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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意外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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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仔是村裡徹頭徹尾的無賴,經常暗地裡對我動手動腳糾纏不休。

這個惡棍,該死。

他也快聞到棺材香了,我要讓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摘自《怪物的愛情》(以上為每章節的題記,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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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十平方米的審訊室,門窗緊閉,密不透風。

“我的律師呢?為什麼不讓我見他?”

“先回答我的問題,該見的時候自然會讓你見,”顯然,仇甲丁沒有認出帽簷陰影下的餘鋒。餘鋒意味深長地說:“你犯了什麼事兒,自己不清楚嗎?”

“我什麼事兒都沒犯,阿sir。”仇甲丁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呵呵……合法公民一枚,做買賣照章納稅,做人五講四美。”

“我們在這個幾百萬的城市裡盯上你,肯定對你的事兒早已瞭如指掌了。你是願意主動供述,還是被動訊問?同樣的證言,性質卻截然相反,你明白吧?”

兇手會是他嗎?即使在踏入訊問室連夜突審前,餘鋒仍在問自己。

就像第一次見面似的,他認真打量著這個糟糕的兇手和更加糟糕的詩人。燈光下,仇甲丁身著黑色商務套裝,高檔的絲質襯衫包裹著健壯的胸脯。除了夜生活過度造成的黑眼袋外,他看上去基本上是一個斯文的商人。但是,餘鋒就是忘不掉上次在簡餐他那一瞬間的狠毒眼神。

仇甲丁的毛髮、面板組織,唾液,都已提取,實驗室檢測結果很快就出來。按照現場還原,仇甲丁的胸口或手臂等處應該會有一些抓痕,初步檢查沒有發現這些抓痕。這也不奇怪,如果抓痕不深,五天內消失也算正常。即便如此,餘鋒手裡的“王炸”太多,根本用不完。所以,他決定啟動連珠炮掃射模式,子彈攢齊,連續開火,將嫌疑人逼到死角,直接撂倒,今晚就拿下口供。

不過,在啟動機關槍模式之前,餘鋒想先做一件事。他在審訊桌上放置兩張照片,平鋪在審訊桌上,讓照片並排相接,用食指和中指分別固定住,突然推到仇甲丁面前。

那是兩張6寸光面高畫質照片:一張是死者面部特寫,一張是屍體上半身特寫。

按照經驗,兇手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看到他親手加害的受害者的臉部,都會激起巨大的情緒波瀾。餘鋒盯著仇甲丁的面部表情,瞳孔微微收縮著,像一隻正在捕獵的貓。

仇甲丁瞥了一眼照片,表情愣了一下,目光開始聚焦。他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面露費解的神色:“這人是誰啊?”

這不該是兇手的反應,而是第一次見到作案現場的人的正常反應。

仇甲丁眼神裡沒有緊張和恐懼,有的只是一種驚愕。一般這種情況下,真兇會躲閃審訊員的目光,仇甲丁卻尋找著餘鋒的目光:“給我看這個東西,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把受害者的肝臟剜出來?”餘鋒厲聲質問。

“天!剜……肝臟?”仇甲丁倒吸了一口氣,驚愕地張大嘴巴:“你是在說我嗎?剜誰的肝臟?”

“褚文福!”

“褚…文福?我不認識這個人。”

“文夫。”

“文夫?”仇甲丁慢慢念著這個名字,突然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長吁一口氣,彷彿如釋重負,神色輕快了不少。顯然對自己能洗清罪名很有信心。

“啊——我終於明白了!阿sir,你不會認為那個鬧得沸沸揚揚的案子是我乾的吧?”

“不是你乾的?你為什麼突然逃跑?”餘鋒問。

“我怎麼逃跑了?”

“為什麼突然買了一張越洋機票?”

“不行嗎?”

“連隨身行李也不帶?”

“犯法嗎?”

“可我怎麼嗅出一股畏罪潛逃的味道?”

“那是你嗅覺產生了幻覺吧?”仇甲丁把火腿般粗壯的胳膊交疊抱在胸脯前。

“我們幹警察的,是不相信巧合的。我們一盯上你,你就火速出洋差,不要告訴我是什麼人託夢給你吧?”

