈿也很有講究，在舞動下，落下沙沙金色的粉末，順著她那細柔的腰肢往下流淌，陷入更加迷幻的幽邃中。
那座上客定力不夠的，大口吞嚥起唾沫，情不自禁地朝舞臺上伸出手，只恨不得把這小娘子扯下來，禁錮在懷裡，好好舔舐她那肚臍上的金粉，尤其是她那銷魂的腰臀，簡直要了人命。
還有那雙眼睛，秋水瀲灩，像帶著小鉤子一樣，勾得人想要埋頭她的身體間，好好一吻香澤。
而容琬在激烈的鼓點下也是香汗淋漓，偏偏那鼓點像是要和她作對似的，沒有絲毫減緩的跡象，身邊的舞者也是裹挾著自已，使她不得不向舞臺的周邊舞去。
容琬腰肢一扭，整個人迅速的旋轉了起來，身上的曼莎全部漂浮了起來，像是一朵盛開富裕的玫瑰花，吸引了全部人都注意力。
場內人起鬨地叫起來“轉到爺之類，小娘子，這一百兩銀子就是你的了。”
說完就從懷裡掏出碎銀子往臺上扔去，要知道一百兩足夠普通人家一年的吃食了，說是揮霍無度也不為過。
裴桓聞言也朝那發聲處望去，是刑部的公子姜堰，自此大理寺，監察司，刑部，大夏三大司法機關在這小小的酒樓裡算是聚齊了。
容琬不認識那個胖公子，只覺得他格外可怖，一個晃神從他的手掌間擦過，姜堰意猶未盡地捏著手中的掠過的浮紗。
看這架勢，大概是要在每個客人都桌前都停留，容琬可不想理那群登徒子，稍作停留之後，就被擁著朝裴桓的方向去了。
她感受到裴桓有些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已臉上，頓覺尷尬。
容琬實在不敢和他對視，索性轉過身去，背對著裴桓，但是她好像忘記了自已在跳著舞呢，這一轉過身之後，就變成屁股對著裴桓了。
偏偏這時，鼓點硬要和她作對似的，愈發激烈起來。容琬只好跟著抖起臀來。一時間那腰肢晃動彷彿如水蛇一般，這下別說是裴桓，連旁邊圍觀的人也是口乾舌燥，眼珠子直盯著容琬小衣上墜下的金片看，恨不得直接貼上去一吻芳澤。
大約是在這裡停留的時間格外長。
居然有人不知道何時靠了過來，伸出鹹豬手就想掀開容琬的面紗。
容琬向後退了一步，想要避開，卻一個踉蹌直接跌進了裴桓的懷裡，被他挽住了腰。
淺紅色的面紗被那人一扯，輕輕地從面上滑落。如同慢動作一般，所有人屏息凝神，裴桓定定看著懷裡的容琬。
面上輕輕一笑，他勾起容琬的下巴“不愧是江南第一花魁棠悅，百聞不如一見，果然姝色貌美。”
可姜堰看到容琬的面孔卻人麻了。是的，在場沒有人能說出她不美的話，但是問題是棠悅不長這樣啊。
裴歡扶著容琬的腰，把她放在自已的座位上。容琬還沉浸在可能露餡的震驚中，卻見裴桓已經低下頭，脫下自已的大麾給她披上，有些咬牙切齒在容琬耳邊低語，“待會收拾你。”
原來他知道了！
裴桓轉過頭，好似沒有看見他們的錯愕，他一把攬住了容琬的肩膀，一副浪蕩子的做派。
下面的官員對視了一眼，這是怎麼回事？姜堰回望老鴇，女人也是驚訝地連連搖頭。
所以真正的棠悅去哪了？儘管心裡震驚，但面上保持鎮靜。
姜堰眯起眼睛看著裴桓，這個從京城直接空降下來的天潢貴胄。
本身這宴席就是為了籠絡他而設立的，眼下他好似對這個假棠悅萬分著迷，絕不能輕易放過。
“裴大人如果喜歡儘可收了去，被裴大人看上也是這妮子的福氣。“
哦？裴桓轉過頭，容琬總覺得他笑得有些促狹，“既然姜大人願意忍痛割愛，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姜堰於是招來老鴇，“去把賣身契拿來。”
