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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殿下提點，流滅謹記。”
她是長公主府的婢女，不必步步拘謹，不必壓抑自己心裡的仇恨。
她要報仇便去了，頭上有長公主頂著，不怕天塌下來。
蕭錦見流滅明白了她的意思，揮手讓她退下，“下去包紮傷口吧！”
“奴婢告退。”
流滅走後，蕭錦無法靜心養神，這時，芳嬤嬤跑進來，跟見了鬼似的，“殿下，祁世子回來了。”
蕭錦翻身起來，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她又慢悠悠的靠回去，“回來就回來了，嬤嬤看你急的。”
芳嬤嬤語塞，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但看自家主子都不慌，她慌啥。
“殿下，這幾日，祁世子也不知道去哪了，那身上簡直慘不忍睹，那血呼啦的，看著都差點沒把奴婢嚇死。”
“嬤嬤，你怎麼說話的時候，也學會慢慢吞吞的了。”
“殿下以身作則，奴婢不敢慌。”
“嬤嬤，本宮發現你變了，你在本宮這裡，比在皇祖母那裡調皮。”
蕭錦忙翻身起來，芳嬤嬤垂眸，手心裡都是汗，殿下說的是事實，她以後得收著點才行。
來到祁州夜的院子，暗九和流滅都守在外面，裡面是兩個大夫在給祁州夜清理傷口。
等了約莫兩炷香的時間，大夫搖頭嘆息的出來，被芳嬤嬤帶到一邊詢問祁州夜的情況，蕭錦這才進屋。
屋裡已經燒了火盆，暖融融的。
蕭錦隨意走著，走到祁州夜的床前，驀然一怔。
這……
包的也太嚴實了些。
除了那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祁州夜渾身都包裹著白布，白布下還有隱隱的藥香混雜著血腥。
可想而知，祁州夜傷得到底有多重。
蕭錦不禁心想，這人怕不是和野狗搶食搶輸了，還差點被野狗給撕了。
蕭錦正想坐下來嘲笑兩句，外頭就有婢女來說，蕭琰氣勢洶洶的來府上了。
蕭錦剛進正廳，蕭琰就睚眥欲裂的質問，“皇姐，三年前的事，母妃自問有愧於你，處處忍著，可你也莫要太放肆，一次次傷母妃的心，你到底要如何？”
蕭錦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蕭琰，“四皇弟，你出宮的時候，把腦子落宮裡了？”
蕭琰恨恨的看著蕭錦，“皇姐，你說話的時候能不帶刺兒嗎？你就不能心平氣和的。”
“四皇弟，莫不是你那裡沒有鏡子，若是沒有，撒泡尿照照，到底是鬼吼鬼叫的，一副大火燒山的模樣。”蕭錦淡淡的抿了口茶。
蕭琰氣急敗壞，“皇姐，我們非得要針鋒相對嗎？”
“不然呢？”
“我們……”
“四皇弟以為本宮該如何做，站在你那邊，擁護你成為新帝？”蕭錦截斷蕭琰呼之欲出的話。
“四皇弟，本宮膽小，可不敢做那大逆不道之事，要造反，你自己去，別牽連本宮就行。”
蕭琰臉紅，不知是心虛，還是憤怒，“皇姐，我沒有那個意思。”
為什麼？
他登是哪個那個位置不是很好嗎？
為什麼她要阻攔他？
“沒有想過嗎？”蕭錦暗道一聲慫貨，“四皇弟，你怕不是不止想過，你還肯定想了其他的。”
蕭琰捏著拳頭，“皇姐莫要胡猜，小心落人口實。”
他知道這裡有母妃和外祖父安排的人。
“呵呵……”蕭錦淡笑幾聲，“算了，本宮知道四皇弟是不會承認的，不過，本宮有必要再提醒四皇弟一句，本宮在長公主門前說的話，句句屬實。”
“有勞四皇弟回去轉告母妃，我蕭錦和她母女之情已斷，想用什麼手段儘管來，別隔三差五的來給本宮灌輸什麼狗屁親情。”
“對了在本宮這裡說話，不需要在乎會不會落人口實，畢竟那些不屬於這裡的狗，本宮已經全打發出去了。”
蕭琰氣得渾身顫抖。
芳嬤嬤一邊聽著，聽出蕭錦話裡趕人的意思，她上前一步，“四殿下，請。”
蕭琰陰沉著臉，“既然如此，皇姐的意思，做弟弟的一定帶到，只希望皇姐莫要後悔。”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叫本宮莫要後悔，你們看本宮像是會後悔的樣子嗎？”蕭錦隨意的歪著身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蕭琰。
“皇姐最好能一直如今日這般。”
蕭錦淡笑不語。
她才不要如今日這般，總看到討厭的人。
蕭琰見蕭錦只是淡笑著看他，滿肚子的憤怒也只能憋著。
“皇弟告辭，皇姐好自為之。”
蕭錦終於正坐起來，“四皇弟慢走，雪天路滑，皇姐就不送你了。”
蕭琰冷哼一聲，不再回頭。
芳嬤嬤親自把人送到門口，才又折反回來。
“貴妃娘娘和四殿下一邊要殿下去死，一邊又總往殿下跟前晃悠，說到底，還是貪戀殿下手裡的權力。”
長公主是有實權的。
蕭錦眼神多少帶著些落寞，她也是人，其實內心多少都期盼著點溫情。
可惜，期待越多，失望就越多。
“嬤嬤，明日找些工匠來，把後院那片空地建成演武臺。”
“好。”
“對了，去庫房裡找些好的藥材出來，明日本宮要去信王府，探望信王叔。”
申時末，雪又大了些，十一帶著裴襄進來。
裴襄換過衣衫，此刻一身月牙白的束衣，外罩著一件湖藍色大氅，站在雪地裡，迎著雪花，鳳眸映著那顆淚痣，說不出的別樣風情。
十一稟報過後，便退出去。
蕭錦沒有叫裴襄進屋，她走出來，芳嬤嬤摻著她。
“殿下。”
“嬤嬤去忙吧！本宮和裴將軍就說幾句話。”
芳嬤嬤看了眼裴襄，人模人樣的，可惜，配不上她家主子。
芳嬤嬤退下。
“不知殿下叫微臣來有何吩咐？”裴襄直接切入正題。
蕭錦也不拐彎抹角，“本宮聽說裴將軍去了母妃宮裡，本宮小女兒家的，自然也好奇得很，便叫裴將軍過來，替本宮解惑罷了。”
“殿下大可直接問貴妃娘娘。”裴襄回得直接。
蕭錦嘆息，“本宮也想，可惜本宮和貴妃娘娘母女情分已斷，如今能問的人，也只有裴將軍了。”
“莫不是，裴將軍不願意同本宮說。”
“若是這般，就算是本宮瞎了眼，不該讓人去找裴將軍的。”
蕭錦故作惱怒，她自來討厭這樣的做派，現如今自己做出來她心裡都不由得一驚。
裴襄嚥了口唾沫，腦海中不由得又想起初見時蕭錦的舉動，心中竟期待著。
裴襄後退一步，拱手道，“貴妃娘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