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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攻心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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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棋,多慮沒什麼不好。成功之前,不宜將心裡的想法告訴任何人。

張八荒看似猶豫不決,實則虛虛實實故意為之。當棺材擺在張八荒面前之時,他對孫通、陸達和周之河說道:“這口棺材裡裝的是曹五庚,你們覺得呢?”

陸達回答道:“也許您的想法是對的,曹五庚遲早會被您斬落馬下,我們有這個信心!”

“我不需要你有信心,只是告訴你們。曹五庚已經死了,他就在這口棺材裡面,你們要深信不疑才行。”

周之河看了張八荒一眼,沒有開口。孫通則問道:“您是打算打得他措手不及嗎?表面上看來,曹五庚暫時離開是群龍無首,可您一定知道,我們和曹五庚對於彼此都瞭如指掌,他不會不設防。如此看來,貿然強攻定會損失慘重,還是三思為好!”

張八荒對著一口空棺材說裡面裝著的是曹五庚,顯然是指鹿為馬。然而所謂的指鹿為馬的目的不過是測試三人的服從性而已,周之河認定張八荒是這麼想。然而張八荒卻否定了這一點,他對三人說道:“我不是顛倒黑白,玩弄權術,而是讓你們告訴其他兄弟,讓他們也深信不疑才行。”

“為什麼要這樣?”陸達直截了當問道。

“沒有為什麼,我不想解釋的事情你們順其自然就好。”

周之河似乎明白了張八荒心裡的想法,看來張八荒鐵了心的要行動了。張八補充道:“有些結果必須要真刀真槍的爭取,金義滿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佐證。別想著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想要的結果,那隻會弄巧成拙自找難看!其中緣由,你們不必多想。”

周之河拿出一塊自已畫的地圖放在張八荒面前。既然張八荒決定現在就動手,他只有將自已的想法告訴張八荒,希望將傷亡降到最低。他指著地圖上一處半圓形的位置說道:“這是曹五庚老巢所在之處,我們可分三路行動,正面佯攻吸引火力,後面人馬壯聲勢,擾亂他們的心神並分散火力,待他們心力交瘁之時,側面主力進攻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張八荒拍拍手說道:“非常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陸達自知說服不了張八荒,只能退而求其次說道:“若是如此,我們只能小心謹慎行事,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半夜動手是最好時機!”

“不!”張八荒斬釘截鐵說道:“一切都可以按照計劃安排。我不瞞任何人,切要大張旗鼓,時間就定在明日正午時分。”

明日正午時分?不瞞任何人?周之河心裡揣測一番,有些疑惑,孫通和陸達就更是一頭霧水。若是現在行動,倒也能理解,畢竟時不我待。若是夜裡突襲曹五庚老巢,他們同樣能理解,抓住天時地利之機,險中求勝。明日午時?豈不是自找麻煩?

雖然曹五庚離開老巢去搬救兵,然而馮大槐將一切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張八荒這個計劃沒能瞞住他,張八荒有的眼線,馮大槐同樣也有。當他得知此事之後第一時間找到孟呈影,毫不留情的奚落一陣。

馮大槐從腰間掏出匕首,在孟呈影臉上擦拭幾下說道:“你有福氣了,張八荒要來救你了!”

孟呈影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說道:“那...你...你還笑得出來?”

“為啥我笑不出來?”馮大槐嬉皮笑臉大喊道:“咬人的狗不叫,張八荒越是放話,越說明自已心虛。他要是敢來,就絕對不會大放厥詞,他如何鬥得過我?”

孟呈影閉上眼睛冷笑兩聲,馮大槐奸笑一陣道:“先說好,要是他不敢來,我就將你烤了下酒。要是他敢來呢?我還是得烤烤。”

孟呈影聽到這話頓感不妙,她深吸一口氣說道:“你不要折磨我了,要殺就殺了我,我...我被你折磨的...生不如死......”

馮大槐陰笑幾聲道:“殺了你?當然會的,可是殺了你也得有步驟啊,殺雞得拔毛是不是?”

