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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下山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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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看淡,允許一切發生,剩下要做的事就是順勢而為。如果對結果有執念,凡事難有所成。

張八荒沒有任何懼色,曹五庚感受到了這一切,但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他說道:“你這東西並不老實,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

張八荒直視曹五庚的眼睛,有些不甘、憤怒,也有些失望。曹五庚怒不可遏罵道:“你聾了?我將你眼珠子給你扣掉信不信?”

“我無話可說。”張八荒嘆息,“我真心實意的付出了一切,原以為能討好您。可落得這般結果,是我張八荒自討苦吃。”

曹五庚信了他的話,他覺得張八荒眼裡的這種絕望是騙不了別人的。想要騙過別人,首先自己要信你說的話。不能將謊言當成謊言,只有自己都深信不疑才能騙得了別人。

曹五庚思索再三,讓張八荒坐在自己跟前,問他道:“不是老子不相信你,而是你讓我很憤怒。就目前情況來說,很難不讓我懷疑。你口口聲聲說金義滿心懷鬼胎,我憑什麼相信你一人之言?”

張八荒解釋說:“司令您想想,金義滿不是沒做過這事!是我不想冒險才沒讓李齊過來。李齊畢竟是您的人,在廟裡金義滿不敢動他。要是他走了,金義滿派人搶了到時候死不承認怎麼辦?”

“你當老子是三歲孩童?”曹五庚高聲大吼,“我派的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還要守著?為何不一起拿過來?即便你說的屬實,可金義滿和劉駝子也不知道此事,你為何讓他看守?”

張八荒苦著臉說道:“拿不了,我擔心金義滿會見財顏開,一旦拿出來就有風險,我不想兩次犯同一個錯誤,要確保所有的財寶安全的到您手上才行,絕不能出一點紕漏,畢竟我用自己和妻子的人頭擔保的。”

這時候孟呈影又從門外走了進來,她嫵媚的走到曹五庚身後,用他那纖纖玉手撫摸著曹五庚的後背說道:“司令您消消氣,他說的話囉嗦了一點,可也有幾分道理。您需要銀元,那金義滿和劉駝子也需要。總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這次做的也並沒什麼問題。兩顆人頭擔保著呢,你怕什麼?”

曹五庚大笑幾聲,他撫摸一下孟呈影的面龐笑道:“老子哪裡捨得用你的人頭擔保?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張八荒低著頭,始終沒有抬頭看孟呈影一眼。曹五庚將孟呈影拉到跟前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右手摟住她的纖纖細腰不停地拍打,他盯著張八荒看了幾眼,一時也挑不出刺來,就冷笑兩聲道:“那你打算下一步怎麼做?老子只要結果,不想聽你解釋!你該不會讓老子去跟你將那些銀元取過來吧?”

張八荒故意皺著眉頭道:“按理說您去也行,去也有去的好處。不過這事情可以緩緩,這次我要是去的話,應該也能辦到!”

孟呈影故意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交匯的一剎那卻又迅速躲閃,孟呈影明白張八荒的心思,她抬起手來輕輕地敲打曹五庚胸口,嬌嗔說道:“現在您還要陪我呢!再說了,這等小事也要您親自出馬,早晚都得累死!”

“就是!我寧願累死在你身上。”曹五庚噘著嘴親了孟呈影一下溫柔笑了幾聲算是答應,他這幾日被孟呈影迷的神魂顛倒,任何需要費心費力的事情他都不想去做。

“別胡說。”孟呈影撫摸著曹五庚的頭,“你的命硬著呢!”

“何止命硬?”曹五庚咧嘴大笑,“女人不是玩物,卻比任何玩物都好玩。沒有膩的時候,如果膩了,換個新鮮的之後又會讓男人生龍活虎。”

孟呈影貼在他耳邊,噘嘴說道:“金銀財寶呢?江山又算什麼?”

曹五庚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男人累死累活的打江山賺些金銀財寶,為了什麼?除了吃之外,不還是女人嘛?我曹五庚是這樣,其他男人又能比我高尚多少?”

