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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一系列檢查後，張禾川帶著顧傾洲去了江蘭予的病房。
這間VIP病房內的設施很好，不僅有一張一米八的床，還有一張真皮沙發。
配套的洗手間內不僅有淋浴還有按摩浴缸。
可能是小孩子都不太愛洗澡，江蘭予心智減退後也開始排斥洗澡了。
江蘭予小時候家裡請了專門照顧他日常生活的阿姨，洗澡這種事蘭燁從沒操過心。
幫兒子洗澡這事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給江蘭予洗頭髮時，不小心將泡沫蹭到了江蘭予的眼角。
江蘭予揉了揉眼睛，雙眼立刻泛紅。
“痛……”
站在外面的兩人往衛生間挪了幾步。
張禾川在門上敲了兩下，“蘭予他怎麼了？哪裡痛？磕到了嗎？”
蘭燁回道：“泡沫蹭到了眼睛，這會兒眼睛有點紅。大概是又要哭了。”
蘭燁話音剛落，江蘭予就很配合地掉了兩滴眼淚。
“不要爸爸洗澡。”
站在張禾川身後的顧傾洲聽見了這話，禮貌地詢問道：
“需要幫忙嗎？”
江蘭予聽見了顧傾洲的說話聲，飛快地將頭轉向了門的方向。
透過磨砂玻璃看見了一個很高的人影。
“爸爸，是弟弟。弟弟來了。”
蘭燁再次無語，翻了個白眼，“弟什麼弟？我可沒有認什麼乾兒子。你也別給我亂認弟弟。”
嘖，那小混蛋這麼管用？
剛剛還委屈巴巴地要哭，這會兒就咧著個嘴笑了。
蘭燁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江蘭予一眼，哄道：
“你乖一點，洗完澡了就能去找顧傾洲玩了。”
江蘭予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不再排斥蘭燁的搓澡服務了。
洗完澡後，蘭燁給江蘭予套上了純白色的睡衣。
吹頭髮時，江蘭予又不肯配合了。
蘭燁被折騰了大半天，累得不行，索性將一直站在門外的顧傾洲喊了進來。
“你，給他，吹頭髮。他現在心智不成熟，你別動什麼歪腦筋。”
顧傾洲輕輕地嗯了一聲，接過吹風機給江蘭予吹了起來。
江蘭予坐在輪椅上，一把抱住了顧傾洲的腿。
其實他想抱顧傾洲的腰，但是顧傾洲實在是太高了，他抱不到。
站在一邊的蘭燁輕咳了兩聲，“咳咳。”
顧傾洲覺得不該在江蘭予爸爸面前太親密，抓著江蘭予的肩膀想要退開一些。
江蘭予反倒抱得更緊了。
好在江蘭予頭髮不長，五分鐘就完全吹乾了。
“予予，好了。”
江蘭予仰著頭，一臉期待地看著顧傾洲，“你抱抱我。”
可以抱他嗎？
蘭燁允許他靠近江蘭予只是因為江蘭予習慣了他的資訊素。
並不是真的想讓江蘭予和他在一起。
這些他心裡都明白。
見顧傾洲還不肯抱自己，江蘭予扁了扁嘴，“爸爸又騙我。”
“我洗澡了，他還不抱我。”
蘭燁剛剛哄江蘭予洗澡的原話是“你不洗澡就臭了，顧傾洲就不喜歡你了。只要你乖乖洗澡，他就會喜歡你。”
蘭燁對著顧傾洲使了個眼色，“你把他抱去床上吧。”
顧傾洲彎腰將江蘭予打橫抱起。
江蘭予抬手圈住了顧傾洲的脖子。
抱起容易放下難。
江蘭予掛在顧傾洲身上不肯下去了。
非要抱著顧傾洲睡覺。
“予予，你乖一點。我不走，我在旁邊陪你。”
為了讓江蘭予安心，顧傾洲釋放了一些安撫資訊素。
因為前幾天腺液提取過度，釋放資訊素時腺體總是一陣一陣的疼。
察覺到顧傾洲臉色逐漸蒼白，江蘭予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你睡我旁邊。”
江蘭予掀開另一側的被子，拍了拍柔軟的床墊。
顧傾洲溫柔地摸了摸江蘭予的臉，“我睡你旁邊，你爸爸睡哪？”
“爸爸跟爹地睡，你跟我睡。”
蘭燁一屁股坐在了床的另一側，扯了扯江蘭予的耳朵。
“你爹地去D國了，你讓我大晚上的打飛的去跟他睡覺？”
“你跟他睡，那你爸我呢？睡沙發？”
“江蘭予，你怎麼想的？啊？”
“你可真是孝死我了。”
顧傾洲自覺地坐在了沙發上，默默地釋放著安撫資訊素。
