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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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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街,小木屋酒吧後巷,319室。

貝斯的臉龐滑過一道淚痕,如同月光般柔和。哽咽的哭泣聲猶如一首悠揚的悲歌,讓人感受到她內心無盡的哀傷和痛苦。

巴度躺在原屬於戴川的床上,緊閉雙眼,嘴角微微顫抖。即使現在是夏天的室內,他也感到些許寒意,彷彿他的身體虛弱到幾乎無法抵禦任何輕微的寒冷。

皮特坐在牆邊,檢查著自己受傷的左腿。眼睛眯成一條縫,朝忙碌的阿偉說道:“我現在懷疑巴度有裝的成分在裡面,我們返程的時候,他已經醒了一次,當時他還開玩笑,醫藥費要找我們報銷呢。”

阿偉拿起手中的血漿袋,給了皮特一個白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他失血過多,還沒脫離危險期。”

還沒等阿偉說完,貝斯便踢了皮特一腳,位置剛好是皮特受傷的左腿。

疼的皮特“嗷嗷嗷”的叫喚,心中腹誹,我這是在活躍氣氛。

門口處,夜湘雲靠在欄杆上,凝視著319室的大門,無言的哀愁從眼神中透露出來。

戴川扶著欄杆,清了清嗓子,小聲安慰道:“巴度沒事的,你不用著急,我之前那個狀態你也知道,阿偉醫生幾分鐘就治好了,我親自為阿偉的醫術背書。”

返程途中,戴川看了眼巴度的傷勢,當時他只感覺心跳加速,全身似是石頭般的僵硬,無法動彈,完全被嚇呆了,巴度全身皆是刀傷,以往爽朗的笑容不再出現,只留下蒼白的面容以及微弱的呼吸。

好在路途並不遠,走了10分鐘便回到了住所,路途中巴度醒了一次,只是小聲低喃想要見貝斯,給貝斯留遺言,嚇得大夥只能連聲安慰,讓他挺住,一會就能見到貝斯。當巴度真的見到貝斯時,又再次昏迷了過去。

戴川住所的醫生是現成的。阿偉將戴川的住所臨時徵用了。

夜湘雲聽到戴川的安慰,搖了搖頭,抽噎的說道:“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求援的,那時候......”

“停停停,別說這個了,如果巴度知道你們遭遇襲擊,你還不告訴他,他會很生氣的。”戴川直接打斷了夜湘雲要說的話,路途上他已經從繪里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至於夜湘雲精神狀態不佳的原因,只要稍微推敲一下便知道了。

“可是....確實是我.....”夜湘雲朝戴川半轉身,身形有些虛弱,話語也顯得有些急促。

只不過這一次又被戴川打斷了。

“我不知道你在自責什麼,但是我知道巴度不會怪你的。如果我是巴度,或者你換位到巴度,也都無怨無悔。更何況這件事巧合與意外的成分太多了。”戴川說完,伸出手掌,寵溺的摸了摸夜湘雲的頭,擾亂了夜湘雲的髮絲。

灰濛濛的天邊,露出一抹粉紅色,初升的太陽釋放著柔和的光,戴川輕輕地撫摸著夜湘雲的頭髮,微風拂過樹梢,兩人都感覺到寧靜與安慰。

時間定格在日出,金色的光芒透過林立的街道建築,給兩人面頰染上了一層胭脂紅。

俄頃。

阿偉推開了319室的房門。

“咳!”一聲輕咳,擾亂了兩人思緒。

阿偉朝戴川擠了擠眉,微笑的嘴角已經透露出巴度的情況。

“巴度.....還好嗎?”夜湘雲回過了神,急促的問道,雖然從阿偉的神態上已經有了一定的分析。只不過還要口頭確認下,才能真正的讓自己心安。

阿偉微笑頷首,整了整衣襟:“巴度已經醒了,在跟貝斯說悄悄話呢。我覺得有些作嘔,就先出來了。”

夜湘雲此時才放下心來,緊鎖著的眉頭也鬆了下來。

戴川打趣說道:“我估計現在最難受的是皮特。”

“他的腿怎麼了?”夜湘雲瞪大眼睛,美眸直勾勾的盯著戴川看。

戴川只是繼續揉了揉夜湘雲的頭,輕撫髮絲說道:“皮特的腿怎麼樣,我不知道,只不過我清楚,他現在正在吃狗糧,自助的那種。”

