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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灰姑娘與豬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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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區像艘觸礁擱淺的沉船,隨處可見的電線杆子是桅杆,偶有花綠的傳單紙片飛旋其間,像桅杆上破碎的帆布,嬌月一開啟客廳的窗就看到這樣的景象。

這時正是早上八點過一點,家家都在做早飯,飯香四起,這地方破舊的房子挨著更破舊的房子,隔音並不好,擠擠挨挨的房子裡都是細細碎碎的家常話,使這沉船似的下城區有了鮮活的氣息。

據系統所說,這下城區說是沉船也是有緣由的,很久以前,這裡大部分居民是從鹿城一帶的南方乘船順著金水河來,到了錦城山北見到山頂那一座高大光豔的金臺元母像,似被感召,領頭的人便停了下來,找了空地建起房子,一代一代地活了下來,後來又有許多其他地方的人,順著金水河到來,成為這下城區的一員。錦城本來是沒有下城區的,這樣的人來得多了,才形成下城區,下城區的人做的生計,多是上城區不願意做的髒活累活,在上城區的人心裡,都覺得金臺元母注視著的上城區才是真正的錦城。

聽著系統的講述,嬌月抬頭望向金臺元母像,系統多次提及這個神像,恐怕確有其特殊之處,只是這錦城山北邊只能看到神像背面,不知道這裡的居民到底從哪裡看得出感召來。

系統很有先見之明地給嬌月選擇了沒有親人的身份,免去了她多餘的交流,嬌月隨意地吃了點早餐,感受著身體不同於上個世界的充沛體力,一把提起行李箱,慢慢向下城區的輕軌站走去。

這輕軌和上個世界的沒什麼區別,不需要系統指導嬌月就坐上了輕軌,高科技的輕軌在下城區邊緣掠過,彷彿不是一個時代的產物。很快輕軌就遠離了下城區,繞過錦城山,穿進了一個現代化的世界,軌道兩旁開滿了應季的花,滿樹的粉色黃色花瓣,簇擁著每一列車廂,然後透過這些繁花,嬌月猝不及防地金臺元母像的正面打了個照面。

嬌月很難形容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神像是死物,可這雙眼睛彷彿活人的眼,透過密密匝匝的花樹看到了嬌月——是的,是神像找到了嬌月,而不是嬌月看到她。

後頸一陣刺痛,來不及多想,嬌月就暈了過去。

——

嬌月醒來的時候,耳邊是系統卡殼的聲音。

“宿......主醒......醒,到......錦城......大學站......了。”

嬌月無語,這人工智障不會以為她只是睡著了吧。看來她猜得沒錯,那位對她的掌控度確實在降低。無論是脫離了“女主模板”的身體資料還是這個神像。

嬌月摸了摸後頸,只說:“還等什麼,給我指路吧。”

說著她們才發現,這麼大一個學校,居然沒有類似校車的交通工具,到處是高大森嚴的現代建築,帶著凌駕一切的氣息俯視這片大地,連樹木也是高大的,所有的樹葉彷彿被人梳過了一樣,整齊的朝著天空伸展,花是少見的,修剪整齊的草坪上偶見幾朵紫色小花,且路上也不見個活人,就連繫統也感到無語,嬌月只好順著路標往前走,一人一統邊走邊聊,當然主要是嬌月在說。

嬌月:“按照上個世界那位的思路,我這麼一個貧民區灰姑娘,孤零零地走在去貴族學校的路上,必定要發生一些意外。”

系統:“......您怎麼知道的?”

正過著馬路,嬌月呵呵一笑,然後鬆開行李箱,以極快的速度往前衝,砰地一聲,便是車輪胎和地面劇烈摩擦的聲音。

系統作為非人造物,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劇烈的心跳——只見嬌月左手摟著一個嚇呆的小女孩,右手擋在車前,這怎麼看都是見義勇為值得上報宣傳的場景,但令系統感到心驚的是,車的前蓋狠狠地凹了進去,甚至出現可怖的裂紋。

車上急匆匆下來了穿著挺括西裝的中年男人,他先是憤怒,然後低頭看到車前蓋,那憤怒戛然而止,變成無法掩飾的震驚,他正想說什麼,後座的人先開口了。

“魏叔,別急。”

車門開啟,上等布料西裝褲包裹著的長腿伸出來,穿著錦城大學制服的俊秀少年出現,他嘴角微彎,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笑著,令人如沐春風。

可惜嬌月沒覺得有什麼如沐春風,她只覺得差點撞到人還能笑得出來,是有些目無法紀在身上的,長得好看還法盲的男人她見多了。

她站起身,扶著懷裡微微顫抖的小女孩,內心發問:“系統,這誰?”

還不待系統回答,懷裡的小女孩探出小腦袋來:“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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