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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也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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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郎已經完全瞭解泥水工撿線的過程。

泥水工找來一根竹竿,想要把電線上的絃線挑下來,但絃線並不是剛剛才掉下來,已經在上面很久了,跟電線緊密度纏在了一起。

而正好被絃線纏住的那個位置,電線已經老化磨損,泥水工用竹竿挑動絃線,不需要太大力氣,電線就會被扯斷。

正在這時,貨郎再一次感受到了心悸,不出意外的,入侵記憶中斷了,貨郎回到了賽博空間,並且這一次明顯感覺到了噁心、頭疼。

“你是被頂出來的,按道理,一個記憶通道,只能容納一個人。”

扁擔的聲音又在貨郎腦子裡響起。

“你不是說有一段時間不能跟我們說話了嗎?來來回回,你一直都在!”貨郎聽到自己是被頂出來的心中十分不爽,所以一開口就懟扁擔。

扁擔說本來是打算安靜一會什麼都不說,因為說得多錯得多。但怕貨郎這個性格脾氣搞出什麼亂子來,又忍不住出口提醒。

“那為什麼一開始都沒事,我還看到了那麼多記憶?”

“誰被頂出去,誰能最終佔據記憶通道,跟那個人的智力、意志有關。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你說你為什麼被頂出來?”

扁擔想要打擊一下貨郎,沒想到貨郎的回答出乎意料。貨郎說即便是跟智力、意志有關,但肯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點,那就是那段記憶本來屬於誰,如果那段記憶本來的主人就在裡面,別人很難跟他搶奪位置。

本來貨郎也只是猜測一二,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扁擔像個欣慰的老父親一般,讚許到:“有長進,看清事實本質,不去爭辯智力的高低。那記憶本來就是別人的,你強求不來。”

貨郎沒有接話,而是轉移了話題,他問扁擔如果一直出不去會怎樣?扁擔想了想說,如果尋找無間者失敗,大概就會像貨郎在螢幕中看到的那些人一樣,被困在那個類似精神病院一樣的地方。

貨郎表情疑惑地問扁擔:“可是,我剛才不就是從那裡面走出來的嗎?也沒看見什麼禁閉設施,連可以開關的門都沒有,怎麼困住人?那還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扁擔笑了笑,再次強調這個存在於這個空間的是意識體,困住一個並不需要什麼實體禁制設施,如果貨郎他們七個人擺爛了,放棄尋找無間者,或者認為自己無法找到無間者,從而開始到處遊蕩,一旦走進了那個地方,將再也找不到出來的路。

“噢......可是我還是很懷疑你,扁擔,你有許多事瞞著我們吧?”這一次,貨郎嘴巴跟腦子同步,說出了這句話。身後驀然站著六個人,所有人都從入侵記憶中回來了。

“你敢否認,有事瞞著我們嗎?”貨郎再次問到,依然還是從嘴巴里說出來。

.......

扁擔無語,其實貨郎和所有人早就知道扁擔有些話不能說,有事隱瞞肯定是事實,但是現在貨郎這麼發問,沒有人會去聯想到一開始扁擔說過的,有些話不能明說,而是想著陰謀!那種對自己不利的陰謀。

“從最新入侵的一段記憶來看,有沒有可能,無間者根本不在我們之中,而找到無間者這個遊戲,本身就是無間者的遊戲。”

從眾人的表情來看,他們對貨郎的這個推測相信的程度很高,因為到此時,他們肯定發現了六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謀害李老頭的心思。

不過,相比已經知道的資訊,不知道的資訊更多,所以眾人還是保持著警惕,羅麗莎臉上疑惑,問貨郎到底什麼意思?

“經過兩次的記憶入侵,大家都知道了不少資訊吧?這些人物,暫且不論誰是誰,都做著一些啼笑皆非的荒唐舉動,並且或多或少都參與了害死李老頭......”

貨郎說到害死李老頭稍微有那麼一絲的停頓,他在等眾人的表情反饋。沒問題,看來大家都確認了,甚至知道的內情比貨郎還要多。

“那麼有沒有可能,這個尋找無間者的過程,本身就是無間者在欣賞一場小丑表演,讓我們自己相互揭發,說出齷齪的隱私、不堪的過往,一地雞毛的人生......無間者控制著一切,我們根本逃不出去。”

貨郎斜眼看了看田季和朱廣照,也就是灰衣男人和藍衣男人,當初就是他們兩相互託舉翻牆。然後繼續說。

“我覺得,根本不存在什麼會長高的牆......只不過,可能那牆翻過去也沒什麼用,還是另一個被牆圍起來的院子。”

田季和朱廣照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滿是責怪與嫌棄。

貨郎如演講一般,牢牢掌控現場觀眾的情緒節奏。

“我之前去過一個地方,那裡有一個螢幕,可以觀看外面的人發生過什麼,像是監控一樣,都是一些奇怪的人做著荒誕、好笑的事......我也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的。”

陳靜姝不屑地說到:“那還用說,自然是監控我們的,看我們這群小丑表演。”

張金龍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如果真是這樣......”

還不等張金龍說完,朱廣照趕緊說讓貨郎帶他們去看看。

“你瘋了?都別去!你們去了就出不來了。”扁擔怒喊到。

此時他也終於反應過來,貨郎裝作疑惑地問他怎麼困住人時就在謀劃,突然開口說話質疑自己也是表演給那六人看,他本就打算把這六人困進去。

此時回應扁擔的只有冷笑與謾罵,扁擔也知道,現在沒有人會再相信他。

眾人隨著貨郎走向了那棟醫院一樣的大樓。貨郎的表演一氣呵成,他要帶他們六個人走進那個地方。

雖然不能說謊,但騙人不一定要說謊。整個過程貨郎沒有說過一句謊話,只是說著一些根據事實的推測,把別人的思維引導向一個方向。

最重要的是,經過之前與幾人的接觸和入侵記憶,貨郎發現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麼老實人,表面呆傻,但實際上都各有心思,而且謹慎、疑心重。所謂疑心生暗鬼,只要利用好這點順勢引導,就能請君入甕。

七人來到之前貨郎看到螢幕的地方,貨郎開啟了門,螢幕依舊播放著之前那些詭異荒唐的畫面,同時還多了一些房間內上刑的畫面,看了之後不禁讓人心驚膽顫。

眾人面如死灰,田季往後退了一步,口中唸叨著。

“完了,為什麼是我們......”

貨郎仔細看了每一個人,全都神情落寞、表情呆滯,有的漫無目的地踱步遊走,有的坐在地上發呆。

看來他們全都喪失了逃出去的希望。

貨郎在腦子裡向扁擔喊話:“就算那光圈裡是他們自己的記憶又怎樣,我偏要看,那就應該讓我。一會等我出來一個個慢慢看。我要出去也不用靠他們,還礙手礙腳的。雖然在這個空間不能說謊,但我自己入侵總比聽他們說要爽一點吧。”

扁擔還在生氣,只回了一句:“你也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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