“本來,在律師到來之前,我可以保持沉默。”仇甲丁挺直腰桿,“但如果就是這個事的話,我願意回答你們的問題。”

“好!”餘鋒對記錄員做了個手勢。女記錄儀點點頭,開始記錄。

“案發當晚,也就是3月17日,海誓橋監控顯示,你的專職司機郭阿平開著你的黑色賓士,在21:23分駛過監控,後又於22:35駛離野鶴島。”

“我的車上了島,我就一定也上島?”

餘鋒開啟審訊室的電子屏,插上隨身碟,播放錄影:一個身影提著一個黑色揹包,走上登山臺階:“森林公園登山入口的監控顯示:3月17日21:34時,你一身黑衣,拎著旅行挎包,從唱晚亭方向上山,後又於22:22時經過承曦亭方向的監控下山。”

“我爬山,也不一定就去了案發現場,山上那麼大!”

“你的腳印出現在了現場!”餘鋒加快了語速。

“……”仇甲丁一臉茫然地看著餘鋒。

“走進帳篷時,你打了一個噴嚏,擤了鼻涕,還弄丟了餐巾紙!”餘鋒繼續加快語速。

“……”仇甲丁驚訝的眼睛越睜越大。

“行兇時,你被死者抓了一把,不會不記得吧?”餘鋒越問越快,一句頂一句。

“……”

“殺完人後,兇器掉到山腳下,你不會不記得吧?”

“……”

餘鋒重重拍著審訊桌上一摞子的檢驗報告:“看看吧!兩處監控的截圖、手機的漫遊記錄、現場的腳印、紙巾裡的唾液、死者手掌裡的毛髮、指甲裡的面板組織、兇器上的指掌紋——全都指向你一個人!”

餘鋒的眼神彷彿要洞穿仇甲丁的身體。

“還說你不是兇手!”

“汙衊!栽贓!”仇甲丁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忘了自己的雙手銬在了審訊椅上。手銬嘩啦啦一響,迅速卡緊,仇甲丁忍不住叫了一聲。

“先給他鬆鬆手銬。”儘管對面前這個人恨得牙癢癢,餘鋒還是強迫自己指示記錄員。

“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要陷害我?為什麼!”仇甲丁歇斯底里,顧不上手腕的疼痛。

“爭取立功,主動供述吧!”

“我他媽主動供述什麼!我又沒殺人!”

“仇甲丁,請你坐下!”餘鋒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語氣依然冷漠。

仇甲丁跌回鐵質椅子上,揉了揉手腕,重重吐了一口氣,流露出懇切的神色:“好吧!我實話實說!”

餘鋒再次對記錄員做了個手勢,記錄員緊張地摩挲著鍵盤,再次確認錄影裝置的指示燈是否顯示正常。

“那天晚上,我是去了野鶴島。”仇甲丁把手伸進襯衫的紐扣間隙,沙沙地撓著胸毛,“我和文夫約好見面,談談請他幫忙為詩集寫評論的事。”

“什麼詩集?”

“《放歌翠微》。”

餘鋒想起那天呂光在翠微村榕樹下說的那些話,禁不住感到一陣噁心。

“談詩集的事,為什麼要去那種荒山野嶺?”

“他恰好在那裡露營。他要我晚上九點半到唱晚亭去找他。我到了唱晚亭,找不到他,就回去了。我連他人都沒有見到,怎麼可能殺他?”

“找不到人,不會打電話嗎?”餘鋒記得褚文福手機的通話記錄裡沒有仇甲丁。

“找人寫評論的事,我都是一直拜託傅鰲在張羅。”仇甲丁開始詳細描述如何與傅鰲認識如何策劃包裝詩集的經過,竭力配合著餘鋒的盤問,這是一個急於洗脫嫌疑的人才有的表現。“之前文夫沒有答應寫評論。我偶然碰到褚文福,在野鶴島見面的事,是跟他當面約好的。到了野鶴島,我才發現我其實一直沒有留過他的聯絡方式。我本想找傅鰲要電話號碼,忽然想起來他那天晚上出差在飛機上。實在聯絡不到,我就下山了。”

這個解釋似乎也勉強說得通。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為什麼要殺他?”

餘鋒困惑起來:的確,仇甲丁沒有殺人動機。餘鋒思索著,且慢,如果動機是情殺……他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女人的面孔——

“還記得燕美綢嗎?”

“燕美綢?”

“一個月前,在簡餐。你忘了嗎?”

