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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說,不是妖怪。”梁寐看起來有些隱約的生氣。
蕭酌言覺得有些稀奇,梁寐一般情況下不生氣,特別情況下很能忍,這麼明顯的脾氣實屬罕見,平常也就見梁寐開玩笑式地跳腳。
有情況。
蕭酌言點頭,瞭然道:“看來是金屋藏嬌了。”
梁寐覺得一股熱氣直往頭上竄,不由得有些惱:“別開玩笑了。”
蕭酌言認真思考了一下,重新問道:“磚房藏嬌了?”
“……”
梁寐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跟蕭酌言說了。
蕭酌言沉默良久,似在回想決明是誰,好不容易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一個身影,又掉入了新的困惑中:“他也來蟲族了?”
“嗯,變化有點大。”
梁寐跟蕭酌言描述了一下決明現在的模樣。
蕭酌言沉默得更久了,倒不是因為梁寐說得籠統,正好相反,梁寐說得特別詳細,詳細到他想到了一隻雌蟲——元帥的副官菲樂。
這事表面上離譜,但仔細一想,還是合情合理的。
元帥是藥谷的谷主,相應的,他的副官是自己的弟子有什麼問題嗎?
順理成章的事。
蕭酌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梁寐自己的猜測:“我懷疑藥谷谷主已經死了,現在這個自稱谷主的元帥可能不是真正的谷主。”
梁寐眼皮一跳:“你發現了什麼?”
梁寐難得沒有發表他的傻白甜言論,而是詢問他發生了些什麼,足以見得梁寐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蕭酌言莫名覺得這樣的重視是因為這件事跟決明有關。
“只是一個懷疑而已。”蕭酌言擅長將一個沒有證據的推測說得像是確有其事,“他當時說他是從三秋劍尊手中死裡逃生的,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懷疑的事情。據元帥說的,三秋劍尊當時已經運用陣法恢復了修為,以三秋劍尊的實力不可能讓一個藥修逃出手心。”
梁寐皺緊眉頭道:“你懷疑得有道理,但我們不能隨意冤枉人吧?”
要是當面質疑,最後發現懷疑錯了,他可能會一見元帥就犯尷尬症,在決明面前也會時不時回憶起自己幹過的蠢事。
“你可以去試探試探。”
“試探誰?”梁寐心裡有個不好的猜測。
果然,蕭酌言吐出了那個他心裡想的名字:“決明。”
梁寐本就想要約決明出來,卻不是這樣帶著目的的邀約,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方法,於是他只能滿懷心虛地坐在茶餐廳裡跟決明對望。
他搜腸刮肚地尋找開場句,感覺怎樣都不對。
吃了嗎?
這不廢話,他們現在就在吃飯。
你好。
太正式了,顯得他們很不熟,分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
梁寐非常苦惱卻坐得非常板正,因為他覺得抓耳撓腮很不雅觀。
自他及冠,脫離父親管教範圍之後就開始放飛自我,見到決明的一瞬間,死去的禮儀全部死灰復燃,彷彿刻在了他的DNA裡,讓他不自覺想要遵守。
最後,梁寐的視線落在了決明顯眼的灰粉色頭髮上。
決明的面板很白,配上這樣的髮色並不顯得奇怪,反而將面板襯托得更加白皙,眼睛是淺灰色的,整體看起來柔軟夢幻又有種穠麗感。
“你的頭髮真好看。”
咬著飲料吸管的決明愣了一下,看向梁寐。
梁寐暗惱自己的笨嘴拙舌,連忙解釋:“我是說你頭髮的顏色真好看。當然,不是說你不好看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和你的頭髮都好看。”
這樣說好像也很奇怪……
梁寐啊梁寐,你怎麼跟幾百年沒跟人交流過一樣!
決明忍不住笑了一聲,他從小暗戀的人還是跟以前一樣,看起來跟誰都是朋友,跟誰都處得遊刃有餘,便顯得偶爾犯蠢格外可愛。
梁寐整個人僵了一下,慌亂低下頭,剛剛看到的畫面卻像是刻入了腦海中,並沒有隨著視線的變化而消失。
小藥修粉嫩的唇瓣微張,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被鬆開的吸管上帶著齒印,小藥修的笑容明媚開朗又幹淨,瞬間吸引住了梁寐的視線,梁寐移開目光的動作莫名有些狼狽。
真是的,笑起來怎麼這麼好看。
梁寐現在已經把蕭酌言交代的任務給拋之腦後了,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直到決明說他要回軍部了,梁寐才如夢初醒,想到自己還有任務在身。
“我送你吧。”梁寐起身道。
決明有些驚訝,隨後道:“這不太符合蟲族的規矩,再怎麼說也應該是我送你。”
梁寐從善如流:“那你送我吧。”
決明點頭:“好。”
決明表面從容不迫,內心卻在哐哐撞牆,他怎麼會有片刻覺得梁寐喜歡他?這是暗戀成疾,開始自大了吧!
