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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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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將亮未亮之時,劉琰就在一陣噼啪聲中醒了過來。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出門一看,原來是趙雲在不遠處的演武場中演練槍法。

一杆長槍在他手中上下翻飛,猶如蛟龍在水,翻江倒海;又似毒蛇盤踞,昂首吐信;

腳下步伐飄逸,進退有據,雙足輕躍如蜻蜓點水;向前重踏,手中長槍端直,一往無前!

練到酣暢之處,人槍化為一體。

槍如游龍,在其腰間旋舞;又如銀蟒纏樹,在其雙手之間肆意遊走。

只見他雙臂猛地一震,舞出漫天槍影。

槍芒閃爍之間猶如萬千飛鳥盤旋於空,隨即群鳥聚集,化為一道炫目銀光,彷彿一隻銀鳳振翅翱翔,在空中劃出無數道銀白絲線,最後盡皆聚於一點。

用出這招過後,趙雲感到渾身通透,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了。

“好!”劉琰靜靜的在不遠處等待趙雲晨練結束,心裡不由暗自驚歎:剛剛這套槍法估計就是名傳天下的槍法絕技——百鳥朝鳳!

趙雲收起手中長槍,在兵器架上插好。

他轉頭向劉琰看來,其雙目神采奕奕,明亮如九天星河。

“辛苦劉兄在此等候了。來,我帶你嚐嚐自家做的糕點。”趙雲有些歉意的朝劉琰抱了一下拳。

“無妨無妨,能恰巧看到子龍兄舞槍,實乃吾幸。”劉琰則是因為看到了趙雲舞槍而還在興奮。

“哈哈哈,劉兄過譽了。”趙雲哈哈一笑,雖然嘴上謙虛,但是眉目間仍然閃過一絲自得之色,畢竟少年心性。

兩人來到庭院中的一個小涼亭旁,發現宋禮正在幫一個老花匠提著水。

“宋叔,早啊,你這是在幹嘛呢?”

“哦,我醒來的早,出門看到老先生在澆花,我就幫了個忙。”

“宋叔是一個勤勞善良喜歡幫助別人的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劉琰扭頭輕聲對左側的趙雲介紹。

“嗯,那就對了,二位皆是仁義之輩,雲甚是欽佩。”趙雲恍然。

說話間兩人也來到了涼亭旁,等待宋禮和老花匠忙完之後,三人便開始一起吃趙雲自家做的早點。

這時劉琰藉機詢問道:“子龍兄,我問你一件事可否。”

“劉兄但說無妨。”趙雲嚥下了口中的米粥,示意劉琰講吓去。

“在下之前並未練過正統的武學,也沒有怎麼錘鍊過身體,再加上常年飢一頓飽一頓,所以身體並不怎麼好。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比較基礎的武學功法,或者養身功法也可以,我想學來練一下,讓身體變的更好,更壯一點。”

“基礎功法啊,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了。家父在我幼年時請的師父來教我,後來因緣巧合之下,我又拜了現在的師父。我只會槍法,劍法和弓箭之術也有練習,唯一的一本內功心法也是與槍法配套的。而且師父也嚴禁外傳。不過我在師門中據說還有幾個師兄,以後若是見到了,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

“沒事沒事,我以為習武之人可能會很多基礎功法,所以冒昧一問。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子龍兄幫忙留意一下了。”說著,劉琰起身朝趙雲拱手作揖。

“劉兄哪裡話,能結交到你這樣的朋友也是我的一大幸事。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趙雲也趕忙起身回禮。

三人用完早點之後,趙雲就出了門去,說是需要採買食材物資生活所需,以供山中修煉之用。

劉琰二人好不容易來到繁華的常山王國,反正閒來無事,就準備出門走走,看看這裡的集市。

二人正一路閒逛,突然一個約莫四五歲左右的孩童,手持一個小錦囊,跌跌撞撞的從街邊的一個角落裡小跑了過來,抬頭看著劉琰二人,奶聲奶氣的開口:“剛剛有個姐姐讓我把這個給你們。”說完,小手揚起,就朝著劉琰手裡塞。

