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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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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禾在寄月山休養了三日傷勢方才大好,她想起先去啟元天尊說有話同她說,算算時間自己也該走了,便主動到大殿去尋啟元天尊。

來到大殿之時只有天霄靈尊在此。

“靈尊。”

天霄靈尊睜眼輕輕點頭回應笑了笑,看見如今樾禾成為花神,他感到十分的欣慰,映淮的千年等待終是沒有白費了。

“丫頭,你能回來本尊為你感到高興。”

樾禾回想起千年前天霄靈尊放了被關在幻境裡的自己,鼻頭還是忍不住發酸,她跪下身子來,“多謝靈尊千年前之恩。”

“你起來說話吧,關於天魔詛咒,你與映淮都是無辜的,我們不能把所有過錯都加在你的身上,你們有權利選擇自己要走的路,所以我便放了你。”

“丫頭,你可恨我們拔除映淮的情絲將你囚禁三年?”

說到這樾禾搖了搖頭,臉上的笑釋然,“不恨,你們也只是想護神尊,當年若不是您,依照天尊的脾氣怕是還要將我關上千百年才肯罷休。”

“現在想來,若我當時沒有那麼固執或許也不會被囚禁,所以我也不怪你們。”

啟元天尊去看了映淮的傷勢這才趕回大殿,正好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他在手中化出天光鏡,他走了進去,步伐沉重但還是走到樾禾的跟前來。

“反省千年,我知道我做錯了!”

“不應阻斷你二人情緣,拔除映淮情絲,將你囚在寄月山整整三年,你若是要怨那就怨我,不要因此遷怒映淮才好。”

啟元天尊的眼神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他知道,自己的給樾禾與映淮帶來的傷害和痛苦,他也明白自己做錯了

樾禾千年前在朱雀臺之上的絕望以及映淮當年在朱雀臺的痛苦,在他的腦海中一一浮現,他卻因為自己的過錯和愚昧而險些讓一個無辜的生命逝去,拆散一對有情人。

映淮也這時來到大殿,他從啟元天尊口中得知樾禾被囚寄月山三年的事情。

他的心跳加快了一分,他的思緒也變得越來越混亂,一時間他的腳步都挪不動了。

他也終於明白青沅為何會被下了禁咒那麼久,每每提到樾禾都是欲言又止,他回想起當時來寄月山時感受到的神印氣息,他這才後知後覺那是樾禾在求救。

樾禾以為啟元天尊要像千年前一般讓自己離映淮遠一點,想不到他非但沒有這麼說,反而還向自己道歉了。

這麼久了樾禾其實已經釋懷了,況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拘泥於從前。

“都過去了,其實天尊這麼做我也明瞭了,知道天尊是因為天魔詛咒才會這麼做,我也並沒有懷恨在心。”

“另外,我已經忘記神尊了,過去的一切就此揭過。”

啟元天尊猛的抬眼看著樾禾,“你並沒有忘卻過往,對吧。”

樾禾苦澀地笑了笑,這笑容中蘊含著無盡的悲傷和無奈。

眼神黯淡無光,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哽咽的說著。

“是或不是還重要嗎?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只想查清當年的真相。”

啟元天尊把天光鏡交到樾禾的面前,“花神在追查當年的事,這天光鏡你或許用得上。”

樾禾還有些猶豫要不要接過天光鏡,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有了天光鏡查證會更加容易一些。

“多謝天尊,那我就不叨擾了。”

樾禾走出門就看見站在門外的映淮,映淮的眼眶微微泛紅,看見樾禾他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對她說,但是此刻卻不知從何說起。

樾禾長呼一口氣扯出一個很難看又僵硬的笑,她快步朝他走了過去,“神尊的傷怎麼樣了?”

他的聲音顫抖,“無礙了。”

樾禾看著他眼眶泛紅,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剛剛那些話他聽見了。

“既已無礙,那我就先走了,多謝神尊日照峰的救命之恩以及為我求得東海龍珠的恩情,樾禾無以為報,若來日神尊要我以命相還,樾禾一定會全部奉上。”

“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是不是鎏月。”

樾禾搖了搖頭,“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遲早會發現我體內有東海龍珠。”

“我知道這些以後還給東海龍王送了一顆三千年的靈珠蘊養靈脈,欠東海的已經還完了。”

“此外還有一事想問問神尊,雖然這可能只是我異想天開,自欺欺人,但也還請神尊如實告知。”

“你說。”

“你娶鎏月也是東海龍珠嗎?”