“哦。”仇甲丁盯著餘鋒看了一會兒,像是在費力回想著,恍然大悟起來,“你不就是文夫的朋友嗎?對!餘警官嗎?這下好了!”

那天晚上,餘鋒沒有讓文夫具體介紹他的職業,當時沒人知道他的警察身份。

“餘警官好!”仇甲丁激動地身體前傾,撲到審訊臺上,似乎想站起來和餘鋒握手。

餘鋒繼續不動聲色地坐著。

仇甲丁訕訕地收回右手,坐回座位。

“你和燕美綢還有來往嗎?”

“沒有,完全沒有。”仇甲丁慌忙回答。

訊問室的門被推開了,門縫裡露出陌生警官的臉。

餘鋒不認識這個警官。一年前才從海外回來,很多人他都不認識。

餘鋒被陌生警官叫出審訊室,來到走廊,陽光正從東邊斜射過來,原來天已經大亮了。

“我是看守所的康所長,黃局長剛剛指示,這個人要迅速羈押!我是奉命來押送仇甲丁的。”那個之稱康所長的陌生警官伸手與餘鋒握了握手。康所長膚色黝黑,圓圓的臉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凹坑,讓人聯想到一個巨大的高爾夫球。

餘鋒意識到,局長已經從其他渠道知道他抓了仇甲丁,他必須儘快把先斬後奏這件事當面向黃局長解釋一下。

“我們正在審訊——”

“審訊先暫停,”康所長生硬地截斷餘鋒的話:“後續審訊放到看守所吧!”

餘鋒注意到門口還站著袁莨。袁莨腰間掛著一把槍,對講機插袋上夾著執法記錄儀,應該是專門為押送任務申領的。也許是不習慣腰上突然多了一個硬邦邦的傢伙,他每隔一分鐘就摸一下露在外面的慄紅色槍托。從黑色槍套裡露出的槍托判斷,應該是05式。

“好吧。”餘鋒返回審訊室。推開門的時候,他看到一幅場景:仇甲丁把桌面上的照片拉近,用一種好奇的表情,細細端詳著照片。如果不是餘鋒走進來,他還會盯著看下去。

兩名獄警裹挾著仇甲丁,向外走去。仇甲丁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邁著外八字,走向電梯。

電梯門開啟了,跨出電梯的是一箇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挎著一個女式肩包,心事重重地低著頭,看到仇甲丁的那一刻,中年女人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渾身僵硬,表情凝固,站在原地。當仇甲丁把視線投向她的時候,她迅速側過身去,舉起手中的手機,遮住半邊面孔,開始打電話。

中年女人越走越近,餘鋒發現,原來是靜中芳。

餘鋒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手機那頭沒有佔線,迅速接通了。餘鋒沒有說話。看到靜中芳越來越近的腳步,他手中的電話也隨之結束通話。

“哦,你已經到了?我正打電話找你呢。”餘鋒說。

靜中芳放下拿著手機的右手,仇甲丁的身影已經被裹挾著進入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了。

“就是這個人,殺了我丈夫嗎?”

“是的,這個人有重大嫌疑。”

“哦。”靜中芳輕輕點了點頭。

楊媛帶著靜中芳來到會客室,遞給她一份表格,那是一張屍檢同意書。

“屍體已經解剖過了,但還是要補一下流程。”楊媛解釋說,“結案後我們會盡快歸還屍體。”

“他生前簽了遺體捐獻,應該不用歸還了。”靜中芳拿筆在紙上簽字。

“他做了遺體捐獻?”

“是的,他生前做了遺體捐獻。”餘鋒記得文夫是這麼說過。

“好的。”楊媛答應著。

“可以開始了?”餘鋒問。

“可以了。”楊媛邊除錯著錄影裝置邊說。

停頓了一會兒,餘鋒接著說:“我可以問一些不愉快的問題嗎?”

靜中芳點點頭,目光裡充滿了迷惑和不安。

“文夫是一個好父親嗎?”

“是。”

“也是一個好丈夫?”

“……是。”

“最近,你們發生過爭吵嗎?”

“有。”靜中芳沉默了一會兒,“那都是為了孩子。”

“他有沒有讓你無法忍受的地方,比如:家暴、出軌之類的?”