江蘭予捂嘴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下了床。
跨坐到了顧傾洲的大腿上。
圈著顧傾洲的脖子，將頭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蘭燁見自家兒子又開始倒貼那個alpha，臉都黑了。
“江蘭予，你給我滾過來！”
江蘭予的瞌睡蟲被嚇跑了，摟著顧傾洲小聲吐槽道：“爸爸好凶哦。”
“江，蘭，予！”
蘭燁忽然大聲。
江蘭予真被嚇到了，抱著顧傾洲就開始哭，哭得顧傾洲身上的病號服都溼透了。
“予予，別哭了。”
“乖一點，別惹你爸爸生氣。”
……
顧傾洲哄了一會兒，將人哄睡著後將江蘭予抱回了床上。
江蘭予下意識地抓著他的手枕在了上面，用臉頰輕輕地蹭了蹭，砸吧了一下嘴。
顧傾洲:想親他，但他爸還在一邊盯著。
蘭燁特意降低了音量，“他之前也這麼粘你？”
顧傾洲：“平常不粘人，喝醉了會粘人。”
蘭燁一開始以為顧傾洲接近自己兒子肯定是貪圖他兒子的美貌和財富。
但那些照片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徐燁說蘭予從八年前就派人跟著顧傾洲，直到三個多月前才把顧傾洲帶回別墅。
由此可見，並不是顧傾洲貪圖他兒子的美貌和財富，而是他兒子貪圖顧傾洲的美貌和……
顧家這麼窮，顧傾洲這人除了美貌也沒啥可圖的了。
如果江蘭予是個omega，他巴不得江蘭予跟顧傾洲好。
畢竟S級alpha的基因肯定是非常好的。
但江蘭予他就算能分泌資訊素，測出來還是個beta。
蘭燁：“你真能聞到蘭予的資訊素？”
顧傾洲點了點頭。
蘭燁好奇：“蘭予的資訊素是什麼味的？”
顧傾洲沉默了許久，“無法描述。”
江蘭予的資訊素含量太低，測不出具體氣味。
但既然能聞到，怎麼會無法描述呢？
蘭燁更好奇了。
“他的資訊素是香的還是臭的？”
“應該不是榴蓮、臭豆腐、鯡魚罐頭那一類的吧。”
顧傾洲：“他的資訊素是香的，聞起來很甜。”
顧傾洲其實知道江蘭予的資訊素是什麼，他就是不希望還有其他人知道。
就算那個人是江蘭予的爸爸也不行。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江蘭予是他一個人的。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蘭燁睏倦地揉了揉太陽穴。
指著沙發對面的落地衣櫃道：“裡面有被子，彆著涼了。”
剛說完這話，他又補充道：“我可不是擔心你，我是怕你感冒了後會傳染給蘭予。”
顧傾洲從櫃子裡拿了一床空調被，躺在了真皮沙發上。
193的個子即使蜷縮著身體還是睡不下。
但睡在這裡能聞到江蘭予身上微弱的資訊素，心裡就覺得很安心。
江蘭予的資訊素很特別，聞著像玫瑰，但又比玫瑰清甜。
像他小時候喜歡的一款玫瑰軟糖。
沒有人知道他喜歡玫瑰軟糖。
就連江蘭予也不知道。
江蘭予帶他回家的那天，他們坐在一輛車上，他並沒有聞到江蘭予身上的資訊素。
那天晚上，易感期忽然提前。
他起先是聞到了單一的玫瑰資訊素，後來又聞到了更為清甜的資訊素。
香香甜甜的，聞著就很想咬一口。
半夜，江蘭予做賊似的爬下了床。
太黑了，他沒找到拖鞋，赤著腳爬到了顧傾洲的身上。
顧傾洲怕他摔下去，將他摟在了懷裡，裹上了被子。
江蘭予抱著顧傾洲的脖子，小聲地在他耳邊道：
“噓……不要告訴爸爸。”
顧傾洲彎了彎嘴角，小聲道：“你爸爸明天早上發現你又趴在我身上，會生氣的。”
“沒關係的，我哭兩聲就好了。”
對在意他的人而言，眼淚是最好的武器。
他來找顧傾洲之前就想好了。
爸爸要是說他，他就哭，哭到爸爸不說他為止。
顧傾洲摸了摸江蘭予的眼尾，“別總是哭，對眼睛不好。”
“啪”的一聲，蘭燁開了燈。
“你倆當我死了是吧？真以為我聽不見你倆說的那些悄悄話？”
江蘭予：嗚嗚嗚，半夜爬沙發被爸爸逮到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