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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話間，吳剛臉上一陣扭曲，抽動，面板下像有某種東西在蠕動。
他臉上有過一瞬間的呆滯，緊接著嘴角一歪，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種猥瑣油膩的氣息。
眼神裡充滿了赤裸裸的慾念，就像是看見了魚的貓。
吳剛清了清嗓子，用一種低沉，沙啞，充滿了空氣感的氣泡音緩緩說道：“清酒，原來你叫清酒。”
“這名字可真好聽。”
說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要將林清酒的名字放在自己的唇齒之間細細品味。
“寶貝兒。”
這一聲氣泡音讓他給喘的，像是被八十年老痰卡在嗓子眼裡了。
“我一定會把你的名字寫在煙上，吸進肺，吸菸入肺，讓你永遠保持在離我心臟最近的地方。”
“寶貝，能告訴我你是哪裡人嗎？生的這樣標緻。”
“是海市本地人嗎？”
“不，你是我的心上人。”
他眯著眼睛，在wink的同時，給門口面色古怪的林清酒和林王安如來了一個熱辣的飛吻。
林清酒側身一閃，飛吻直撲王安如。
王安如滿頭大汗，手忙腳亂的解釋道：“這也是他其中一個人格，叫秦大寶，是個女的都調戲，也不光對你一個人這樣。”
“你別理他就行。”
“放屁！”
吳剛往地上啐了一口。
“別聽他在這胡咧咧，這小白臉知道什麼呀？”
“胡說八道！”
“我什麼時候對每個人都獻殷勤了，我是那種人嗎？”
“小姐姐，你別聽他亂說。”
“他一個精神病院的醫生，懂個球啊。”
“小姐姐，留個微信唄，有時間我上醫務室借護士的手機給你發資訊。”
吳剛說這話的時候，面不紅，心不跳，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寶貝兒，我知道，你哥哥在這，我以後會罩著他的。”
“他就是咱孃家人。”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就把他交給我就行了。”
吳剛抖著腿，努力的壓著自己的公鴨嗓，硬生生壓成了氣泡音。
他揚起自己的頭顱，欲拒還迎的看著林清酒，像是在炫耀自己那鋒利如刀的下頜線。
他說話的聲音讓人一陣陣的直起雞皮疙瘩。
林清酒有些呆呆的。
說實話，她一個下山不久的老古董，哪見過這個啊。
城裡人讓真會玩，說和卡痰似的。
林清酒：“他病的還挺嚴重啊。”
王醫生瘋狂的抓撓著自己那脆弱的頭髮。
“可不是嗎？”
“就是因為嚴重，才有研究價值呢。”
“不然怎麼寫論文。”
林清酒漂亮的鴉黑色眼眸，眼波流轉，幽幽的看著王安如。
看的他一陣陣的臉紅耳赤，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林清酒：“王老師，你有沒有考慮過換個論文題目？”
王安如滿臉疑惑：“為什麼要換題目”
“多重人格障礙，這在國際上都是很前沿的研究專案。”
“我要是能把他給治好了，沒準還能上國際論壇大會上去講講案例分析呢？”
林清酒：“……”
她摸著自己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都有些不忍心告訴王安如實話了。
林清酒正在糾結中。
屋裡的男人還是不斷的變換著姿勢，試圖展露出自己最帥的一面。
“八塊腹肌想看嗎？小姐姐？”
“要不是今天晚上吃多了，我就給你看了。”
“嘻嘻，還是給你看一下吧。”
林清酒還來不及阻止，對方已經呲啦一聲，把自己那藍白條紋的上衣給撕裂了。
露出了一身古銅色的面板。
還有飽滿的胸肌。
“女人，你滿意你所看見的一切嗎？”
林青酒萬萬沒想到，對方會一言不合就突然爆衣。
她要是閃的慢點，
嘣裂的衣服釦子就要直接打她眼睛上了。
林清酒滿臉胡疑：“他一直都這麼熱情嗎？”
“天天撕衣服玩兒？”
王安如也很尷尬。
“不是，他之前雖然是個女的就勾搭，但也沒那麼……”
林清酒實在忍不下去了，乾脆直說了。
“從吳剛的外貌氣質來看，他應該是個老實人。”
“這一身的腱子肉應該是長期在工地裡幹活練出來的。”
“你看他手上的繭子。”
“你覺得一個老老實實的農民工和麵前這油腔滑調，滿口渣男語錄的人是一個人嗎？”
王安如有一瞬間的恍惚。
“多重人格障就是這樣的啊。”
“每個人格都有不同的性格，甚至還有不同的職業呢。”
“你沒看過二十四個比利嗎？”
林清酒指著面前突然變得身形佝僂，哆哆嗦嗦像是腿腳不方便一般在地上扭動著的男人。
遲疑的問道：“你不覺得他現在的神態，動作像不像腿腳不太靈便的老頭？”
“多重人格障礙，還能變出一些病症來嗎？”
“不好說，人的思維是很強大的，有的時候確實能產生一些生理上的病變。”
王安如解釋道：“有的人，一個人格得了糖尿病，其他人格都是正常的。”
他話說到一半，便被老爺子痛苦的呻吟聲給打斷了。
“哪個沒良心的王八羔子把老頭子的衣服給撕了！”
“你們站著幹嘛？”
“還不進來幫幫我。”
現在的吳剛真的變成了一個偏癱老頭。
身子趴在地上，用雙臂努力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向被丟在角落裡的衣服，
一步步艱難的爬去。
看他的動作，完全像是一個癱瘓許久，下肢功能喪失的老年人。
林清酒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
“王老師，你還要騙自己多久？”
“我也看過不少多重人格障礙病人的案例，他們的口音會改變，神態會改變，但他們終究是一個人，不是嗎？”
“是從一個原有人格分裂出來的。”
“可你看看他。”
林清酒指著地上如同蛆一般，艱難蠕動的男人。
“這真的是多重人格障礙嗎？”
“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懷疑什麼？”王安如滿臉的驚詫之色。
林清酒低聲道：“比如中邪。”
“比如鬼上身。”
她都不忍心說下去了。
林清酒可太明白了，一個重要的論文選題對王老師來說有多重要。
可病人的健康和安全也很重要不是嗎？
雖然被沒收了道士證，但她畢竟還是玄門弟子不能見死不救。
“不可能！”
“吳剛符合多重人格一切的診斷條件，他的症狀再典型不過。”
王安如像是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道：“和他一起送來的還有他父親。”
林清酒：“他父親也這樣嗎？”
王安如有些汗流浹背了，他知道林清酒是玄門中人。
畢竟她電不死的大師兄還在醫院住著呢。
“他父親是典型的狂躁症患者，有嚴重的暴力傾向。”
說著，王安如給林清酒敘述起了兩父子被送進醫院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