孟呈影被幾個彪形大漢扒光上衣,從一堆柴火上面抬過去。哀嚎聲不絕於耳,馮大槐笑眯眯的鼓掌叫好,他不忘抓點粗鹽扔在孟呈影身上,孟呈影越是掙扎,他笑的聲音越大,並煞有介事提醒道:“給烤的帶點腥味,我要舔舔味道。”

“你想知道什麼就直說,求求你放了我!”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我就想嚐嚐鹹淡。”馮大槐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已的右手,“待我活捉張八荒,會將他燒的外焦裡嫩,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吃好不好?”

孟呈影暈了過去,馮大槐端來一盆水潑在她身上,左手掐腰,右手伸出蘭花指道:“待晚上我再跟你好好玩玩。”

馮大槐只顧著吃喝玩樂,沉浸在折磨孟呈影的歡樂之中。有人告訴他道:“聽聞張八荒蓄勢待發,咱們要做好應對。”

馮大槐“哼”了一聲,“我表哥說的不無道理,那張八荒吃了虎膽也不敢跟咱們硬拼,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

而此時的張八荒已經讓周之河將隊伍分成三路來勢洶洶,直奔曹五庚府邸而去。這口棺材在隊伍的最前面,路上週之河突然想通,這次張八荒並非想要跟曹五庚硬碰硬,每一步行動都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路上,孫通小聲問陸達:“你覺得這一次,我們能不能拿下曹五庚?”

陸達有些不滿說道:“我們沒有抓住天時地利的時機,眼下只有硬碰硬一條路可以走了。即便是傷敵一千也得自損八百,實在不值啊。”

周之河對兩人使個眼色說道:“你們想多了,現在我終於想通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極有可能大獲全勝,且不花什麼代價。”

陸達一臉不屑,孫通也不相信周之河說的話,世上沒有這麼容易的事情,然而周之河卻信心十足。論計謀和勇氣,張八荒在自已之上,比曹五庚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還沒到府邸門前,張八荒突然說道:“多謝幾個兄弟們立下的汗馬功勞,將曹五庚給打死放在這個棺材裡,咱們去給他們送過去!”

周之河看了孫通和陸達一眼,三人頓時明白張八荒指鹿為馬的目的了。三人心照不宣的對手下人說道:“那個棺材裡裝的是曹五庚屍體。”所有人都傻了眼。

事實也是如此,他雖不認得幾個字,可自小就愛聽說書人講故事的他也對三十六計熟記於心。《孫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這一次張八荒並不是只為攻城而來,他要趁著曹五庚不在,他要先“攻心”,再攻城。

曹五庚的府邸每個角落都人心惶惶,馮大槐卻風輕雲淡絲毫不慌。聽聞張八荒的人馬已經到了半路,他口中仍舊鎮定自若的說出一句:“那張八荒並不是個將才,他在半途中一定會折道返回的!”

馮大槐自詡自已是孔明,然而他並不是孔明,張八荒並沒有半路返回。這一舉動讓曹五庚府邸所有人馬都人心惶惶、亂了陣腳。

有人來到馮大槐面前說道:“張八荒帶著一口棺材來到了門口,聽聞是司令......這一大戰不可避免了。”

“啥?他胡說!”馮大槐急的全身哆嗦,“這天殺的東西,他怎麼要來真的?我明明沒有準備好。不過不怕,他要來咱們跟他硬拼,他討不到便宜。”

馮大槐以為張八荒會直搗黃龍,然而張八荒並沒這麼做。他高聲喊道:“曹五庚已被我剁了頭,此時此刻他的屍體就躺在我身後的這口棺材裡。如今你們群狼無首、重獲自由身,歡迎有志之士做我張八荒的兄弟,我們有福同享。”

“什麼?這口棺材......”馮大槐聽到這話嚇得面色大變,掩面哭泣起來。曹五庚手下這幫烏合之眾看到馮大槐掩面哭泣,更加六神無主。

“也許張八荒撒了謊,他哪有這個本事?”不少人都前來勸說馮大槐,可馮大槐只是個陰毒小人,哪有什麼城府和膽識!他大哭不止,任誰都勸不住。

“屍體就在這裡!我張八荒這輩子沒撒過謊!”棺材擺在離大門幾百米遠的地方,所有人看到棺材都面露絕望之色。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曹五庚府邸上下聽到此話全都心慌意亂,他們心裡忐忑不安的琢磨道:怎麼?司令死了?難道是真的?

