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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毅瑤搖了搖了頭道：“沒事～”隨後在程懷的攙扶下來到程子兮身旁，十分誠懇道：“對不起，剛剛是我撞到你了。”
程子兮看著眼前戴著兔子面具看不清人臉的“瓷娃娃”真誠道：“沒事，我也跑的太快了，沒看見人。”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小手戳了戳宋毅瑤的面具朝身後的郝靜苑道：“哇塞！活的，兔子！”
郝靜苑：“......”
程子兮興奮的握著宋毅瑤的手道：“你好，我叫程子兮，子兮竟誰從，獨樂無已康中的子兮。”
宋毅瑤點了點頭道：“你好，宋毅瑤，瑤池氣鬱律，羽林相摩戛中的瑤。”
程子兮笑嘻嘻的看著宋毅瑤道：“你的面具能摘下來嗎？”
話落，剛剛還活躍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寂靜。
不明緣由的程子兮繼續發問：“怎麼？難道你長得很可怕嗎？不要緊的，媽媽告訴我不能歧視他人。”
宋毅瑤伸手觸控著面具，眼眸中的微光消散。大概是時間長了，沒人提起過，這樣下來，她都已經快要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程子兮看宋毅瑤一直不動，以為她是在猶豫，便主動要把面具摘下來，手還沒碰到面具就被郝靜苑拉了過去。
郝靜苑厲聲道：“別鬧！”
程子兮不解的看著她哭道：“嗚嗚嗚，為什麼啊？伯母你不愛我了！哇哇哇……”
程懷一直觀察著宋毅瑤神情變化，這會兒看到她低落的神態連忙將人拉走。
宋毅瑤低垂著睫毛跟上程懷的腳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心裡總感覺很不舒服，好像有人拿著刀在挖心臟，很痛很疼。
是好日子過的太久了，而忘記了之前那些不堪的往事嗎？
程懷一直拉著宋毅瑤進來臥室，看見她一聲不吭的樣子，忍不住擔心道：“瑤瑤，你沒事吧？不要在意程子兮，她就一……”
宋毅瑤抬起頭，看向程懷，搖了搖頭：“我沒事。”
程懷將宋毅瑤攬在懷中柔聲道：“傻丫頭，心還是太脆弱了啊。”
“很脆弱嗎？”宋毅瑤輕聲呢喃道。那他是沒有見過自己整人時的樣子。
“嗯，瑤瑤要變堅強點，不過沒關係，哥哥會一直保護你的。”程懷輕拍著宋毅瑤的背安撫：“如果想哭的話就哭吧，別憋在心裡。”
“哭嗎？”宋毅瑤嘟囔道。可她哭不出來啊。回想起往事，黑暗的夜晚，冰冷的病房以及那觸目驚心的血液。
她只覺得渾身一寒，眼眸變得空洞。
要說傷心嗎？是挺傷心的；難過嗎？確實很難過。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就哭不出來呢？她伸出手將項鍊上的橢圓形木瓶取下，透過瓶子裡面裝著的正是啾啾的骨灰。
一瞬間，悲傷，憤怒，絕望，恐懼，所有負面的情緒一擁而至，將宋毅瑤包裹其中。
她將頭埋進了程懷的胸膛，放肆地哭泣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失控的在別人面前宣洩情緒。
宋毅瑤的眼淚溼透了面具以及程懷的襯衫，程懷感受著肩膀的溫度，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將宋毅瑤抱的更緊了。明明都是半大的年齡卻經歷著成年人所承受不住的痛苦。
許久後，宋毅瑤終於哭夠了，抬起頭擦拭著自己眼角的眼淚，看著程懷哽咽的問道：“哥哥，我……我做錯了什麼？讓上天這麼懲罰我。”
程懷看著她紅腫的雙眸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真正做錯的是人們的無知。”
宋毅瑤心中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啾啾的死也是真實存在的。
程懷見狀將之前準備好的茉莉花手鍊拿出系在宋毅瑤的手腕上。
茉莉花香瀰漫在空氣中，宋毅瑤聞著茉莉香味突然覺得心情平靜了許多。
程懷寵溺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笑道：“答應你的事情哥哥做到了。”
宋毅瑤破涕為笑：“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程懷牽起少女白皙纖細的玉手道：“你是哥哥最重要的人，哥哥怎麼會忘了呢？”
宋毅瑤聞言嘴角勾勒起淡雅的笑容：“嗯。”
……
陽光透過玻璃射在二人身上，一個安靜的寫著作業，一個趴在桌子上翻看著故事書。
這種感覺真好。
宋毅瑤看著窗外的風景陷入沉思中。
如今已經是秋季，冬日漸近。
這幾日，她都過的昏昏沉沉的，可能是因為蘇家遺傳下來的體質，越是冷的天氣，越容易犯困。
而程子兮偶爾也會放學和程懷一起回家。然後二人陪著宋毅瑤玩耍。
兩人都默契的避開了那個話題，彷彿是一切都未曾發生一般。
宋毅瑤看著窗戶邊的枯葉，心情因為二人的陪伴也不再鬱悶，她回想起昨晚的夢。
夢裡她看到了自己在一片荒蕪中行走，四周都是樹枝荊棘，她一個人穿梭在森林深處，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奔跑，直到撲進一個人的懷抱。
然後，她帶領接近500多個人來到了一所名為“中情局”的地方。
隨著夢魘的頻繁，許多瑣碎的事情被她拼湊起來。
回到現實，她的眼眸暗了暗，突然一陣清涼感襲來，抬頭看，雪花落入眼眸。
她伸出手接過雪花，雪花落到掌心，立即化為水蒸汽，融化在掌心中。
宋毅瑤看著雪花，不禁想起當初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夢境的畫面，夢境中的人也是這樣接過一團雪，融入了掌心，隨即消失。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宋毅瑤收拾好情緒，抬頭看著正在旁邊興奮到大跳的少女：“啊啊啊！瑤瑤妹妹，你看，你看，下雪了啊！”
程子兮牽著宋毅瑤的手在花園裡蹦蹦跳跳，好不快活。
程懷站在不遠處，看著二人臉上掛著幸福的笑，他的唇角也揚起淡雅的弧度。
程子兮自從跟在宋毅瑤後面，膽子變大了許多，至少程懷不會兇自己。
“哥哥，你看，下雪了，初雪哎。”宋毅瑤歡喜道。
程懷看著宋毅瑤高興的小臉，心裡一片安寧。
這樣的生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