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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丞相府的書房裡，高相和高楊聊完之後，讓人去將軍府請了裴襄。
“揚兒，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裴襄是為父在外的兒子，那幾年，你臥病不起，為父不能讓高家斷了香火，現如今，你已大好，他是去是留，你說了算。”高相端坐在書案前，眼睛凌厲的盯著裴襄。
高揚當然知道裴襄是自己的親弟弟，他能接受，那是因為他被認為活不過二十五。
丞相府根基深厚，若是沒有男兒繼承，只怕此後不出幾年，便不會再有人記得丞相府。
所以，他預設父親把裴襄帶回來。
那時的裴襄已經參軍，是個不知名的小役。
有高家斡旋，裴襄也沒有讓他失望，他一路殺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將軍了。
他躺在床上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可如今看著他，只覺得礙眼。
高揚知道高相話裡的意思，裴襄照樣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高揚的替身。
“父親，我還能為你做很多事。”裴襄不想再被打回無間地獄。
高揚卻道，“你能做的事，我一樣能，你憑什麼覺得父親會留著你，裴襄，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我能站起來了，你就該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高相眯眼微微一笑，“揚兒說的沒錯，裴襄，你得認清現實，你所有的榮耀，包括你的成就，都該是揚兒的。”
裴襄知道高相話裡的意思，抬頭說道，“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但有一件事，你們不能做，我卻可以。”
高相冷哼，“大言不慚。”
“就當我是大言不慚吧！那麼請問，父親有法子對付長公主了嗎？”裴襄道，“長公主自皇陵回來，就行事乖張，大有和丞相府不死不休之勢，當然，宮裡的貴妃娘娘，她都沒放在眼裡。”
“我聽說，宮裡有很多妃子都在明裡暗裡打壓貴妃娘娘，若是我沒猜錯，那一定都是長公主所為。”
“敢問，父親可有對付她的法子了！”
還真沒有？
高相也為這事頭疼，他那個外孫女做事毫無章法。
“難道裴將軍有法子？”高揚似笑非笑的問。
“有。”裴襄篤定道。
“什麼法子？”
高相好奇，“你要是說得出一個讓本相能夠接受的法子，本相允許你在揚兒身邊伺候。”
高相的話，無疑是踩著裴襄的自尊，讓他無地自容。
裴襄心裡冷笑，面上一派和悅，說道，“我願意褪下這身衣服，交出兵符，捨去權勢，去長公主為父親牽制自己長公主。”
高相點頭，“這是個好法子，可你憑什麼以為長公主會受你牽制。”
裴襄道，“當日去皇陵接長公主的時候，長公主曾……曾……
裴襄猶豫了一會兒，“曾親吻了我，我以為長公主是喜歡我的，如若不然，她也不會初次見面就做出格的事。”
“再者，我進長公主府，還能伺機除掉北荒質子。”
高相猶豫了一下，和高揚對視，片刻，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和裴襄說，“你有把握……”
“沒有太多，但我會盡我所能，因為，我要留在玉京。”裴襄咬牙道。
“父親，我覺得弟弟的法子可以一試，若是長公主和弟弟當真生了情愫，不說別的，就弟弟的身份，就已經夠她自戕的了。”知道自己和自己的舅舅搞在一起，只怕恨不得立馬死掉吧！
高相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做吧！希望，你不會讓我們失望，否則……”
在傳出高揚好轉的訊息時，裴襄就知道，他這顆棋子已經沒有用處了。
一個沒有用的愛妻棋子，當然是被人無情的拋棄。
走出書房，他能聽到暗處刀劍回鞘的聲音，他還能感覺得到他們父子的陰冷的目光，他們是真想讓他死。
他若當真毫無價值，他今天走著進來，出來時，必然是被抬出來的。
但他們又怎會知曉，他根本不是高家的種呢！
能笑的不一定能活到最後，但活到最後的，一定能笑。
……
長公主府。
起祁州夜剛從蕭錦這裡離開，雁裳就帶著訊息推門進來。
“殿下，如您所想，高青玥和夏青青爭辯了許久，然後把主意打到了您身上，不過，高青玥已經不完全信任夏青青了。”
“高相那邊怎麼說？”高青玥這裡，她有信心，但高相不是省油的燈。
“高相和高揚說關於夏青青的事，要徐徐圖之，把夏青青掌握在手裡，以後欽天監要天晴就天晴，要下雨就下雨。”
“反倒是……”
雁裳不知道該不該把裴襄的事是說出來，猶豫了一會兒想，還是說道，“奴婢看見裴將軍了，高相在書房佈置了殺手，似乎是想要除掉他。”
“他死了嗎？”蕭錦多餘一問。
雁裳道，“沒有，不過，裴將軍和丞相好像還是父子。”
蕭錦也沒想到，裴襄會是高相的兒子，前世根本沒有這些事。
這一世是怎麼了，好像所有的事都出乎意料。
“裴將軍興許是察覺到丞相要殺他，所以，他服了軟，說是願意放棄一切，以一個面首的身份進去長公主府，為丞相牽制殿下的同時，還能除掉祁世子。”雁裳道。
高相心裡想什麼，蕭錦怎能不知。
他這是故意的，讓裴來接近她，等哪天他在爆出裴襄是他兒子，屆時，舅舅和外甥女這樣的亂倫，就夠她死好多回了。
果然是親外公，要不是親的，都做不出這樣的事。
不過，裴襄能來長公主府，蕭錦很高興，這把刀，終於還是主動送到她手裡來了，“雁裳，吩咐下去，把暮雲齋收拾出來，等著裴公子入住吧！”
“殿下……”雁裳以為蕭錦是開玩笑，她不該不知道這裡面的利弊。
“明早再去吧！”蕭錦吩咐道，“對了，順便去買個房子，三進三出，夠小夫妻倆過日子的就行。”
木桑應該已經找到周覺了，幫他們做完這做後一件事，她前世的恩也就償還了。
但願人長久！
雁裳不知道蕭錦為何置辦房子，但也沒多問，道了句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