張八荒拿出自已偷偷準備的一件印有狼王形狀的血衣,用一根長竿高高舉著搖晃了幾下,繼續喊話道:“這是曹五庚穿的衣服,他的屍體就在這裡,不信的可以親自來過目。我給你們半天時間,太陽落山之時這我將架著槍炮將這裡轟成廢墟。”張八荒搖了幾下血衣後收了起來,他擔心有人看出破綻。

這一舉動讓曹五庚府邸上下一片混亂,雖然不少人都信以為真,可他們並不敢到張八荒面前檢視究竟。周之河在他耳邊說道:“依我看來,他們不是不想來,是不敢來。到了這邊,他們又擔憂自已的性命。如果有人第一個走出來,情況會好得多!”

張八荒覺得周之河的話很有道理,他就對周之河說道:“你肯定有辦法的,要用盡各種辦法將他們騙過來,用一切辦法擾亂他們的心智,別給他們太多的思考、緩和的時間。只要他們來就絕不能放走他們。當然,棺材蓋也不能開啟。”

周之河當然明白這事情該怎麼做,只要時間足夠,做成這件事情並不難。此時對方就像是個縮成一團的刺蝟,只想著防守不會貿然反擊。既然吃軟不吃硬,不妨就順著人性做事,先軟硬兼施說服他們,再逐步摧毀他們的心理防線。

在這一點上,周之河比張八荒更有經驗,他騎馬往前走了幾步後向府內喊話。從他們的家人說到自身安危以及處境問題,每句話都鏗鏘有力,聽得曹五庚府邸上下人心惶惶,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意志開始動搖。

張八荒十分滿意,自已想要的目的近在咫尺卻又差了臨門一腳,於是他又對孫通說道:“你藉著送信的藉口去府裡告訴他們,現在擺在他們面前只有兩條路,要想活就要為我所用。否則就會成為灰燼,死路一條。將這些內容帶給他們之後不要過多停留,立即返回!”

孫通沒有猶豫,於是就按張八荒所說,傳完張八荒口信之後立即返回。

張八荒又對陸達說道:“我們這裡有不少兄弟曾經都是曹五庚手下。你帶著他們繞道後方遊說他們。告知他們第一個走出來的人可獲銀元百個,第二個的九十九......一百個之後再出來的人死路一條。”

陸達不解的撓撓頭問張八荒:“咱們要花多少銀元才行啊!這也太多了!”

張八荒狡黠一笑,他讓陸達照做便是,銀元之事並不用他擔心。只要能拿下曹五庚,這些銀元不值一提。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有人能第一個走出來。

陸達走後,孫通說道:“此招真是高明,一旦有一個走出來的,另外的人會爭先恐後的出來。到時候分出個二三四並不容易。這樣一來,該分多少他們自已也說不清。當然,希望曹五庚不會突然出現。”

孫通擔憂的事情也正是張八荒一直耿耿於懷的,若是曹五庚突然出現,事情就不好辦了。張八荒安排幾人在周圍打探情況,如果曹五庚出現,一定要及時告知自已,讓自已有些時間應對突發狀況。

張八荒眉頭緊鎖安慰道:“別擔心這個問題,事情一旦開始做就不能前怕狼後怕虎,想的多了必敗無疑。你們只管按照我說的做,勿要心存雜念,其他的一切事情都交給我。”

張八荒堅信,大部分人是不會特立獨行的做事和思考的,他們只會隨波逐流。此時此刻一分一秒都很珍貴,只要曹五庚不及時趕到,自已就有機會不戰而勝。而張八荒要做的,除了祈禱自已好運之外,也要做好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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