待一臉疑惑的劉琰接了過來後,小孩又一路小跑進了巷子。

開啟錦囊,劉琰從其中拿出了一小封書信,上面用乾淨利落的字跡寫著:劉琰親啟。

小心的揭開火漆,開啟其中的書信,裡面內容不多,主要寫:劉琰兄可休息的還好?當日之兇險依舊曆歷在目,寧再次謝過劉琰兄救命之恩。我欲邀劉琰兄叔侄二人明日傍晚於賙濟堂一聚,設宴以待,了表心意。屆時二位的工錢也一併付給你們。望劉琰兄能賞臉一敘。

“宋叔,你看,這是張寧寫的,就是那個貨物的買家,請咱們去吃個飯,順便結了工錢。”

“嗯,那就好,剛剛我還在想什麼時候能拿到咱們的工錢呢。這年頭賺點錢真不容易啊。”

“確實不容易。”劉琰想起昨日之事,有些感嘆,畢竟差點把性命都給丟了。

第二日傍晚,賙濟堂,劉琰和宋禮二人準時赴約而至。

賙濟堂管事把二人引導至一處廳堂,內裡有數張桌案,草蓆都已擺放好。

兩人的位置皆是上賓佳座。管家給二人斟好了茶水就告退了,不過三十息,張寧就身著白色襦裙自內院款款走來。

見到張寧這身打扮,劉琰頓時感覺眼前一亮,之前只見過身穿黑袍充滿神秘的她,此時打扮了一番之後,著實驚豔!

十四五歲,這也正是一個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紀。

雲髻上一支碧玉飛鳳簪,雙耳著一對無暇水玉璫;

一條翠絲流雲素,輕纏緊裹盈握間;

足下絲履,蓮步慢挪,微風輕撫,衣袂飄飄。

玉唇含朱丹,秋水動心扉。

好一個亭亭玉立嬌苞蕾,恰似位月仙下凡間。

張寧看到劉琰有些呆愣的望著自己,心裡有些小得意的同時也有些好笑。

“劉琰兄叔侄二位別來無恙否。”朱唇輕啟,張寧這時已經走到了劉琰二人的近前。

劉琰二人連忙起身,他向著張寧介紹道:“承蒙張家小姐掛念,我二人一切安好。這位是我的恩人宋叔,單名一個禮字。我們一起生活了許久,彼此相依為命,故互作叔侄。”

“原來如此,二位請入座。今日我準備了一些粗茶淡飯,不知是否合二位的口味。”

“張家小姐客氣了,我叔侄二人平日裡能吃飽就是萬幸,不敢奢求口味寡淡,一切從簡即可。”

“那好,我這就命人上菜,若是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二位海涵。”說罷,張寧拍了拍手,喚來一個丫鬟吩咐她可以上菜了。

不多時,在三人喝茶聊天中,菜已經上齊,三素兩葷一湯一糕點。

“家父平時甚嚴,教導我不可浪費,他亦是以身作則,平日家裡與我母親二人就吃兩道素菜,聽聞我的救命恩人到來,方才允我多做幾道菜。我今日也是沾了二位的光,方能一飽口福。”張寧笑吟吟的望著劉琰二人,示意二人動筷子。

三人吃了一會兒,張寧稍作遲疑便開口說道:“劉兄,不知二位可有固定生計?若是二位願意的話,可以來我府上做活,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不知具體如何?”劉琰沉吟了一下。

“包吃包住,一日三餐,月錢最少五百文。”

“那感情好啊,你覺得呢宋叔?”

“也好,不過我們要去和東家道別,畢竟人家之前收留了我們,於我們有恩。”

“那正好,我暫且也住在安國郡。明天我們可以一起回去,路上也做個伴。”張寧看到二人同意,不由心中歡喜,邀請二人同回安國。

飯畢,劉琰和宋禮拜別了張寧,回到了趙府上,他們與趙雲說了明天要和張寧同回安國的事,趙雲也祝賀了二人找到一份更好的活計,正好他也採買完畢,明天可以一起走,送送劉琰他們。

次日,劉琰,宋禮和趙雲來到了昨晚約好的出發地點,和張寧匯合後,四人連同著五名護衛一起騎著馬就踏上了歸途,在山谷口與趙雲告別分開後,一行人便加快了步伐,這次沒有牛車貨物什麼的拖慢,僅僅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就到了安國郡。

