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腺體受損是很難修復的，不管過多少年都無法恢復到完好的樣子。
剛縫合過的腺體就跟雞蛋似的，輕輕一捏就會壞。
如果在癒合期內再受到重創，那將無法挽救。
“他得在ICU躺七天。他腺體內殘留著你的資訊素，他的身體需要你的資訊素安撫。”
顧傾洲後退了半步，遲疑道：“我不能再靠近他，我會傷害他的。”
張禾川雙手抱胸，冷淡地掃了一眼，
“可是你已經傷害到他了！要不是他需要你的資訊素，我會直接將你送進監獄。”
“我不能靠近他，你可以提取我的腺液。”
提取腺液對身體的損傷很大，提取過多可能會造成休克。
張禾川是個醫生，就算他再討厭顧傾洲，他也不可能為了治療江蘭予的腺體而去傷害顧傾洲。
“不需要提取腺液，只要釋放安撫資訊素就可以。”
顧傾洲頹唐地靠在身後的牆上，“張醫生，我聞不到他的資訊素了。”
“萬能omega資訊素對我不管用，我沒辦法控制自己。”
“趁著我還清醒，提取腺液吧。”
張禾川讓顧傾洲簽了同意書後，親自用針管從他的腺體內抽取了10毫升的腺液。
他將腺液裝進散香瓶內，放在江蘭予的病床邊。
透過窗，他看見了顧傾洲眼裡的隱忍和剋制。
張禾川檢視了一下監測裝置上的各項數值。
顧傾洲的腺液很管用。
江蘭予的呼吸和心跳都平穩了下來。
當他走出ICU病房，顧傾洲抓著他的手臂問道：“他怎麼樣？”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意思是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嗎？
顧傾洲不敢問。
他趴在視窗看了一眼又一眼，仔細地用目光描摹著江蘭予的模樣。
或許是不放心他，張禾川一直站在他的身後。
“張醫生，你們這裡有帶鎖的病床嗎？”
“有。”
因為生病的alpha偶爾會有攻擊行為，為了保護醫護人員的安全，每個正規的醫院內都會有專門為這種alpha提供的獨立病房。
高傲的alpha不願意被鎖鏈禁錮，很少有alpha會主動提出要住這種病房。
張禾川沒想到顧傾洲這種S級alpha竟然願意被鎖在病床上。
“張醫生，10毫升的腺液可以用多久？”
“大概三天。”
“我不確定我還能清醒多久，三天後我要是失去了理智，你們可能沒辦法靠近我。”
顧傾洲又回頭看了江蘭予一眼，抬手用指尖輕輕地在玻璃上點了兩下。
“張醫生，可以現在就打鎮定劑嗎？”
張禾川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就算是強效鎮定劑也只能讓你昏睡八九個小時。”
“我知道。”顧傾洲滿不在意地開口：“每八個小時打一支鎮定劑吧，這樣你們取腺液時會容易一些。”
張禾川：“你瘋了嗎？只是取點腺液，不是要你的命。”
“抑制劑快失效了，張醫生，先把我鎖起來吧。”
張禾川帶著顧傾洲去了頂樓的半封閉隔離病房。
將顧傾洲鎖起來後，他發現了顧傾洲左手上的六個針眼。
被針扎過的地方有大面積的淤血，大概是扎針的時候劃傷了血管。
“怎麼會有六個針眼？”
顧傾洲垂著頭，“一支抑制劑不夠。”
抑制劑一天最多隻能打兩支，過量會損傷腺體。
張禾川知道顧傾洲不是故意傷害江蘭予。
但即使那樣，他還是沒辦法原諒顧傾洲。
張禾川警告過江蘭予好幾次。
江蘭予每次都說顧傾洲不會傷害他。
現在傷害已經造成了。
他只希望江蘭予之後不要再跟顧傾洲有任何瓜葛。
“顧傾洲，你對他造成的傷害，一輩子都無法彌補。”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他。”
“七天後，他不再需要你的資訊素，到時候，請你離開他。”
顧傾洲沉默了許久，點頭應道：
“我…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主動找他。”
張禾川嗤笑道：“你不會再主動找他？你等著他去找你？我希望你徹底在他的世界消失。”
“好。”
他早該在江蘭予的世界消失的。
在他的世界裡，江蘭予是有且僅有的存在。
他不確定離開江蘭予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不管他怎麼樣，只要能確定江蘭予沒事就好。
“張醫生，以後我不會再見他。可以每個月給你打一次電話問問他的情況嗎？”
張禾川厭惡造成傷害後的歉疚和彌補，漠然地拒絕道：“不可以。”
走之前，張禾川指了指床邊的呼叫鈴，
“一天最多隻能打兩支抑制劑，你一次性打了六支，今晚大概不會好受。”
“疼得受不了就按鈴，可以打一針止痛針。”
張禾川離開病房後，顧傾洲又蜷縮成了一團。
他的腺體又疼又燙，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刮開血肉。
可能是一次性提取了10毫升腺液，他甚至聞不到自己身上的資訊素。
他開始害怕了。
他不確定三天後自己能不能再分泌出10毫升的腺液。
夜很漫長，他疼得睡不著。
他沒有按呼叫鈴。
他害了人。
他活該疼。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不希望在那場車禍中遇見江蘭予。
他希望江蘭予可以順遂地過完一生。
他可以一個人在自己的世界裡生活。
就算那個世界沒有愛也沒關係。
怪物是不需要愛的。
…………
“該死的畜生，你怎麼敢的？”
周逸得知江蘭予出事後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一進隔離病房，周逸就朝顧傾洲撲了過去。
被疼痛折磨了一夜的顧傾洲反應有些遲鈍，被打了一拳後才反應過來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誰。
“周逸，別讓那個S級的alpha靠近江蘭予。”
周逸原本還想再打顧傾洲幾拳，聽他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那句話，問道：
“你什麼意思？”
顧傾洲直視著周逸的眼睛，“江蘭予不能跟S級alpha在一起。別讓他靠近他。”
“你是說洛錦川？”
江蘭予身邊就出現過兩個S級alpha，一個是顧傾洲，另一個就是洛錦川。
周逸鄙夷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混蛋嗎？明知道不能在一起還非要賴著予予。”
“洛錦川他只喜歡omega。”
以前聚會玩真心話時，洛錦川說過他只會喜歡omega。
在周逸看來，顧傾洲這麼說就是純純的挑撥離間。
畢竟也不是所有的S級alpha都跟顧傾洲一樣混蛋。
周逸在心裡給洛錦川洗白了幾遍，但還是因為顧傾洲的一句話炸毛了。
顧傾洲說，“那個alpha親過江蘭予。”
江蘭予跟誰在一起都好，反正不能跟S級alpha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