靜中芳咬緊下唇,似乎在回想什麼。

“當一個男人出軌,其實很好發現。比方說,對自己的手機很敏感;比方說,夫妻生活質量下降數量減少;比方說,衣服的顏色和風格有某種微妙的改變……”

“沒有,這些都沒有。”靜中芳挺直身體,瞪著一雙警覺的眼睛,把肩包挪到身前,食指反覆絞纏著挎包帶。

“你上次和丈夫親密接觸是什麼時候?”

“你……”靜中芳憤怒地抬起頭,搖搖頭,“我可以不回答嗎?”

“那麼,你認識仇甲丁嗎?”

“仇甲丁?是誰?”

“就是剛才電梯口,你看到的那個嫌疑人。你見過他嗎?”

靜中芳鬆開緊緊攥著挎包的雙手,在膝蓋上摩擦了一下,坦然地看著餘鋒:“沒見過。”

“你緊張嗎?”

“緊張?”靜中芳表情一楞,“我為什麼要緊張?”

“你的手心正在出汗。”

靜中芳呵呵笑了一下,嘴唇抿成一條煞白的細線:“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還真是有點緊張。”

必須儘快再次審訊仇甲丁,讓靜中芳和仇甲丁見個面。

這時候,手機響了。餘鋒接通手機,放到耳邊。聽著聽著,他握著手機的骨關節開始泛白,彷彿要把它捏碎:“怎麼會這樣!人死了嗎?!”

尖利的警笛聲彷彿一把鈍刀,艱難地在密密匝匝的車流中劃開一道口子。遇到即將變紅的交通燈,警車並未減速,而是加大油門駛過路口,衝上環城高速。在高速路上全速行駛二十分鐘後,車子衝下匝道,在減速帶劇烈的顛簸中,餘鋒將方向盤向右打,駛入環城高速的服務區。

那裡已經被警戒帶封閉,幾臺警燈像舞廳的霓虹燈一樣刺目地閃爍著。有警察在指揮車輛繞道,警戒帶外聚集了不少人,前期到達的交警、巡警和刑警車輛在路邊排了長長一段路。

餘鋒跳下警車,撥開圍觀的人群,和保護現場的警官打了聲招呼,衝進警戒區域。袁莨和康所長被幾個人圍著,康所長正在回答便裝的人的提問。旁邊一個女警正在記錄著談話內容。餘鋒猜測那些問話的是市局督察派來調查的。

餘鋒經過他們身旁的時候,袁莨苦笑著對餘鋒點點頭。

餘鋒穿上腳套,帶上手套,走進被警戒帶攔著的男廁。

廁所裡,抽風機震耳欲聾地響著。左側是長長的小便池,右側是一排被塑膠板隔斷的大便池。在一排隔斷間的盡頭,餘鋒將目光鎖定在一扇被打碎的玻璃窗上,灰白的牆上星星點點到處都是飛濺的血跡。玻璃窗下方,一個圓形金屬垃圾桶歪倒在一灘紅色血跡和碎玻璃之間。垃圾桶大概一米多高的樣子,成年人如果站在垃圾桶上,剛好可以夠到打碎的玻璃窗。

餘鋒揪掉鞋套走出廁所,繞服務區走一圈,找到那個被打碎玻璃的男廁後牆。如果仇甲丁從那扇破碎的窗戶跳下來,他將會掉在一片斜坡上,那裡遍佈著嶙峋山石,石縫間叢生著糾結纏繞的灌木叢。

看完現場,餘鋒嘆口氣,該去找領導檢討了。

餘鋒剛要敲門,隨著滴的一聲警示音,自動門刷的一下開啟了。

餘鋒馬上意識到,局長是在專門等他。

他走進辦公室,黃局長沒有在批閱檔案,而是等在那個“凹”字形之間,用威嚴的目光威嚴地盯著他。

“不等我簽字,就把人抓了!還把我這個局長放在眼裡嗎?”

“局長,他就是兇手,我堅信沒抓錯人!”

“現在好了,又把人打進重症室搶救!”黃局長拍了拍桌上的檔案,“澳門那邊的函件來了。政協那邊的電話也來了好幾次!如果仇甲丁真有個三長兩短,上面必定會層層追責。”

“抓人命令是我下的,責任也由我來擔。”

“你擔責?你擔責,我就沒責任了嗎?”黃局長挑著煙的手在空中搖了搖,嘆了口氣,換了和緩的語氣:“坐吧。”

餘鋒依然筆直地站著。

黃局長不滿地皺著眉:“你呀!我讓你坐,你就坐嘛。”

聽黃局長這麼一說,餘鋒坐在側面的沙發上。

“你肯定就是仇甲丁了?”