夜湘雲嬌怯的躲開戴川的手,輕聲嘟囔了:“我去看看巴度。”

戴川朝阿偉聳了聳肩,感受著指尖離開夜湘雲髮梢的柔軟,心中盛讚,黑長直的手感真好。

待夜湘雲將319室的房門關上後。阿偉掏出香菸,朝戴川遞了過去,戴川擺了擺手,只能自己點上。

吐出一大口煙氣後,阿偉揉了揉眉心,才說道:“你現在的混亂值是......?”

“15”戴川誠實應答,之前安裝好義體後,兩人並沒有好好聊過,此時戴川也有與醫生對話的剛需。

阿偉嘴角上揚,輕揉了下白色襯衫上的血漬:“這個數值很低了,正常人短時間內清空義體全部電量的話,混亂值起碼30起。”

戴川“嗯”了一聲,轉而沉聲說道:“我在安裝靜謐星空的時候,看到了一段義體最後的記憶。主角好像是你......”戴川將話題轉向了那段黑白的記憶,從當時的畫面來看,應該是阿偉的殺戮。只不過阿偉當時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這也讓戴川敢於直接問詢。

在荒謬的擊殺黑袍男子後,戴川對混亂值的存在也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根據返程時候,皮特的描述,黑袍男子當時的混亂值應該不低於80,以至於精神錯亂的情況下,甚至做出了送人頭的行為。

這讓戴川想起一些事,戴川深刻的記得,在安裝靜謐星空之前,阿偉曾經說過,如果理論出現偏差、錯誤的情況下,自己的混亂值會短暫飆升到70%,並且這是由原主帶來的。也就是說,原主在摘除靜謐星空之前,混亂值應該也是這個數值才對。

再結合黑白記憶片段裡那個席地而坐的男人,面相與阿偉有7成相似,並且摘除義體後,展露出極其懊悔的狀態。

戴川推斷,靜謐星空的原主就是阿偉,阿偉在超高混亂值的情況下,將公寓內的人屠戮殆盡。

是救了自己一命的醫生,同時也是劊子手。這讓戴川面對阿偉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能不能信任阿偉,是個非常大的疑問。

阿偉先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苦笑了起來。“是我,我沒有想隱瞞其他人,只是有點不知道如何面對貝斯。”

“來根菸吧,我想試試看,自己抽不抽的慣。”戴川伸手向阿偉討煙,兩人心照不宣。

戴川深吸了一口,“咳咳咳.....”他被嗆到了。冷凍前,戴川一直都非常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問題,確診漸凍症後,他的心態也有所改變,如果自己的死亡日期已經確定,很多東西也不再在乎。只不過此時,他只是想跟阿偉好好聊聊。

阿偉笑了笑,聲音低沉,幽幽說道:“3年前,我還是軍醫,夜裡遭受敵方突襲,艱難突圍後,回到家裡。當時我已經透支了我的全部,混亂值大約是70%左右,當晚準備摘除義體的時候,發生了點意外,當時我的腦子特別亂.........”

戴川只是靜靜的看著菸草燃燒,認真聽著,沒有打斷。

略微停頓了一會後,阿偉繼續說道:“貝斯的父親是我的管家,她的母親是家裡的傭人。”

戴川聽到這,也大致明白了阿偉說的事情。阿偉在混亂值的影響下,殺了貝斯的家人,並非出於本意,事後非常懊悔,因此便擔下了照顧貝斯的事,這也解開了之前的疑惑,為何阿偉會搬到第七區居住。就是為了能夠照拂貝斯,以緩解內心的罪惡感。

戴川拍了拍阿偉的肩膀,將已經快要燃盡的菸頭踩滅:“煙挺好的,我會嘗試適應這種感覺的。”

阿偉欣慰的朝戴川點頭,額頭的皺紋似乎也舒展了一些。

男人與男人正經的聊天,只需要點到即止,尤其是那些不好的事情,說的太清楚反而顯得有些造作。至少此時兩人都不想在這件事上深究。戴川已經從貝斯那知曉了阿偉善意,因此他願意相信他。況且,到現在為止,阿偉一直也都保持著善意,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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