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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進駐大副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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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甲板上,劉振宇端著一杯船上發給每位海員的咖啡,他習慣了每天早晨一杯咖啡,站在甲板上看印度洋風平浪靜,如果順利的話,他們用七天的時間橫渡印度洋,到達亞丁灣。袁成斌也端著咖啡來到甲板上。

“劉大副,早。”袁成斌依舊只稱呼劉振宇大副,實際上,船上的人都還是稱呼他大副,只有廚工和木匠、水手會稱他船長,還有在引水員上船時,他會被稱為船長,這個時間,他被稱為船長只有一個原因,一是代表本輪,二是,由他出面給引水員送禮。眼前站著這個人將船長的職責拿走了,既能管甲板部,又能管機艙部,但袁成斌對這個代理船長,並沒有放在眼裡。他理了理自己的袖口,金閃閃的四條槓格外顯眼,而劉振宇端著咖啡杯的胳膊上只有三條槓。

“早。”劉振宇轉頭跟袁成斌打招呼,袁成斌沒有正眼看他,他端著杯子望向大海。

“今天是個好天氣,看來,又能輕鬆愉快地度過一天了。”樂觀是袁成斌身上的一大優點,缺點也很明顯,自負,但長得帥又掩蓋了他的這個缺點,這個缺點反而變成了另一個褒義詞,高冷。

在船上,如果細分,一共四大頭。船長,輪機長,大副和大管輪。現在,船長王千石因病下船,管理船上事務的責任就落到大副劉振宇肩上,袁成斌表面服從劉振宇這個代理船長,心中卻有一千一萬個不甘。袁成斌是機艙部的部門長,甲板的管不到機艙的,機艙的也不會去插手甲板的事,作為輪機長,袁成斌只對船長負責,連船長都得給他這個老軌面子,大副算什麼啊?在袁成斌的帶領下,整個機艙部的氣焰一直都壓過甲板部,這讓誕生了整艘船上首領的甲板部,每天都氣鼓鼓的,在甲板部的眼裡,他們雖然平時也沒有將劉振宇船長的權威真正放在眼裡,但面對機艙部時,他們還是能團結一致,在二副曹成良的帶領下,甲板部氣焰雖然沒有機艙部高,但口號卻喊得最響,無論甲板部還是機艙部,船長是船上當然的首長,必須服從船長管理:老大一多,航翻船!

袁成斌年紀也只比劉振宇大了一歲,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四五十歲,用二十年時間才能爬上的輪機長的位置,袁成斌靠的是自己的實力,在海事大學時,他被譽為天才。他主管船舶一切機械裝置的執行和檢修,具備迅速、果斷、準確的分析故障,判斷故障並及時排除故障的能力。所以,袁成斌不僅沒有看上身為大副的劉振宇,就連船長王千石他都沒看在眼裡。他有著二十多歲年輕人的韌勁,也有著二十多歲年輕人的不成熟和自以為是。

袁成斌今年28歲,做到輪機長,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年紀輕輕就當上了輪機長,自然自是甚高,誰都不放在眼裡。袁成斌想起王千石的話,第一次從頭到腳把劉振宇仔細打量了一遍。劉振宇27歲,年輕他一歲,兩個人常常被甲板部和機艙部的兄弟拿來對比,樣樣優秀的袁成斌在遇到27歲的劉振宇時,他最不願意聽到就是年齡兩個字,總感覺28歲當上輪機長,輸給了27歲當上代理船長的劉振宇。

“小心劉振宇,他可不是一般人。”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呢?袁成斌也只有在聽到的那一刻,猛起一股醋意,第一次感覺到了危機,想贏的慾望時刻都在他腦海中。他甚至希望劉振宇指揮的航程出問題。現在再看劉振宇,普通地跟路人甲一樣。

這艘船的氣氛從劉振宇第一天上來時,就感覺不對勁。遠洋船上,船上四大頭之間的良好配合對船舶安全,工作效率,生活氣氛有著莫大的關係,但他並沒有看到這股和諧,甲板部與機艙部水火不融,雖然他經常能聽到許多的大副與輪機長之間常會因部門間的利益,工作上的矛盾而配合不佳,他現在所處的就是大副這個位置,他雖然沒有感受到袁成斌給他的敵意,卻能感受到,整個機艙部都不歡迎他這個“空降兵”。上一任大副陳忠良因傷已經在醫院躺了兩個月了,到現在依舊昏迷不醒,劉振宇總感覺,這股怪異的氣氛便是陳忠受傷的原因,大副受傷,昏迷成植物人,監控也沒有,集裝箱船在寧波拋錨了半個月,才被允許起錨,而剛剛航行到新加坡,船長王千石又因身體不適,突然下船。劉振宇覺得,王千石雖然下船了,但他與陳忠受傷一定有脫不掉的干係。什麼樣的船長就會有什麼樣的船舶風貌。

早晨之後,劉振宇去巡貨艙,鄭恩和不見了。劉振宇快步走到甲板上,甲板上是三副宋孝明在值班。

“早上誰去貨艙送的飯?”劉振宇問宋孝明。

“阿誠去的。”

“阿誠是誰?”