映淮內心的思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憂慮和無奈,他自嘲的笑了笑,他嘲笑自己的無能為力,輕聲回答著,“是!”

知道這個答案樾禾的呼吸一窒,她不知要如何面對映淮,不知道要怎麼還他為自己做的這一切,為了救自己不惜娶了不喜歡的人,為自己鍛造神器,在日照峰拼死救下自己。

她現在已經知道天魔詛咒的存在了,從前她執拗即便知道自己是映淮的情劫,不相信還不願放手,才會讓彼此痛苦至極。

現在的她並不想再連累映淮了,不能在像從前那麼任性執拗。

“我會還你的。”

樾禾的心像被一把鋒利的刀子攪動著,痛苦的感覺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知道這些她每一次心跳都帶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的眼眸垂下,她想把無盡的痛苦和心酸掩下。

嘴唇微微顫抖著,卻不再發不出一絲聲音,而是直接與映淮擦肩而過要離開這裡。

映淮當即就張開雙臂從樾禾的背後緊緊把她抱住,他的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

他的心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助,他的唇在她的耳後落下一抹溫熱的吻,留戀而又不捨。

他沙啞的聲音在樾禾的耳邊響起,“小花仙,我為你做的從來都不要你還,我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是你。”

“是你教會我怎麼愛一個人,我不想你離開我。”

樾禾的身體僵了一瞬,想說的話都哽在喉嚨裡,她滾燙的淚珠滴到映淮的手背上,他們就這麼站了許久,樾禾決然的掰開映淮的手。

“還請神尊自重,從前的一切已經過去了。”

樾禾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獨留映淮一人站在這裡,他慢慢放下手臂,轉身朝著大殿走去。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啟元天尊,眸子染了怒氣,啟元天尊見他來了便率先開口了。

“映淮,為師知錯了。”

“師尊,您千不該萬不該將樾禾囚在這裡三年,您拔除我的情絲,徒兒不怪師尊,徒兒也毫無怨言,可您這麼做對樾禾不公平。”

“另外我是來給你二老道別的,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會再見,師尊,師祖保重。”

啟元天尊站起身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日照峰我看見鳳絳脖間的九頭蛇圖騰已經有八頭了,魔尊快要破封了。”

“師尊從小就告訴映淮,我的存在只為天下蒼生,而今魔尊破封也是遲早的事,我的神元殘缺,幸得日月泉水續命,徒兒會竭力尋找散落在四海八荒的神元。”

“來日魔尊重臨映淮會以身殉世,與魔尊同歸於盡,換三界永世太平,我不會辜負師尊所望。”

“經此一別將是永別,保重。”

映淮沒有再多說便直接離開了,啟元天尊看著映淮孤寂脆弱的背影亦是潸然淚下,他想不到自己時常在映淮耳邊所說的生死為蒼生,他竟然記了一輩子,而映淮如今也不過只有四萬歲,卻揹負著這麼多,自己卻一直都在逼他,逼他成為自己希望的模樣。

他渴望會愛人,他終於有了愛人的能力,自己卻要想方設法的剝奪,期盼他成為無情無愛的人。

四萬年了,他終於悔了。

啟元天尊終是流下悔恨的眼淚,“是為師害了你!”

樾禾回到天宮就去朝允殿找阿雨了。

她是提著前些日子各宮送的好酒來的,“阿雨!我們去梨林喝酒好不好。”

只要是樾禾相邀阿雨自是樂意的,她也看出今日樾禾心情不佳了,眼底有著散不開的悲傷。

她們一同站在梨林外,樾禾看著整片林子的慘敗凋零,沒有一絲的生機,頓時悲從心中來。

枯萎的梨樹橫七豎八的擋住她們的去路。

樾禾輕輕揮手便開出一條路來了,她拉起阿雨的手走了進去。

她們坐在藤椅上,樾禾開了一壺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也不怕醉她只怕自己太清醒了。

阿雨知道她難過,也沒有阻攔,而是也陪著她大口喝酒。

“我記得我千年前誤入長明海,第一次見到神尊,他那時還嫌我聒噪吵鬧,但是他人很好,不僅替我趕走兇獸為我療傷,還送我回來,帶我看了漫天螢火蟲。”

阿雨聽著這些這才反應過來樾禾說的是從前的事。

“阿禾,你想起來了,還是你根本就沒有忘卻關於神尊的一切?”

