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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我是唐青……”
當孤兒院劉院長到醫院的時候，張警官有已經離開了，劉院長安慰了一下唐青又向劉警官瞭解了一下大概的情況，旋即嘆了口氣拍了拍唐青的肩膀。
這時手術室門開了，出來了一箇中年男性醫生，戴著白色的手術手套，而手套上面的點點血跡卻格外的刺目。
唐青和劉院長迅速迎了上來，劉警官也緊跟著在後面。
“我妹妹怎麼樣……”唐青可能自己都沒有發覺，他說話聲音都在顫抖。
“患者情況不是很樂觀，左腿骨骨折，脊柱有輕微骨折，脊髓神經受損嚴重，並且壓迫了區域性神經，現在關鍵的是手術過程中患者血壓突然急速下降，經檢測患者脾臟破裂比較嚴重，已經體內出血，需要摘除脾臟，兩臺手術需同時進行，現在需要家屬簽字，誰是家屬。”說著中年醫生遞上了一份手術同意書。
聽著中年醫生說的情況，唐青彷彿掉進了冰窟一樣，涼氣從腳板開始往上湧，全身冰涼，四肢僵硬，口不能言，只有兩行熱淚溫暖著臉龐。劉院長接過手術通知書簡單看了看，剛要說點什麼。
“快點！患者現在等不了，內出血嚴重，隨時有生命危險！”
“我籤……”唐青接過手術同意書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中年醫生拿過確認書簡單看了一眼，轉身，關門。
唐青的定定的看著手術室的門，好像他可以看透門內的簾子一樣，正在注視著妹妹的情況。劉院長嘆了口氣攬住了唐青的肩膀。
“呼……”
唐青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劉院長的臉。
“老爺子，如果妹妹……我會殺人。”
劉院長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劉青說的是真的，他也不會勸，因為他知道，勸了也沒用。只是默默的拍打著唐青的肩膀。旁邊的劉警官嘴唇蠕動的一下，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旁邊默默的陪著。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大概兩個多小時，手術室的燈由變綠，唐青來到手術室門前，不多一會門開了，中年醫生疲憊的眼神以及額頭佈滿的汗水說明了這場臺手術的不容易，唐晴也躺在床上被醫生推了出來，掛著吊瓶正在輸血，臉色蒼白，唐青顫抖著剛要上前檢視妹妹的情況。
“別動，手術很成功，患者的情況暫時穩定了，現在不要觸碰患者，防止患者接觸細菌感染，我們的護士會送患者去icu，有專門的特護負責看護，不用擔心，都安排好以後，會安排你們進行探視。你們先跟我來，我有話跟你們說。”
唐青注視著護士推著妹妹，直到離開了視線才拖動著腳步向著中年醫生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主任辦公室
“你們好，我姓廖，你們可以叫我廖醫生，是這臺手術的主刀醫師。”廖醫生看著劉院長說著，這三個人一個太小，一個是送患者過來的警察，看來這個年齡稍大的男人應該是患者家屬。
“你好，我是南城孤兒院的院長，我姓劉，他才是患者名義上的監護人。”劉院長指著唐青說道。
廖醫生轉頭看著唐青楞了一下，拿起幾張片子看了看，接著看著唐青道：“患者手術很成功，患者脾臟破裂嚴重，目前脾臟已經摘除，不過不要擔心，脾臟主要功能是消化吸收，傳送營養物質，也就是說，只要多注意一些並不會對患者的生活過大的影響，嚴重的也不是骨折，而是脊髓神經受損嚴重，並且壓迫了區域性神經，經過手術處理也並不是很樂觀，並且修復的可能性很小，國際醫學記錄上，脊髓神經受損這麼嚴重的修復率是0”
“廖醫生，首先感謝您救了我妹妹，但是您說的我不是很懂，您直接跟我說我妹妹到底會怎樣，能不能好起來。”唐青雙手用力的攥著，指甲刺破皮肉也不自知。
