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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看著修長有力的手指。
這是一雙極具骨感的手，十分的好看，指甲圓潤光滑。
很難想象他是如何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中把這一雙手養得這般好看的
蕭錦眯眼，纖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的陰翳，突然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裴襄猝不及防地被他拉近，她的氣息撲鼻而來，濃郁又清新。
蕭錦張嘴含住他手裡的桃酥，淺咬一口，細嚼慢嚥之後，眼神中充滿了玩味，“不夠，除了他的命，本宮還要丞相手裡的糧食。”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唇邊細碎的糕點點綴的紅唇卻出無盡的誘惑，彷彿一根羽毛劃過心間。
裴襄一怔，身體有些微顫，心跳莫名的加速。
真想一口咬上去。
“好。”
隨後，裴襄的目光落到她的頸間，喉結微滾，低啞道，“殿下，您這是在引誘奴犯錯呢！”
蕭錦抿了抿唇，沒有反駁，此刻她笑得如妖如魅，勾魂攝魄，“本宮和許姑娘，不知道誰更能得裴公子的心。”
“她如今是宋大人的妹妹，是要進宮的。”裴襄在長公主府的這些日子想了很多，他對許嬌只是習慣，習慣她對他的仰望和崇拜。
讓一個本就在泥濘裡的人對他仰望，崇拜，哪能比得上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對他的仰望。
“所以，殿下對奴又是什麼心思呢？”
蕭錦呵呵一笑，放開裴襄的手，毫不掩飾自己的虛偽，“本宮自然是利用你了，不日，你便會官復原職，依舊是人人仰慕的裴將軍，這不，本宮就想著既然都是要利用的，何不近水樓臺先得月。”
說完後，還故意往裴襄身上湊了湊，眼裡盡是得逞的光芒。
裴襄卻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忽而一笑，“能讓殿下利用，說明奴還有利用的價值，可是，殿下想要利用奴，也總得給一些可以誘惑奴的東西。”
裴襄說完，指腹點上她的紅唇。
“沒關係，微臣會讓殿下想起來的，不僅想起來，還要深刻的記住。”蕭錦下意識想起來在丞相府的梅園裡，裴襄對她說的話。
下一刻，裴襄已經親上了她。
裴襄的力道很大，很重，帶著懲罰性的，像是在發洩什麼，又似乎......在宣誓著什麼！
裴襄的力氣太大，蕭錦幾乎都喘不過氣來，她掙扎了一番後，才稍稍平復心情，任由他去。
這個時候，裴襄忽然放開了她。
“殿下的唇真軟。”他說。
這是皇陵的初次，蕭錦對他說的話，他現在還給她。
繼而，他又補充道，“殿下記住了嗎？”
“裴襄，你贏了。”蕭錦不得不承認，她剛重生時的一腔孤勇，在多重利用壓迫下，漸漸潰散。
但她又沒全輸，就比如那個至高之位，她不稀罕，她只是想不通，為什麼他們所有人選中的棋子都是她。
可此刻她還剩下什麼，一具尚可的皮囊，一堆不屑於啟齒的情話。
蕭錦不禁低頭看看自己，但如果這具皮囊還可以利用一二，她倒是願意的。
重活一世，這些於她而言，不過都是可以利用的東西。
人和人之間可以你利用我，我利用你。
她又何嘗不能利用自己。
當看到蕭錦眼裡若有似無的光亮，裴襄的心裡莫名的被紮了一下。
看著她從雲端墜落，看著她被反制，這不是他所求嗎？可是為什麼，她妥協之後，他的心會痛。
她真的如高青玥說的那樣，會是他的妻子嗎？
“主子，這麼多的點心，公主她吃得了？”
“她喜歡，便各種口味都拿了些。”
是蕭懷笑和蕭五的聲音。
聽清蕭懷笑話裡隱藏的情緒，裴襄的心不由得狠狠地被抽了一下，心裡的那一點點鈍痛，也消散開，變成了挑釁。
蕭懷笑，竟然對自己的侄女產生男女之情。
有時候，人往往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感情才是出賣了他，尤其是在男女大防上更是如此。
此般言語，不由得讓裴襄想起來那日京兆府前堂裡，蕭懷笑隱忍又剋制的模樣。
不知道蕭錦有沒有注意到蕭懷笑對她的感情，如果知道自己的王叔對自己產生了特殊了感情，她會不會瘋呢！
裴襄竟隱隱有些期待。
看向蕭錦時，指腹抹了唇瓣漸漸盪開一絲笑意。
“殿下，要奴去請信王爺來喝杯茶麼？”
心中那種變態的想法湧上來，裴襄已經起身。
沒有給蕭錦任何機會，就開門走出去，他要看看，蕭懷笑對蕭錦的感情到了哪個地步。
蕭錦端起茶杯，細細品味著裴襄表情和話，她手微微顫抖。
再聯想到蕭懷笑和蕭五的對話和之前發生的一切，“咔嚓”一聲，茶杯在她手心裂開，鮮紅的液體隨著淡黃色的茶液流淌下來。
好像一切的朦朧感都有跡可尋，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信王叔，他……
想到蕭懷笑對她可能存有另外一種感情，蕭錦的眼淚就不由得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為什麼？
究竟是哪裡錯了！
她匆匆起身，不顧還流血的手，慌慌張張追了出去。
……
而此時，裴襄已經追上蕭懷笑，想到他隱忍的情愫，他笑著招呼道，“王爺不上去坐坐嗎？”
蕭懷笑蹙眉，這才看到不遠處長公主府的馬車。
他微微皺了下眉，他回頭看向裴襄，目光復雜。
而裴襄只是含笑望著蕭懷笑，並未再說話。
蕭懷笑沉默半晌後，突然問，“大侄女也在？”
“王叔。”蕭錦深吸口氣，站到裴襄身邊，“王叔，我在呢！”
蕭懷笑看到並排站立的兩人，袖籠裡的手微微用力，隨即又放鬆。
他看向裴襄，目光帶著審視和探究，“大侄女，你和裴公子……”
蕭錦微微一笑，主動去牽裴襄的手，“女兒家大了，總是要嫁人的，王叔，您會祝福我的，對不對？”
裴襄的反握住蕭錦，力道緊了又緊。
這個時候，蕭懷笑才發現裴襄的眼中似乎隱藏了些什麼東西。
他的心猛地一縮，卻又不想承認自己沒看錯。
那是挑釁和嘲諷。
蕭懷笑的目光從二人的臉上移到兩人交握的十指之間，
他眯起眼睛，細密的睫羽下目光越來越冷。
嘴裡卻吐出一個溫軟的字，“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