說實話,這不是決明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這種自戀症狀頻繁病發於梁寐將視線停留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一直在心底告誡自己,不要心存不可能的期望,最後受傷的只會是自己,距離越近,越要小心謹慎。
梁寐不知道決明在想什麼,他一想到自己要試探的東西就緊張心虛。
飛行器上,梁寐非常突兀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覺得谷主跟以前比,有些變化?”
演技很拙劣,問話的技巧也很low,好在決明也很緊張,並沒有發現梁寐的異常。
“變化?沒有吧。”決明想了想,“跟以前相比話更少了,但谷主本就不是話多的人。”
看來決明是沒有一點懷疑,那到底是他們想多了,還是背後的人太會演了?
決明送梁寐回紫蘿灣,剛巧碰到了蕭酌言和不明緣由請假在家的勞模上將。
梁寐看到兩人瞬間緊張起來,怕被隊友賣了個乾淨,好在蕭酌言一個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沒露什麼破綻,唯一的破綻就是那三流演技。
只見蕭酌言瞪眼表示驚訝,後退一步表示非常驚訝,最後再配上那彷彿抓姦的語氣,效果非常的炸裂。
“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
梁寐忽然覺得還不如直接把實情說出來,至少不會顯得他們演技浮誇又做作。
諾爾斯看向決明:“菲樂副官。”
決明很快調整好狀態:“諾爾斯上將。”
諾爾斯看起來平靜,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彷彿透過了某一層表象,看到了潛藏的巨大危機。
蟲族有自己的原住民,這些外來者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外來入侵者,他們以蟲族的名義藏在蟲群中,而他們根本無法判斷他們是不是真正的蟲族原住民。
現在看起來還沒什麼,因為無論是蕭酌言還是梁寐,菲樂,他們都足夠的友善,可萬一有外來入侵者想對蟲族下手,他們又該如何阻擋外來勢力的入侵?
他們甚至無法辨別藏在蟲群中的外來者有哪些!
細思極恐,諾爾斯瞬間覺得毛骨悚然。
現在的蟲族就像是一棟千瘡百孔的建築,不知道何時會轟然倒塌。
諾爾斯越想越覺得可怕,手也不由得發涼。
他正胡思亂想著,冰涼的手被溫暖的手心包裹,蕭酌言傾身靠近諾爾斯,低聲道:“別怕,有我。”
蕭酌言發現他的道侶真的很愛想些東西嚇唬自己,又憋著不說,好在他總能猜中諾爾斯低落的緣由。
諾爾斯看向蕭酌言,不安的心瞬間找到了支撐。
梁寐看著眼前兩人膩膩歪歪,拍了拍決明的肩膀。
暗戀物件再小的舉動都會在決明心中無限放大,最後成為響在耳邊,重如擂鼓的巨響。
然而下一秒,所有粉紅泡泡都化為了虛無。
“終於不是我一條狗在獨享現場版了。”
決明忍了又忍才沒一腳踹開梁寐,他都覺得自己脾氣好。
“好了,我該回軍部了。”決明說話間,不經意瞥到蕭酌言脖頸處,沒被衣領遮好的撓痕。他現在知道為什麼勞模上將請假了,果然是美色誤人。
想到這,決明忍不住瞪了梁寐一眼,就是這個間歇性情商欠費的傢伙搞得他心神不寧。
很不巧,決明這暗戳戳的一眼被梁寐看到了。
梁寐覺得莫名其妙又有些委屈,不是,他做錯了什麼?
決明的視線跟梁寐對上的一瞬間就移開了,完全沒接收到梁寐的困惑,就算接收到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蕭酌言已經把自己的猜測跟諾爾斯說過了,見決明要走,諾爾斯立即開口道:“都到這了,不然進來坐坐?”
決明面露為難:“軍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還得回去加班。”
決明是元帥的副官,不是諾爾斯的,諾爾斯沒辦法給他批假,再挽留便顯得有些奇怪,只好放決明走了。
一直到看不見決明的飛行器,蕭酌言才問梁寐:“試探出什麼了嗎?”
梁寐搖了搖頭:“沒有。決明覺得谷主跟以前沒什麼大區別,更多的我不敢問,怕被發現異樣。”
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如果真是那個人布的局,怎麼會留下這樣明顯的把柄?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蕭酌言皺起了眉,他突然發現三秋劍尊於他而言就是那根綁著小象腿的繩子,他在不知不覺中把對方神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