樾禾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著,“刻骨銘心的愛,又怎會是輕易說忘就忘的。”

“那你為何這般,裝作不認識神尊,裝作與他不曾相識。”

“我在朱雀臺立下重誓,引動三十六道玄雷天罰,就沒想過會歷劫歸來成為上神之軀,我不曾想過入輪迴,回到這天界,過去的種種痛苦回憶,我忘不掉抹不去。”

“你還在怨神尊,對吧。”

“我不是怨他,更多的是怨自己罷了,如果我沒有入季雲殿當仙侍,如果我沒有去同月老要定緣紅線,執意與映淮牽上那一縷紅線,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神尊他……”

樾禾未等阿雨開口便就打斷了她的話,將這個話題轉移了,“來,乾杯!阿雨我們繼續喝酒,不提那些痛苦往事了。”

晚些時候她們二人都喝醉了,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冬日冷風拂過她們的臉頰,拂過她們的衣袖。

樾禾歷經幾世還是回到這個痛苦之地了,這冬日寒風冷的讓人心底空落落的。

在暗處看了她們許久的映淮走了出去,他的眼神悲哀,嘴唇始終沒有血色。

他失落的低下頭朝著樾禾走去,她施法把阿雨送了回去。

自己則是一把就將樾禾抱了起來回天宮。

樾禾根本就沒有醉,現在的她這些小酒壓根喝不醉,她只是早就發現在一旁許久的映淮,她想裝睡以此讓他離開,卻不曾想映淮直接抱著她離開了。

她始終沒有睜眼也沒有掙扎,還是靠在他的懷裡,不遠的距離似是走了很久一般,最終還是走到璇璣宮外了。

映淮看著躺在床上的樾禾,眼底的淚水溼了又潤,潤了又溼。

“小花仙,你沒有錯,你要怨要恨的人是我,不該是你自己,與其讓你恨自己,倒不如恨我好了。”

映淮低頭淺吻她的額頭,樾禾的額頭感受到溫熱,她錯愕的睜開眼睛,映淮滾動的喉結也映入眼簾,她的手揪緊被褥。

在映淮離開之時,她又快速閉上了眼睛,盡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即便是這樣,心裡也早已經是翻江倒海。

映淮看出來她還沒有睡,不過也沒有拆穿她,只是站起身來走了出去,輕輕合上了門。

待寢殿內恢復平靜,樾禾才睜開眼睛,猛的吸了一口氣,她黯然神傷的坐起身看向門處。

她的聲音很是悲哀,已經沒有了千年梨花小仙說話時言語間明顯的活潑,“你又有什麼錯呢,千年前的你情絲盡斷,還帶著天魔詛咒,反倒是我,一意孤行,最終成為你的情劫,我又有什麼理由怨你呢。”

“不如就此斷了,你我不要再互相糾纏才好,我欠你的一定會還的。”

“我亦是不願你活在痛苦中。”

她拿出天光鏡將神力注入其中,她看見覆江老祖的溯源鏡的確是被魔氣損毀,的確有人潛入天宮秘庫盜走魔玉。

不知為何她看著鏡中盜走魔玉之人的背影,總覺得十分熟悉,只是對方掩著面看不真切。

她前些日子瞭解到,天宮秘庫的鑰匙五大星殿都有,現在從五大星殿之主開始查是最好的辦法,知道這一線索,已經小了很大的範圍。

司命星君,覆江老祖,桑虞星君,知揚星君,鳴啟仙尊,五大星殿之首。

司命星君樾禾都沒有考慮在內,因為若是司命星君所為又怎麼會千方百計的救她,只剩下四位需多留意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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