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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苦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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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嫻桉受不了家裡的管控來到了重慶,來之前口袋裡沒有多少錢,想著要追尋夢想 不會再找別人索求生活 。

在江南旭看來白嫻桉就像是還沒被醃製白菜,一身單純像是要溢位來,白嫻桉跟她說其實母親在她出生之後就死了,聽母親以前對她多好還是從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那兒聽的 。她是家裡邊兒的獨生女,連傭人都告訴她父親很愛她,自己卻感受不到,到現在她都不理解。她說愛就要告訴別人啊!

江南絮打心眼裡覺得她不知足,家裡有錢,夢想還有什麼用?她越想越難受,向著還在發牢騷的白嫻桉大吼“我要睡覺了 !”便把被子一蒙,過了一會兒身旁沒動靜 ,江南絮感到奇怪,聽了好一會兒床才漸漸的沉了下去 。

太久 太久了,久到江南絮半夢半醒快要向峽谷跌了下去,身旁抽泣聲把她拉了回來 ,江南絮怔了一瞬,起身去推白嫻桉,白嫻桉抽噎著把臉轉了過來,江南絮有點慌亂,撐著手去夠床頭的紙,胡亂的把白嫻桉臉上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樣子笨拙的把白嫻桉逗笑了 。

後來她問白嫻桉之前,她說我不快樂,家裡給我再多錢也是,家裡人愛我 心裡對我的疼愛是外人給說的,發著高燒的時候他們說忙著賺錢 沒辦法照顧我,說要給我更好的生活讓我在同齡人面前更有底氣,以後的路更寬敞,可要是我出生就是為了以後的話,那愛存在有什麼意義?是單獨設給窮人對以後的幻想那也太廉價了 。

江南絮中午燒了雞蛋麵給白嫻桉,碗裡單獨給加了一個糖心蛋喊她長身體。白嫻桉十七歲比江南絮小一歲,她便像生了幾十年的姐姐一般操心。她怕白嫻桉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吃不了她做的飯,一頓下來時不時緊張的瞟一眼她的臉色,直到白嫻桉誇她手藝好 江南絮才漸漸放寬了心,嘴上只是淡淡的一個哦 便起身疊著碗端去了廚房。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那麼高興 。

出租屋四處滲水,浴室的水龍頭關不上 滴答滴答的往外滴水,江南絮百般無聊 數一下水便往下滴一下像沙漏一樣,一個下午過去直到白嫻桉喊她去歌舞廳 應了聲便拿起外套 砰的聲關上了門。屋裡暗沉寂靜的把水滴聲稱的像獨角戲。陽臺邊擺著一缸金魚,這是白嫻桉路過菜市場非要買的,江南絮喊她不要買浪費錢還容易養不活,白嫻桉說留個念想,喊老闆把那個眼瞎的金魚也帶上,江南絮陰陽她善心,白嫻桉撒著嬌笑說沒事瞎不瞎無所謂,我可憐它。

金魚只有七秒記憶 7秒一過 又開開心心 快快樂樂 不用再想以前的不痛快,即使是死的那一刻那也是快樂的,我覺得那樣挺好的。

白嫻桉提著裝金魚的塑膠袋拐角去了賣水缸的攤子,江南絮無奈小跑跟了上去 。

歇下場子已經是三更,兩個人的提不起力,十分鐘的路走了二十分鐘才到車站旁坐下,這天是冬天寒氣有點刺骨,圍了圍巾 冷風也能找到縫貫穿全身,兩個人挽著手雙頰通紅 ,身上的襖還是打了兩月的零工買來的 。

江南絮問她你到底會不會港話,怎麼認識了一年多了還沒聽你講過,她說家裡都不讓講港話的都講英語,為了以後出國做打算 。“那你怎麼會講普通話。”

“我家傭人教我的,她喊我以後去了英國當了大人物 不要忘記根是中國的。她怕當這個罪人,也不得不當”

可是我本來就不想去英國,我想當歌手 像梅豔芳毛阿敏這樣的,可他不讓說沒用 ,非讓我學什麼金融,他們都說好啊!以後繼承你爸的衣缽,那我想那還不如家裡再生個,讓我在這世上孤苦無依有什麼用處 。

外面是噼裡啪啦的鞭炮聲

屋裡兩人忙忙碌碌的貼春聯,貼窗花 ,春聯還是白嫻桉拽著江南絮寫的幾個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狗爬字“財到福到,心想事成 ”橫批 新年快樂 !

新年過後又是渴求生活,大陸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好到江南絮去平常去買水的超市裡的老闆就會給她減一塊,那老闆說新年福氣到嘛 !也給你討個彩頭!江南絮打心眼兒裡高興,等白嫻桉下了臺興致勃勃的跟她講了這件事,白嫻桉也高興眼睛亮晶晶的 笑著瞧著她喊說以後會越來越好,好似要把她揉在春光裡融化,江南絮心裡一顫,她說等回去了你給我唱張國榮的光輝歲月吧,就我們初見時你唱的那首。她說好 。

我喜歡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我唱給你聽。

不知名暗流湧動彷彿最戳人心。不想去戳破這層紙,戳破了就回不去了就再也沒有了。

這年是她們認識的第二個年頭。她忽然覺得什麼歌都表達不出她的心。她好想迷迷糊糊的逛完這一輩子。她突然記起了沈清歌所說的“苦情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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