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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危機四伏的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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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以瘦為美,乃是因為開國先帝對先皇后說的那一句「卿卿細腰甚美」。

自那時起,後宮中的嬪妃就變成了清一色的纖瘦美人。

可這年頭沒有健身這一說,因此節食就成了保持身段的最好辦法。

常年茹素,營養攝入不夠,加上大冬天的都只穿著些薄衫,恐怕不少嬪妃落下了寒症。

林菀今日請安之時就特意留心了一下,果真是所有的嬪妃都只穿著薄薄的衣衫。

想到此處,林菀忍不住懊惱地伸手拍了一下腦門。

自古醫藥不分家,虧她自己原先還是個藥劑師呢,怎的連這般簡單的醫理都差點給忘了!

本就營養不良,身體一受涼,身上的經脈就容易阻塞,造成血液不暢。就這種體質,能懷上就怪了!

林菀突然感覺,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

原本她貪食,不過是想讓自己身子調養好些,可卻不曾想,這有可能就是皇帝無子的關鍵所在。

既然問題是出在嬪妃身上的,那她就不慌了。皇帝沒有問題,她懷上龍子就是遲早的事情。可眼下,卻還有些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想到這裡,林菀也顧不上眼下還有些腰痠背疼,轉頭就開始在自己的寢殿中來回走動打量。

造成不孕不育的外部因素還有很多,若真以為只要避一避那些麝香什麼的便可以高枕無憂,那就太天真了。

有時候,哪怕沒有人暗害,一些日常用品裡面也多少都會含有些有害成分。

林菀在屋內轉了一圈,首先吸引了她注意的就是妝臺上擺著的這個小小的墨綠色球狀玉石。

“小主,您拿著夜明珠作甚?這珠子要到了夜裡才會發光呢!”

翠枝端著一盞茶走了進來,見林菀正手握夜明珠來回擺弄著,覺得頗為奇怪。

“夜明珠?!”

林菀忍不住驚訝道。

這夜明珠在古人眼裡的確是稀罕物件,只因為在夜晚還能微微放出光芒。

可林菀卻知道,這夜明珠說白了就是一種螢石。

而螢石的發光原理,大多都與含有放射性的元素有關。

放射性物質……這可不能長時間放在身邊。

“丟出去吧。”

林菀將那夜明珠擺回了架子上,招手喚來了翠枝就準備將它處理乾淨。

“小主……這是皇上賞賜的呢。”

翠枝小聲提醒道,心中萬般不解為何小主突然要將這平日裡視若珍寶的夜明珠丟棄。

林菀被噎了噎,這該如何同翠枝解釋?!

她想了想,隨口就瞎編了個理由:“這物件夜裡發光,閃得我睡不著覺,你將它放到離我床榻最遠的角落裡,用個盒子好生裝著吧。”

翠枝依言將那夜明珠拿走後,林菀又將目光放在了殿內的一塊嶙峋的太湖石上。

這太湖石倒是沒什麼問題,只不過林菀卻發現,若是走近了,卻能聞見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她湊近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這香味的來源是在那太湖石的底座之上。

這底座聞著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透徹之感,應當是香樟木製成的。

林菀忍不住扶額,“翠枝,把這太湖石也搬走!”

翠枝方才收好那夜明珠,又見自家小主伸手指著面前的擺件,滿臉嫌棄之色。

“小主……這太湖石是前年江南西道的總督進貢的呢……”

“那我真該謝謝他!”

林菀無語地道。

其實這也怪不得那總督,香樟木在江南一帶都是比較普遍的木材,由於裡面含有樟腦等成分,這種木材製成的傢俱還能用來防蟲。

可樟腦若是長期被吸入人體,卻有活血化瘀的功效,進而導致……不孕。

林菀全然沒有想到,自己不過在殿中轉了半圈而已,眼下就叫她尋到了兩樣不能經常近身之物。

她看了看一邊的博古架上擺著的那些物件,還有床頭床尾立著的,琴案條案上放著的,只覺得這滿屋子都有些危機四伏。

這些物件能進入宮中,定然不是什麼凡物,皇帝還當做恩賜賞給嬪妃。

可後宮的妃嬪本就因為底子差而不易有身孕,這麼一來,可不就是雪上加霜了?!

這弘景帝還真是個豬隊友!

林菀無語極了,忍不住在心中將皇帝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莫問那麼多,都丟出去!”

翠枝被林菀這般大的反應嚇了一跳,喊了門外的桂喜幫忙,麻溜地就上前收走了那太湖石。

可林菀卻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她是一刻都不想再看見那些亂七八糟的物件了。

於是,秉著「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理念,沒一會兒,這寢殿內幾乎就被林菀清掃一空。

不管究竟有沒有害,但凡是帶有一丁點氣味的物件,都被林菀打入了冷宮,丟在了西側的窗臺下,順著牆根就那麼擺了一溜,頗有些清倉大甩賣的模樣。

可林菀這邊才剛緩口氣,餘光又瞥見了自己床頭放著的一串佛珠。

她走上前看了看——竟是沉香的。

沉香無論是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稀有珍貴的香料與藥材,現代人還會使用人工干預的方法採集沉香,可古代卻只能等著樹木自己結出油脂來,因此異常珍貴。

剛回到屋中的翠枝看著自家小主又打起了這手串的主意,趕忙上前說道:“小主,這可是大人給您的呢……”

翠枝口中的「大人」就是原身的爹,兩廣鹽運史林承遠。

鹽運史一職向來是個肥缺,自是不缺銀子,這珍貴的沉香手串竟給自家女兒弄來了一條一百零八粒的。

林菀將那手串握在掌中摩挲了片刻。

沉香可以安神這不假,可身為藥劑師的她卻十分清楚,沉香樹脂中可是含有不少的醛類與醇類物質的。

這兩種物質一般都是植物芳香的來源,可對於有孕的人群來說,卻並不是那麼友好的。

好吧……豬隊友竟是自己。

翠枝站在一邊看著林菀對著那手串發呆,心中都有些緊張,生怕她大手一揮又要將這價值連城的手串直接丟了去。

可沒成想,林菀不過是將它擱在了一旁的桌上,而後,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頗有些深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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