“事情雖如此,但話不能這麼說。”孟呈影說完看了一眼張八荒,“太直白的說出自己的目的難以服眾,任何齷齪的目的都要假借一個高尚的藉口才能成事。”

“嘿嘿嘿嘿!”曹五跟齜著大黃牙撫摸著孟呈影的大腿,“長了這張嘴就是為了吃飯的,說話也是為了吃飯。吃飽飯呢?就得有女人才行。不然咱長了那惹是生非的傢伙幹嘛?”

張八荒站在那裡有些尷尬,曹五庚不忘揶揄道:“你咋這麼有臉看呢?咋了?想做個聽房的太監嗎?在這裡要幹啥?”

張八荒聽後趕緊轉身離開,還沒等張八荒出門,曹五庚就撫摸著孟呈影的臉說道:“大夫說我腎虛火旺,眼圈黑腫是你的原因。”

孟呈影推開曹五庚,她的心裡五味雜陳卻只能微笑不語。張八荒聽到了這段對話面紅耳赤,這一次的尷尬並不是裝出來的。孟呈影叫住了他,並對曹五庚說道:“他不走肯定有話跟你說,我來這裡打斷了你們,該走的是我啊!”

曹五庚一拍大腿,問張八荒道:“有話快說,我還有正事要辦!”

張八荒趁機感激說道:“我想要您給我一些人手和傢伙。我要確保萬無一失,否則需要您跟我一同前往才行。”

“行行行,就依你!你就自己去吧,需要多少人手你就直說!需要多久你也跟老子交代的清清楚楚。”曹五庚一刻都不想看到張八荒。

這時候孟呈影又插話說道:“這事情太簡單了,你的人馬就全給他用吧。你最在意的是結果,即便是十天半月又有什麼關係?該屬於你的還是屬於你,他還能跑了不成?”

曹五庚立即上了火氣,他氣呼呼地說道:“咋?莫非你們一唱一和想要玩什麼花樣?”

孟呈影嬌笑著捶打幾下曹五庚的胸口,張八荒意識到事情不妙,趕緊插話說道:“不用那麼久!不過我東翻西找加上趕路的時間,總共需要兩三天時間,不過保險起見,請您給我五天時間,希望您能借我一小半數量的人馬確保此行萬無一失,到時候肯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張八荒說完抬頭看向曹五庚,他從曹五庚的表情中得到了訊息是曹五庚這次是同意的。曹五庚心裡明白,他答應張八荒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孟呈影在自己手上。其次,張八荒說出的時間很短,並不足以讓自己起疑心。

“到時候將李齊那小子帶到我跟前!”曹五庚說完便吩咐手下為張八荒備好人馬和武器,親自將張八荒送出門外,孟呈影則失落的坐在房內一動不動,她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一次她和張八荒都是彼此最後一次相見。

孟呈影和張八荒有感情嗎?就連孟呈影自己都迷茫。他們彼此欣賞、關心,為了彼此不計較得失和付出,卻很難說得出這是不是愛。想了許久,孟呈影還是安慰自己彼此只是互相利用和慰藉而已。即便是愛又怎樣?愛而不得也是人生常態,沒有哪一件事都會盡如人意,看到張八荒能有今天的收穫,她心滿意足沒有什麼遺憾。

臨行前,曹五庚不忘叮囑一句:“老子這輩子最討厭欺騙和自作聰明的花招,你懂得老子的手段的。”

張八荒點頭哈腰表示自己絕不會辜負曹五庚的信任,他明白自己只有最後這一次機會了,利用最後這個機會,他要幹成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告別曹五庚,張八荒帶著人馬向自己廟裡狂奔。這一路走來,甚是兇險,但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內。

在離古廟還有二十餘里時,張八荒讓人放槍,他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此時的風光,這絕不是為了虛榮,而是要藉此震懾一下劉駝子和金義滿,萬事俱備,東風也來了。張八荒就像是一隻所向披靡的猛虎,誰也奈何不了他。

到了廟裡,周之河、孫通和陸達都走上前來跟張八荒打招呼,張八荒見古廟裡的一切事務都井井有條便拍拍他們的後背誇讚一番。

周之河擠了一下眼睛對張八荒說道:“不出意外,朱千牛可能還會給您設宴或者大獻殷勤!”