“小滿,他讓我們叫他阿誠。”宋孝明在提到小滿的新名字時,一臉怨氣,一大早,他已經因為叫錯小滿的名字,被小滿嘮叨了兩次,好好的一天,什麼心情都沒了。

這個時間,小滿應該還沒有開始幹活,劉振宇直接去了小滿的房間,一推開門,他先看到了鄭恩和,她正在洗臉。

“小滿,誰允許你帶她到房間裡來的?”劉振宇一進小滿的房間,就把門反鎖了。

“我同意的,以後叫他阿誠,小滿太土氣了。”鄭恩和擦完臉,不等小滿說話,她先舉手示意劉振宇。

“如果她被發現,你是不是準備下船走人?”劉振宇不理鄭恩和,他繼續向小滿施壓,說明這件事的嚴重性。小滿低著頭,既不敢說話,也不敢回答劉振宇的問題,這個問題關乎他職業,一不小心就丟了飯碗,他不好回答。

“這個問題不大,我可以提供一份相同的工作給你。”鄭恩和替小滿圓滿地回答了劉振宇刁鑽的問題,這對鄭恩和來說小菜一碟,小滿在這條船上,只是個水手長,她幫他升成三副不是夢。

“你可不可以先不說話?”劉振宇回頭看了鄭恩和一臉,昨天在貨艙裡,她灰頭土臉的,他甚至沒仔細看她的長相,今天用水洗出來,五官清晰地擺在臉上,她正笑吟吟地看著他,雙眼皮的一對鳳眼笑成了月牙,眼球是棕色的,她一閃一閃的睫毛正在跳動著,彷彿在回答他剛才的問題,她不能閉嘴。

“我只是提供方案而已,對了,如果你失業,我也可以提供一份工作給你。”

“我是不是要謝謝你?”

“嗯,你總是這麼見外,不用的,你只要不罵他就可以了。”鄭恩和替劉振宇做主了。

劉振宇只好閉嘴,畢竟,當初讓她留在船上,是他做的主,現在責罵小滿,已經於事無補。

“吃完就回去。”劉振宇看了看桌子上的早餐,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這一天,小滿房間的門一直都是處於反鎖的狀態,小滿的名字也發生了革命性的改變:阿誠,他在每個人叫他小滿時,都要不厭其煩地給大家糾正:是阿誠。

晚上時,劉振宇值完班,在走廊上看到了鄭恩和,輪機長袁成斌也從甲板上走來,劉振宇一把抓起鄭恩和,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一個美女,對住的環境是有要求的。”

“立刻回去,要不我把你丟到海里。”

劉振宇不僅不解風情,還不近人情。鄭恩和覺得,就算是天上仙女掉下來,也感化不了他。“這麼看,你長得還挺帥的,五官很漂亮。”鄭恩和沒有洩氣,她必須在這個船上最有發言權的男人身上找突破口,她能不能儘快回到中國,全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她要用所有的攻勢拿下眼前這個男人。她怔怔地看著劉振宇的臉,看得劉振宇臉也紅了,等著袁成斌的腳步聲消失,劉振宇才放開她,他轉身迅速將窗簾拉上。

“啊,這麼舒服的床,以前,我是絕對不會睡其他人睡過的床。”鄭恩和坐在劉振宇的床上,用手拍了兩下,劉振宇的房間收拾的乾淨又整齊。

“你還不走嗎?”

“不是你拉我進來的嗎?”鄭恩和蹺著二郎腿,用一幅媽媽桑的眼神,含情脈脈地看著劉振宇,一個眼神,看得劉振宇面紅耳赤。

“你,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鄭恩和表面一臉假笑,心卻快要跳出來了,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不容許她肆意妄為,她一直擁有的美貌在這個時間不僅幫不上任何忙,反而最危險。

“你是這麼隨便的人嗎?你可是船長,要以身作則。”鄭恩和用劉振宇的社會地位,道德綁架著他。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是這麼隨便的人。”劉振宇也長長吁出一口氣,房間裡的空氣被劉振宇的耿直冰凍住了。

“啊,你說什麼?“鄭恩和已經起身,她準備乖乖回去睡貨艙,這裡住著一群和尚,睡在他們中間,她自己也不放心。

“沒,沒什麼,你睡吧。”劉振宇想起昨晚在貨艙看到她,她在哭,他說服不了自己,讓一個女孩子睡貨艙,最主要的是,他昨晚在貨艙也沒有睡好。

“那,那你睡哪裡?”

“地上。”

半夜時,鄭恩和醒來,看到旁邊地上睡著劉振宇,她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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