“是的。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但突審的結果不理想,找不到殺人動機,口供還沒拿下。”

“沒有動機?”

“是的。說到動機,就要提到下一個嫌疑人燕美綢。我懷疑是她唆使仇甲丁行兇,這樣仇甲丁的殺人動機也就不成問題了。”餘鋒腦海裡浮現出那天晚上燕美綢坐進賓士車裡的情景,“在一個月前,死者褚文福拋棄了她,這讓她精神深受打擊——”

“那麼,案件可能是一起情殺?”

“但苦惱的是,目前還找不出燕美綢和褚文福之間關係的實質性證據。”停了一下,餘鋒躊躇著補充道:“另外,還要補充第三個嫌疑人。”

“第三個?誰?”

“靜中芳。死者的妻子。”

黃局長似乎很意外,揚揚眉毛。

“在調查中,他們夫妻關係非常惡劣。更重要的是,我剛剛發現,靜中芳似乎認識兇手仇甲丁,並且刻意隱瞞這層關係。”

“所以,仇甲丁應該是——”黃局長微微頷首地總結著,“燕美綢或者靜中芳的同案犯?”

“對!無論如何,仇甲丁都脫不了干係!”餘鋒蠻有把握地說,“所以說,我們絕對沒抓錯人!”

“那就好。”黃局長點上煙,深吸一口,表情嚴峻,“最近網路連篇累牘的報道,讓案子上了熱搜,著給我們很大壓力!各種自媒體更是魚龍混雜!傳達下去,從現在開始,任何專案組成員不能和記者私下接觸!”

“是!”餘鋒點點頭。

黃局長拍拍餘鋒肩膀,按壓了一下,“這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案件,各種五花八門的媒體都緊盯著,這是一個可怕的輿論漩渦……弄不好,我們都會被捲進去!明白嗎?”

“明白!”

“對了,仇甲丁傷勢如何?”

“我會盡快去醫院看看。”餘鋒思索片刻說,“以我的觀察,他應該不是普通的合法商人,翠微村正在由他的公司進行舊村改造,一位畫家反映,仇甲丁又威逼村民行為並打算暴力拆遷。我感覺這不像一個普通的案件。仇甲丁殘殺一個有社會影響的知名作家,如此有恃無恐,不排除涉黑涉惡的可能。甚至,我們內部可能存在保護傘。”

“噢,保護傘?”

“我們剛剛發現他的嫌疑,他就出逃,走的時候並沒帶什麼隨身物品,顯然是倉皇出逃。他怎麼得到的信兒啊?這肯定不會是巧合!”

黃局長皺著眉,用食指和中指揉著太陽穴。餘鋒知道,這是上司思索時的習慣動作。

“他的手機通話記錄顯示,在出逃前,他曾接到了一個奇怪的簡訊。”

“什麼簡訊?”黃局長看著餘鋒。

“加拿大有一筆重要生意,請兩天內親赴接洽,務必儘快啟程!”

“機主是誰?”

“尾號1322。是冒用被盜身份證購買的,而且只發過這一個簡訊。現在肯定已經棄用了。”

“那你覺得——”黃局長直起身子,眉毛一挑,遲遲沒有降下,“這個保護傘會是——”

“目前還不清楚,”儘管腦海裡掠過一張玩世不恭的臉,餘鋒還是謹慎地說,“我希望透過此案的仇甲丁,挖出這個人。”

“最近打算怎麼查案件?”

“我明天晚上會再去案發現場,看看有什麼新線索。”

餘鋒離開後,黃局長按了鎖門按鈕,門發出“咔噠”的聲音。

他把身體靠到黑色的皮椅裡,中指和食指交替敲擊著桌面。他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點火,只抽了幾口,就把香菸從唇邊拿開,把還剩下一大半的煙捻死在菸灰缸。他拿起手機,放在手裡,猶豫片刻,選擇了其中一個號碼,電話那頭迅速接通了。

接通的瞬間,傳來幾秒刺耳的電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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