那老鴇有些猶疑，看著姜堰。
“還愣著幹嘛？沒聽到裴大人發話嗎？”姜堰厲聲道。
事已至此，今天這個棠悅不論真假，她都是定了！姜堰一口咬定，生氣春江樓居然出了這樣的岔子，但是事態發展成這樣，只能頭鐵的先認了。
至於真棠悅跑去哪裡了，只能他們事後調查，不過就依這小妮子遲早難逃他們的掌心。
老鴇點頭稱是，不一會就將那賣身契奉上。
裴桓接過賣身契，容琬抬頭去看，棠悅二字躍然紙面。
賣身契被裴桓捏在手裡，姜堰於是忖忖地賠笑道，“裴兄，那你看之前扣押的那些船員？是不是也該？”
他們都如此對他了，想必裴桓也該把那些人放回來了吧。
卻怎料裴桓突然變了臉色，好像之前和江南百官觥籌交錯的人完全不是他，一下子就聽不懂官場的畫外音一般，裴桓捏著棠悅的賣身契，“我不過收個奴婢，和港口人口走私的嫌犯有什麼關係！“
他居然堂而皇之的說走私，明明之前一直對他們的口徑是例行對港口檢查的。
這下還能有什麼不明白，裴桓就是故意的，他們全部被糊弄了。
“裴允直！！你敢戲弄我們！！”虧他們這幾日陪著裴桓連軸轉，還送了他不少好處，甚至都願意把花魁當把柄給他作為交換，可這小子居然說翻臉就翻臉。
聽著姜堰直呼自已的名字，裴桓攬著容琬的肩膀低低笑了起來，他拿著手上的契約對著燭火，火蛇一下子將整張紙完全吞沒，賣身契被燒成了灰燼。
再也無人能夠威脅棠悅了，她恢復了自由身。
裴桓冷冷抬眸，面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笑意，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歪頭口氣無辜“不對啊，我聽說春江樓不是正經酒樓嗎？收的都是些服務客人的女侍，哪來的花魁？有嗎？”
他望向餘姚姚，餘姚姚哪見過這種陣仗，他本來就是混吃等死的草包。
這下完全弄不明白情況，嚇得半死，連連搖頭。
“所以說春江樓都沒有花魁，你拿什麼和我做了交易？有這回事嗎？”
容琬還是第一次看到裴歡這麼無賴的一面，他左手的玉扳指輕輕叩擊桌面，看著這群江南官吏們，娓娓道來，“說起來，我倒是聽說了另一件事。”
“說這在春江樓工作的棠悅本是良家女，她工期結束後準備和酒樓解約，卻被酒樓誣陷，說她當初籤的根本不是勞務合同而是賣身契，硬是逼良為娼，生生毀了人家姻緣。
她母親多次去衙門上訪，卻不受理，官府找了個尋釁滋事的罪名給她趕走了，她未婚夫和母親氣不過威脅要去京城上訪，卻在途中被流寇襲擊，全家遇難了。
好奇怪啊，你們說這事怎麼這麼耳熟。這酒樓和這女人的名字怎麼和春江樓還有”，風一吹將那賣身契的灰燼吹的煙消雲散，“棠悅的名字一模一樣？江南的父母官們可有沒有頭緒？”
眾人渾身僵硬，不少人面色慘白。他們不知道裴桓才來江南不過半月，是在哪裡聽說了這事，又是何時摸清楚了這麼多底細，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是想要和他們為伍，他到底想幹嘛！
餘姚姚忐忑地抬頭，只覺得面前溫文爾雅的貴公子，一瞬間好似比任何人都要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