“簡單來說，你妹妹現在除了身體很虛弱，傷口不感染的話基本不會在有生命危險。但是，因為脊髓神經受損嚴重，可能再也動不了，再也醒不過來，俗講的講就是植物人。對不起，我盡力了。”廖醫生最後也是嘆了口氣。
植物人……植物人……植物人！
聽到廖醫生說妹妹沒有生命危險，本來鬆開的手掌，再次緊握，鮮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抬起頭，佈滿淚水的雙眼注視著廖醫生並沒有說話。
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從醫多年見遇到類似的情況也很多，但這種眼神確是第一次遇到，兇狠中帶著渴望，暴戾中又帶著祈求。廖醫生被唐青的雙眼驚了一下，此刻唐青雙眼佈滿血絲，竟不知眼裡的究竟是淚水還是血水。
劉院長走了過來拍了拍唐青的肩膀看著廖醫生道：“廖主任，那小晴那孩子還有沒有一些機會能醒過來？”
“對啊，廖主任，這方面您是權威，您給想想辦法，畢竟孩子還這麼年輕。”劉警官也是走了過來，看著廖醫生說道。
“家屬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會在翻一翻國際類似的病例，看看有沒有治癒的方法，但是也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唐青依然注視著廖醫生問道。
“首先，家屬要準備一些資金，患者術後需要靜養，先不說神經問題，就算只是摘了脾臟那也不是小事情，如果調理不好那是要出大問題的。”廖醫生看著唐青，彷彿是想要看透這個年輕人。
劉警官走了過來拍了拍唐青的肩膀，對著廖醫生說道：“廖主任，您稍等一下，我去打個電話。你也冷靜一點。“說罷便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最後那句話顯然是對著唐青說的，唐青依然注視著廖醫生，只不過此時他的眼神裡面只有祈求，只有渴望，再無兇狠暴戾。
“廖醫生，骨髓可以移植嗎？”
廖醫生看著唐青的眼睛也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不能。首先，脊髓屬於中樞神經，而中樞神經受損只能透過藥物治療。其次，人體的脊柱是有很多個椎骨組成，每一根椎骨裡面都有一個椎孔，而脊髓就存在於由多個椎孔相連的椎管裡，難道你想移植整條脊柱嗎？我說過了，如果是輕微的脊髓損傷可以透過藥物治療，也只能是藥物治療。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患者脊髓神經損傷太過嚴重，並且壓迫了區域性神經，雖然手術中我做了處理，這種壓迫隨著時間只會越來越嚴重，即便透過藥物治療效果也是微乎其微。”說罷廖醫生低下頭開始整理資料，實在不好再說些什麼，對家屬說這些話太過殘忍，但這就是現實。
唐青的心涼了，就像被暴雨沖刷過的大地，涼的透徹，疼的刺骨。屋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彼此無言，劉院長也只是低頭小聲安慰著唐青說著什麼。
差不多過去了十幾分鍾，劉警官推門進來了，拍了拍唐青的肩膀對著廖醫生道：“肇事者已經抓住了，現在在局裡，並且已審問，經過檢測，肇事者屬於醉駕，並撞人後逃逸，肇事者雖然沒有招供，但是證據確鑿，所以錢的事情不用擔心。”
聞言，廖醫生也是點了點頭，然後便拿起桌上電話撥了出去。
“喂，我是廖啟明，剛才那臺手術的患者安排在哪個病房？嗯，好，我知道了，如果病人出現任何問題及時聯絡我。”話罷放下電話抬頭看著唐青嚴肅的說道：“病人被送到住院部502無菌病房，我可以讓人帶你們先過去看看，但是隻能隔著玻璃，不能進去，因為你進去就有可能會使病人出現感染的症狀，如果現在出現感染，那就會有生命危險。”
唐青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低下頭不再注視廖醫生，因為他清楚，廖醫生盡力了。
隨即廖醫生叫來護士講明情況，便讓護士帶著唐青等人出了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