一行人在城門口再次分開,劉琰和宋禮要去錢成遠那裡說明緣由再道別,張寧則要回去她的住處。

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柴房前,抬手慢慢推開了門。

“吱呀~”,劉琰和宋禮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的荒謬感,也許是因為這幾天的經歷比較豐富,又曾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於是就感覺時間好像過了許久。

沒什麼太多行李好收拾的,宋禮從一處半人高的草堆上拿下了用油紙包裹的《太平經》,這本書他已經讀完,只是感嘆了一聲:“小琰啊,你得以後有緣才能看到這本書了,這個得還給東家了。”

“沒事的宋叔,以後有的是機會的。”劉琰心裡清楚,以後跟著張寧,還怕看不到《太平經》嘛,只是他現在不方便明說。

他們一直在柴房等著錢成遠回來,期間無聊了劉琰就喂喂馬,宋禮則是給馬擦洗身子,畢竟這些馬也算是他們的一個老夥計了,多少也有些感情,這馬上就要走了,心裡竟還有些不捨。

馬兒通人性,興許是明白了將要別離,平時喜和二人玩鬧,打響鼻,但是今天它們卻異常安靜,兩隻大眼睛裡彷彿帶著一絲憂鬱。

劉琰此時也有些不平靜,一面是對新生活新工作的嚮往和欣喜,一面是將要離開自己熟悉的人、事、物時的一些唏噓。

他隨手撿起了一顆烤火時燒黑的小石子,在牆上寫了一首詩:

雛鷹

白綢連萬里,碧毯遍青峰。

牧者悠吹曲,牛羊踏草低。

巡天臨六地,俯瞰八荒城。

正是初飛起,扇扇嚦嚦離。

微微搖了搖頭,隨手丟掉小石子。

現在已是傍晚,宋禮打算去看看東家回來沒有:“劉琰,走,咱們去看看老錢回來沒有。”

“好嘞,宋叔。”

二人走到錢成遠屋子門口,看到裡面亮著燈,劉琰就上前敲敲門:“錢東家,我們回來啦。”

開門的是一個婦人,她是錢成遠三年前才娶的妻子,為人安靜老實,頗為賢惠,每次錢成遠提起她來都讓人能輕易感覺到他那發自內心的顯擺和幸福。

“是小琰啊,我夫君他剛忙完回來,正在泡腳,你們先進來屋子,我去叫他。”

“好的好的,那就多謝錢夫人了。”劉琰點了點頭。

兩人進了屋子,錢夫人拿來了兩張草蓆,兩人席地而坐。

不多時,錢成遠身著素色短襦拱手而來:“宋兄,小琰,你們能平安歸來就是最好不過了,是我差點害了你們啊。夫人,去溫一壺酒,待我與二位共飲幾杯。”

“無妨,錢兄,你事先也不知此事,不知者不怪,你也是一片好意嘛。而且這是我們自己決定去的,也是為了攢點銀錢。”

“宋兄,你能這樣想吾心甚慰啊。不過老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宋兄,祝你日後能過得越來越好。這樣吧,你和小琰兩個人先去休息五日,散散心,記得回來吃飯就行。”

“多謝錢兄好意,我心領了,休息之事暫放一邊,此次前來另有他事。”

“哦?宋兄請講,若是需要幫忙,儘管開口就是。”

錢成遠的熱情和真誠倒是讓宋禮有些開不了口,兩人之前就有交情,對方更是在自己落難之時伸出援手,讓自己能吃飽穿暖有地方住。

這時劉琰幫忙開口說明,他兩世為人,看出了宋禮的為難之處:“錢叔叔,我來說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前幾日遇到山賊的時候,恰巧救了那位僱傭我們車隊的買家,所以她想重金請我們去他的宅子裡做工。我和宋叔承蒙您的關照一年多,實在是感激萬分,但是心中其實一直感到過意不去,現在終於能有個自食其力並且報答您的機會,還請錢叔成全。”

錢成遠收留二人一年多了,每天就讓他們照顧一下馬匹,裝卸一下貨物,乾乾雜活兒幫幫忙,每天管兩頓飯,還有工錢拿,還有地方住,每天還有一個多時辰的休息時間。這對於很多吃不飽穿不暖還流落街頭的人來說,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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