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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三仙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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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國寺還沒有來得及處理的刺客屍體,被熾燁帶來的人從奉國寺偷走了,他哭喪著臉,將屍體帶到圓滿堂所在的三仙寨。一行十餘黑衣人,風馳電掣地衝進三仙寨,帶起的灰塵浮在黑漆漆的夜色中,讓原本如墨的夜色也變得灰濛濛一片,平靜的三仙寨立刻變得雞飛狗跳。

一進三仙寨,熾燁離開奉國寺時的沮喪沒了,火氣大了,一抬手,三仙寨的大門被他一掌劈開了。夜裡響起一聲巨響,圓滿堂二副陳緒帶人行至門口,與熾燁撞了個正著。

“二副匆匆忙忙是去哪裡?”熾燁沒有好氣地責問著陳緒,一張兇狠的臉上陰雲密佈,圓滿堂的這些年輕人對這位不苟言笑的年輕世子又懼又怕。

“不知世子駕到,有失遠迎。”看到是熾燁後,陳緒鬆了一口氣,只是熾燁世子在獅崗城,怎麼突然就來了三仙寨?陳緒看了一眼熾燁身後十來個穿夜行衣的人,再看熾燁的臉色,事情嚴重程度一目瞭然。

“我若不來,怕是沒有人給二副收屍了。”熾燁聲色俱厲地看著陳緒和圓滿堂一眾兄弟,站在這裡的,只有陳緒是張熟面孔,也是圓滿堂的老人兒,熾燁稍稍壓制了一下火氣,很顯然,行刺辛洛王妃用的是圓滿堂的人,但是誰下的命令還不得知,秘符不在他手上,他本身就對這件事就沒有指手畫腳的權力。

“世子此話何解?”大半夜的,陳緒被熾燁一恐嚇,睡意全無,人也精神了。

“今日鏡雲閣發生行刺之事,二副可知內情?”

陳緒沒有立刻回答熾燁,他仔細想了半天,圓滿堂確實有接到過行刺鏡雲閣一事,但是是在五日前,而且,任務失敗了,他因為這事,還被圓滿堂堂主龍布叫去訓話了,自從龍布接了圓滿堂堂主一位,圍在龍布身邊的人,都能當面對陳緒指手畫腳。

“小人確實不知。”陳緒思慮了一下,如實答道。

陳緒一句話激怒了熾燁,事關圓滿堂,也攸關信安王府存亡,陳緒竟說出此等不負責任之言。

“一句不知,就能脫掉干係,今日之事若被暴露,這三仙寨在天亮之前便會被夷為平地,你陳緒責任最大。”不等陳緒說完,熾燁一掌拍在桌子上,屋內彷彿被丟了一個悶雷,嚇醒了一屋子裡的男人。打理自家事務,熾燁自然比這些拿餉銀的外人用心,他們最多是看好自己的飯碗,有地方睡覺,有地方吃飯,有人按時開銀子餬口就行,熾燁除了要當好這些人的主子,還要看好自家的祖墳,雖然與君王複利同出一脈,一個不留神,死了都寫不進祖譜。

“小人該死,確實不知世子所為何事?”陳緒依舊低著頭,他不是好強好鬥的性格,現在也越來越一副縮頭縮腦的“龜性”。

熾燁一抬手,讓培星將屍體帶了上來。烏壓壓的腦袋都壓向陳緒身後,站在後面的兄弟也都踮起腳尖來看熾燁帶來的這具死人屍體。熾燁一年都來不了三仙寨兩回,這一來,也沒有空著手,禮是帶了,只是帶的不太好,是個死人。有許多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信安王府的世子,對熾燁也充滿了好奇心,也都擠在人群中看,既看地上的屍體,也看熾燁世子。

“今晚,在鏡雲閣有十具這樣的屍體,眾兄弟不覺得熟悉嗎?”熾燁喜歡收買人心,裁撤宗室軍時,他親自到行營一一跟士兵握手,竟留下了所有士兵。就在剛剛,他進來三仙寨時還一臉怒氣,現在,他已經對這些人改口稱“兄弟”了,就差一一握手了。

圓滿堂這些被熾燁稱為兄弟的人,也都一臉茫然,都用相同的表情回應著熾燁。陳緒沒有說話,自然下面也沒有人回應熾燁。身為用刀之人,他們一眼便都明白這個人的死因,脖子下方大動脈中箭,傷口不深,但卻是要害,一箭斃命。

“世子,小人眼拙,實在沒能看出此人身份。”作為三仙寨裡地位最高的人,陳緒必須表個態。

熾燁又讓培星上前檢查屍體,他不怕陳緒不承認,如今人是死了,但鐵證如山,陳緒就算想死撐著,熾燁也自有辦法。在屍體的身上,培星翻出了圓滿堂自殺的藥囊,這種藥囊是圓滿堂所有,培星開啟藥囊,裡面卻沒有藥。陳緒立刻明白了熾燁動怒的原因,還好此人中了箭矢,若他沒死成,後患無窮。

“刺殺失利了?”陳緒故意失口問了一個跟這件事不相干的問題。他的這個問題,答案已經擺在眼前了,他之所以問,是想確認一下這箭是否跟熾燁有關,他抬手隨便在臉上抹了一把,順便將汗珠擦掉。

“人都死了,你覺得呢?”既身處高位又久經朝堂的熾燁,也習慣了有話不直說。

“藥囊確實為圓滿堂所有,但圓滿堂兄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絕不會苟且偷生。”陳緒定了定神,這件事可大可小,派這樣的人執行鏡雲閣行刺,是自毀,這樣的失誤,圓滿堂創立十年,還是頭一回,若是被信安君知道,圓滿堂定留不到明日,圓滿堂還有兩百多號兄弟,他不能隨便將這份責任認領。