張八荒看向孫通和周之河,忍不住笑出聲來。所有人都在看著朱千牛出洋相,只有他自己矇在鼓裡。

說來也巧,話音剛落,朱千牛便端來一碗茶水道:“大當家的,您辛苦了!喝口茶水吧。”

張八荒接過茶,左右端詳一番道:“真是好茶啊,你這段時間也辛苦了,過來將茶喝掉吧,一點都不能灑出去。”

朱千牛臉上立即露出為難的表情,張八荒微笑說道:“被一個石頭絆倒兩次的人不在少數,但那不是我。今天這個茶水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朱千牛嚇得差點尿了褲子,他的聲音夾著顫抖和手足無措,低聲下氣道:“我...我...並不是誠心的。”

張八荒走到他跟前拍拍的他肩膀說道:“我打算用‘甩長繩’的方式除掉一個人,你猜猜會是誰?給大家透露一點訊息,這個人想用茶水毒死我。”

朱千牛哪裡敢接話,他對張八荒說的話心知肚明,趕緊跪在張八荒面前說道:“您...我...我保證將您說的事情做好,求求您,這裡有點誤會......”

張八荒笑道:“想當初,你就是用這陰毒的一招害死了金小寒。如今又如法炮製,你以為我會上當?這點小手段是騙不了我的。”

朱千牛跪在地上大哭道:“都是金義滿逼的,他綁了我的家人以此要挾我,我也不想這麼幹!”

“再妙的辦法都只能使用一次,用兩次就是自尋死路。你起來吧,我饒你一命!”張八荒聽後竟一笑置之,他將茶水倒在了地上,朱千牛面色慘白,就連周之河都不明白張八荒為何會放朱千牛一馬。

陸達欲要就地解決掉朱千牛被張八荒叫停了,他覺得朱千牛的命運已經成了定局,不妨留著他給金義滿傳個信,金義滿有的是折磨人的辦法。

周之河猜出了張八荒的目的,他將張八荒叫到一旁小聲說道:“依我看,不如先將劉駝子除掉。畢竟劉駝子鼠目寸光,以咱們目前的勢力,除掉他並不難。只要除掉劉駝子,咱們勢力就能短時間大增,到時候對付金義滿易如反掌!”

張八荒閉眼深思,既不點頭也沒搖頭,他覺得周之河的話有幾分道理,可即便有曹五庚的這些人撐腰也還是並不放心周之河。周之河心思縝密,他猜出了張八荒的心思,就說道:“有個最簡單的辦法,不費一兵一卒也不必傷筋動骨,更不用您冒任何危險,不知您有沒有興趣聽!”

張八荒緩緩地睜開眼睛問道:“什麼辦法?”

周之河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地形圖,他對張八荒分析道:“劉駝子的弱點最為明顯。先引蛇出洞,再擒賊擒王,下面這些人就如同一地散沙。”

張八荒聽後兩眼放光,周之河繼續說道:“具體辦法就是先將劉駝子騙到這裡來,讓他有來無回。我可以去說服過去的那些兄弟們,至少能說服大半部分,讓他們為您所用。您放心,只要劉駝子來了,我就一個人去就行。您完全可以以逸待勞,他們大多數都會信任我。家人在這裡您幫我照看。”

周之河這麼說的確能打消張八荒的顧慮,畢竟自己沒有任何損失,可問題是如何讓劉駝子來這裡?用什麼辦法騙過來?周之河說道:“就讓朱千牛去叫他,他是做這件事最合適的人,以金義滿的名義去請他,他一定會去的。我太瞭解劉駝子了,朱千牛只要說您被毒死,劉駝子肯定會第一時間找金義滿。”

周之河的提議得到了張八荒的肯定,不得不說,這是除掉劉駝子最妙的辦法。想要騙過劉駝子,沒有人比朱千牛更合適。

惶惶不可終日的朱千牛成了一個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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