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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也印證了凌霜的一些猜想，裴桓頷首稱是。
凌霜看了看他的腿 ，康健如初，忍不住試探“姑姑當時沒通知你，就讓人傷了你的腿，你可有恨？”
裴桓當初被領回朝中，正是父兄戰死之後，雖然當今聖上，對於襄陽大戰的失利進行了追責，流放了一大批人。
但是一直沒有把原來屬於北境軍的軍權還給裴桓。當今聖上是推翻太子上的位，都知道裴家是當初太子最大的黨羽。
各個朝臣不知道聖上對裴家這個遺孤是什麼看法，是準備重用還是防範。
裴桓少年名氣遠揚，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尖銳鋒利，所向披靡，早就有了不世天才的美名。
更重要的是裴這個姓氏在軍中有著極大的影響力，聖上剛登基，在朝中根基未穩，尤其他還是弒兄上的位，一時間朝中大臣不知道這位新君會怎麼對待裴家遺孤，都在觀望。
許多人說，以當今聖上大清洗，洗掉了眾多將領的殘酷手段，裴桓怕是不得善終。
而也正是恰逢這時，裴桓受傷了，在春獵中被人設計用毒箭刺進大腿，落下了殘疾。
裴桓回來的時候，許多御醫都看過了，都說是沒救了，那箭毒惡毒之極，一時間大家紛紛慨嘆一代天驕的隕落。
那些看裴桓不順眼的人也算是放下心了，畢竟一個瘸子還能造出多大的風浪。
果然聖上得知裴桓受傷後，並沒有拿他怎麼樣，反而在朝上宣佈要徹查兇手。
裴桓順利地從危機中脫離出來了，但兇手肯定是找不到的。
因為裴桓壓根就是被自已人打傷的，是必須要落瘸的，這本來就是設計好的事情。
但他還是沒有料到，凌霜會這麼狠，這麼果斷。就算是事前知道這件事會發生，但事後還是覺得姑姑未免下手也太狠了，一如既往地沒有給他留下任何餘地。
那箭毒是無藥可解的，如果自已沒有及時找到不老泉來解毒，這輩子就真是瘸子了。
裴桓知道，這是姑姑在敲打他，她慣常是會熬鷹的，怕裴桓鋒芒太過離開自已的掌控，在她眼裡，所有人都是她手上達成目的的棋子，如果裴桓沒找到不老泉殘廢了，那就是他沒用，換一個棋子就是了。
就像他是，容凌也是。
區別只是一個人知道自已的處境，而另一個覺得是自已天賦異稟，陷入人造的繭房不自知，甚至還頗為自傲。
裴桓抬起眼，淡淡道，“侄兒知道，姑姑做這一切是為了侄兒好。”
凌霜笑意加深了，裴桓能夠理解這些，不忘她的良苦用心屬實難得，“不是姑姑不心疼你，而是那皇帝老兒，生性多疑，若是弄虛作假，難以消解他的試探之心。
而且你這傷也不全是給他看的，更是給百官，給百姓看的。
你父兄為國家鞠躬盡瘁，死後，你作為一位隕落的天之驕子，連最後的威脅都沒了，如果還要被趕盡殺絕。
他若是在這期間取你性命，便是民意也不會同意的。”
“況且”凌霜話鋒一轉，她慣會這種大棒加蜜糖的伎倆，“姑姑相信你能化險為夷，你一向是個優秀的孩子，相信這次也不會讓我失望。”
裴桓沒有回答，只是低頭慢悠悠地抿了口茶，他模樣青俊，只是這個簡單的動作也被他做得姿蘭俊秀。
凌霜端倪著他的樣子，笑了“聽說你那未婚妻喉嚨也治好了，不啞巴了。”
“有所耳聞。”裴桓全程波瀾不驚，凌霜對他的反應很滿意。
之前派去監視容琬的安嬤嬤被弄走了，此後並沒有關於她的更多資訊，是時候在她身邊插個新的人了。
不過對於容琬，凌霜並沒有真的放在心上，她提這茬不過是試探下裴桓的反應罷了。
原本按照計劃是打算把容凌配給他的，沒想到那丫頭眼皮子太淺，在得知裴桓瘸了之後，硬是給把婚約給撬了。
若是她知道裴桓就是雲植，怕她就不會這樣乾脆了。但經此一役，也看出了她的不可控性，凌霜這樣打算本來是企圖安插個自已人監視裴桓的，她知道這個侄兒的本事，十幾歲的時候就能把安插在裴府的眼線拔光。
他其實老早就知道自已在往他身邊派人了，不說只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自已也不能把他逼的太緊，既然裴桓不喜歡容凌，也就讓他去了。
對於這個丫頭，她有別的安排。
對於容琬，凌霜倒是不太擔心，雖然知道容琬是極其貌美的，但是恐怕只是貌美還不足以讓裴桓動凡心。
要知道自已這位侄兒很擅長這類事情，如果想要獲得誰的喜歡，對他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當對方自以為兩人是一邊，對著裴桓掏心掏肺後，可能裴桓其實依舊站在原地，其實一步都沒有踏出過。
他有著一些奇怪的堅持，可以表現得很善良又可以很殘忍。凌霜養了他這麼久，依然覺得自已從沒有看透過他。
不過使用劍並不需要過分在意劍的想法，只要能夠為自已 所用就行了。
“我還有旁的事交待給你。”
“願聞其詳。”
桌子中間的香爐煙霧繚繞，燭火燃燒留下蠟水，凌霜向來是不愛用水晶球照明的。
燭光落在紗簾上形成大大小小的橙色光斑，凌霜張口說了什麼，話語卻是讓裴桓一下子愣住了。
...
“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容琬本就是和我們一條船上的人。”
“你大可以讓她更喜歡你一點。”
門外不知何時下起了細雨，落了一地碎櫻花。粉白貼著溼潤的地面化解。
裴桓出來後，小廝殷勤地上前給他撐傘。
裴桓卻還在思考著姑姑剛才的話，他眉頭微蹙。
“爺在想什麼呢？”昌吉跟了過來，接過小廝的傘，他是裴桓的貼身僕從，從小跟著自已。
每次來見長公主，被刁難早就是常態了，但昌吉還是頭一次看到少爺顯得如此苦惱的樣子。
“少爺我們去哪？”
“出發，去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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