“在圓滿堂這麼多年,都沒見到這張面孔,是我們的人嗎?”陳緒面無表情,大聲問了一句。

陳緒的反應並不誇張,圓滿堂的每一個人平時幾乎都不在三仙寨,用的也是七級單線聯絡,下線死了就找不出上線了,作為圓滿堂的二把手,陳緒的下面也僅僅只有一個下線,所以,陳緒雖然是二副,平時也也要親自出著沒完沒了的外勤,根本沒有可能會認識這張臉。

下面的兄弟也都一臉冷漠地看著,完全不像在看自己人。把熾燁和培星看得臉上起了疑惑,熾燁剛才還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此時被眾人用同樣的表情一齊質疑著,他竟有些心虛了。難道是他錯了,難道此人不是圓滿堂之人?

“這閃電印記,眾兄弟身上不是都有嗎?”熾燁在陳緒身上也見過這個印記,在陳緒的表情中,他已經讀出,陳緒有事在隱瞞。無疑,圓滿堂內部出了問題,熾燁這個時候才明白,他父親上次召他進京時所說的話。

“世子是在疑小人嗎?”陳緒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也見過各種場面,熾燁的情緒和懷疑他已經感覺到,他立刻將熾燁踢過來的皮球一腳踢回給熾燁。這一踢,熾燁作為一個外來的闖入者,倒有些接不住了。

“自是不能疑二副,我常年在獅崗城,雖與圓滿堂是主僕之名,但早已把眾位當成了兄弟,我想替兄弟謀一片天地,而不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眼前,如今兄弟死了,讓兄弟暴屍街頭,我怎能忍心,以後又怎麼有臉來見諸位兄弟?”

熾燁擅弄權術,他雖然年輕,但很早就接了西南獅崗城,身經歷練,早已對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不陌生,這幾年,他被棄在獅崗城,又養成了堅韌的性子,他不怕陳緒不說,他比陳緒還要沉得住氣。陳緒若這個時間說了,反而就沒有了圓滿堂的義氣了,若不說,也不是壞事,這件事到他父親面前,對於拿到秘符也是一個機會。

“世子的情義,小人心懷感恩。只是世子有所不知,圓滿堂都是單線聯絡,這兩百多人,陳緒所識也不足二十。”陳緒仍在周旋。

“這就是二副的失察,圓滿堂都有名冊。”熾燁伸出手跟陳緒要名冊,陳緒沒有動。

“世子……”陳緒支支吾吾,他手上也並沒有圓滿堂名冊,圓滿堂名冊在四年前已由信安君拿走。圓滿堂說小也不小,有一半的人是互不認識的,又無名冊,要查起來,如大海撈針。

“難道連名冊也不曾有?”

“名冊都在二公子手上。”陳緒不敢太大聲,怕傷了熾燁的心,信安王府上下都知道,熾燁世子不得寵。“鏡雲閣刺殺是二公子親自調令的,小人都不得過問,接到任務後,小人只負責了外勤查勘,具體實施,小人並不知,世子明察,小人們都是一幫舞刀弄棒的糙漢子,對信安王府絕對沒有二心。”陳緒像做結案陳詞一樣,一句話將熾燁逼到了牆角。還繼續就這個死人的屍體糾纏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這麼說,是熾練?”熾燁只覺眼前一黑,鬧了這麼大,像一場笑話。“我自會查明,讓兄弟在黃泉下瞑目。”熾燁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轉來轉去,事情又轉成了他與熾練的內鬥。只是他不理解,熾練為何如此大膽,竟敢行刺鏡雲閣的王妃?

在漆黑的夜裡,一身黑衣的男子深一腳淺一腳踩在坑窪不平的路上,走到草坯前,他停住了,謹慎地前後張望一下後,他熟練地移開了䓍坯,推開門後,眼前變成了橘黃色,已經過了寅時,房間裡還掌著燈。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坐在棋盤前,也許是太老了,他臉上的皺紋也都擠到了一起。

“來了。”他開口說話時能感覺出,他精神矍鑠。

“主公,熾燁世子進京了。”

“早已料到,獅崗城沒有了緣遙的訊息,朱雀秘符又被信安君收回,他一定會再進京的。”老人還在低頭擺弄著象棋,他在自己跟自己對弈。

“鏡雲閣刺殺按計劃進行,是失利了,但人都死了,是頸下中箭,箭應該是從斜上方發出,力度並不大,至少是三箭齊發,每一箭都直中要害,是熾燁世子所為。”

老人一抬手,將了自己一軍。“信安君又要疑圓滿堂了,你最好暫時避一避。”

“那熾燁世子呢?上次讓他回了西南,手下這次一次將功補過。”進來的男子跪坐在棋盤的對面。

“一對十,還殺了七個,宗室唯此兒最佳。說曹操,曹操便到,惡人自有惡人磨,且等好戲在後頭。”

“主公?”跪在地上黑衣男子抬起頭,屋裡光線昏暗,只能看到他露出的一雙眼睛。“主公已有安排?”

“過來跟我下盤棋。”老人意味深長地撫摸著棋子,招呼男子到棋盤前。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棋盤上的黑白子在撕殺,手執黑子的手是一雙佈滿褶皺的手,他輕輕落子,將棋盤西南邊角的幾顆白子提子。“這棋盤,怕是要重新擺一擺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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