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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直剩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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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來孟婆這裡喝她的湯,也就是忘情水的時候,她都要讓我唱這首《忘情水》,我每次唱的時候,她都聽得很開心,即便有黑白無常這樣讓她討厭的傢伙在場,她也是很開心。

等我唱完了之後,她拿出三個碗,一個大的,兩個小的,分別盛滿了一碗忘情水,說道:“喝吧!清涼解暑。”

我喝了一口忘情水,說道:“我倒不是要清涼解暑啊,妹子,我是想忘掉煩惱。”黑白無常兩個憨貨一口就把忘情水喝完了,然後眼巴巴地看著我碗裡的忘情水,因為他們知道孟婆不會給他們續杯,但是隻要我碗裡的忘情水沒有了,孟婆就總會為我續滿。

我笑了笑,往他們的碗裡分了一些,兩個人笑眯眯地端著忘情水站在一旁了,這次沒再一口喝掉,開始細細品味起來。孟婆的忘情水是用人死亡之後靈魂中的所有愛恨情仇,加上她的眼淚熬製而成,而這一萬年來孟婆的眼淚只有在被我逗笑逗哭的時候才會流下來,其他任何辦法都沒有辦法讓孟婆再流下眼淚。所以,后土娘娘很重視我,因為如果沒有我,孟婆就再也熬不出忘情水,沒有忘情水,這輪迴轉世的魂魄們都將帶著前世的記憶投胎,冤冤相報,永無絕期,那麼人世間的毀滅就不遠了,三界就真正的要滅亡了。

孟婆笑吟吟地望著我說道:“你又有什麼煩惱了?”

我把后土娘娘的啟示和美稚子醉酒一夢的事情都跟他們講了一遍,問道:“你們說這到底是為什麼?哪裡出了問題?怎麼一次之後就再也看不到後續的畫面了呢?”

孟婆想了好久,想不出原因,說道:“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你不如繼續去問問娘娘。”我想起了一個問題,問道:“小孟,這麼多年,你真的在奈何橋上從來沒有看見過我的那些女人的魂魄嗎?”

孟婆搖搖頭說道:“你給我的畫像我都烙印在腦海裡,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黑無常說道:“但是俺們哥倆每次都會及時去出他們的勾魂任務,但是等我們到達的時候,他們的魂魄已經沒有了,身體是真正的死亡了。”

白無常說道:“是啊,真的奇怪!而且人間像這樣的失蹤魂魄的事情現在越來越多見,不知道怎麼回事。”

孟婆說道:“對了,你可以去崔判官那裡查查生死簿啊,看一看你的島國女妖精壽命有沒有發生改變啊!”我猛然醒悟,對,我怎麼把生死簿給忘記了呢,可能是因為我的名字不在生死簿上吧。

我告別了孟婆和黑白無常,直接去陰律司找崔判官。崔鈺主管生死簿,生死簿記錄了三界之人的生辰和死祭,但也有例外的,去天外天的那些修真者和仙神,生死簿上就沒有了他們的名字,我的名字也不在生死簿上,不在生死簿上就表明沒有輪迴,活著就是活著,死亡就真的是死亡,不會再以任何方式存在。

崔鈺見我來找他,很是熱情,沒辦法,后土娘娘都那麼看重我,這地府的上上下下怎麼會不和我搞好關係呢?更何況陽間可是比這陰間有太多好玩好看的東西,他們想要就要找我了。

崔鈺點頭哈腰地問道:“長生兄,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我說:“少客套,快給我看看生死簿上美稚子的資訊有沒有變化。”

崔鈺二話不說,拿出了生死簿,翻到了美稚子的那一頁。他吃驚地叫道:“不好!”

我忙問:“怎麼了?”

崔鈺說道:“美稚子還有三個月壽元就滿了。”我如遭雷擊!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美稚子毫無衰老的跡象,怎麼會壽命只有三個月?我一把奪過生死簿,拿過來一看,美稚子的死祭那一行,清清楚楚地寫著今年的十月一日,那一天是美稚子的生日,我雖然記不得自己的生日,但是我清楚地記得美稚子的生日。

我慌忙說道:“我記得上次看的時候,還是未知,怎麼今天就變成了只剩三個月了?”

崔鈺無奈地說道:“跟你好過的女人的壽元就是這樣的變化不定,以前死去的那些好歹最短的還活了一百歲,最多有三百三十歲的,這個美稚子之前是未知壽元,今天只剩三個月,也就是她總共也只能活四十三歲。這真是奇了怪了。”

“不,不,這不是真的。我的美稚子不能離開我,不能,她會害怕的,她是那麼依賴我。”我的心亂了,我的心在滴血!如果我沒有找上她,就算她得了艾滋病,好好吃藥,她也不止四十三歲的壽命啊!是我害了她!是我自私的行為害了她!我蹲在陰律司的門口嚎啕大哭。

“長生,來見我。”這時我的耳邊響起了后土娘娘的聲音。我猛地清醒,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要想辦法,我要搞清楚原因,我不能讓美稚子就這樣在這個時間灰飛煙滅,連轉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我爬起身,抹了一把眼淚,把生死簿美稚子那一頁撕了下來,鄭重地貼身放好。崔鈺本來想阻止,但想到和我有關係的女人地府每次都勾不到魂魄,也就算了,反正這個任務出了也是白出,還不如留給我自己看著辦了。

我懷揣著美稚子的生死頁來到了六道輪迴門,后土娘娘的身影顯現,她親切地說道:“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最近是不是做什麼刻意追尋啟示的事情了?”

我隨即把上次從地府回去後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娘娘沉默許久,幽幽嘆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長生啊,你太著急了!白白害了美稚子啊!”

我大吃一驚,問道:“娘娘,此話怎講?”

后土娘娘說道:“上次我窺得天機已是僥倖,啟示是十個女租客齊聚,會有指引顯現,此事不可強求啊!你才找到一個租客,你就刻意讓美稚子試著獲得啟示,這不是拿她的壽元開玩笑嗎?有得必有失,你以為她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我聽聞此言,如五雷轟頂,我不死心地問道:“那為何她第一次能看到那麼長一段畫面?”

后土娘娘說道:“那是機緣巧合,也可以說美稚子是感知力天賦異稟,若是在修真界,她就是最厲害的靈魂修者資質,神念可殺仙神。可惜你沒有功法傳授與她。但是你不該妄求窺得天機,你嘗試的那幾次透支了她的精神力量,她快油盡燈枯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痛得無法呼吸,但是我卻是死不了!痛,但是無法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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