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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家無人從政，東方既明不知道，那些人對下城區的控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但要說他完全想不到也不可能，他雖然重武力，卻不是純然無知的世家公子。
只是這些事沒發生在嬌月身上，他就......覺不出有什麼不對。
大多數人，或者說上城區的人的最大幸福是衡量一個行為一個政策是善還是惡的標準。
在遇到嬌月之前，東方既明對下城區是沒有概念的，他從出生起就待在上城區，受到的教育是，下城區是資質差的弱者，所以貧苦是應該的，被控制是應該的，他也知道，有些人根本沒把下城區的人當人看。
十二歲那年綁架他的團伙裡有一個人是下城區的，他結果那夥人的時候，那個人的眼裡的恨意可以說是灼人的地步，但他沒有在意，出生就站在頂峰，恨他的人太多了，只要他自己足夠強大，就不需要在意別的事。
母親告訴他，讓人畏懼比受人敬愛要安全得多。
——可是，要他怎麼和嬌月說，怎麼和嬌月辯解，他沒有同流合汙，他......只是沉默的大多數，享受特權的大多數，讓她十幾年一直活在破敗的下城區的罪魁之一呢？
嬌月語氣沒什麼起伏：“看來是知道了。”
東方既明有些心慌，高大的身軀垂下，雙目懇切帶著淚光：“不是.....”
嬌月：“你能接近金臺元母像嗎？”嬌月不打算真的在這個學校里老老實實地當學生走劇情，她現在只想快點拿回力量，然後打破迴圈，離開這個世界。
東方既明已經無力去問嬌月為什麼知道錦城山的事了，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忠誠，急急地回道：“只有首席執政和幾個候選能接近。”
嬌月抬手，東方既明垂淚的雙眼注視著玉白的手，輕觸他的後頸，似在撫慰，大型犬恨不得跪下抱她的腿搖尾乞憐，但是不被允許就不能觸碰，不然就會像初見一樣被排斥——一想到可能會被排斥，東方既明眼淚滴了下來，他囁嚅：“我......”
嬌月輕輕嘆氣，輕輕拂去俊臉上淋漓的淚水，說：“我想要什麼，你都會幫我，是嗎？”
東方既明像他許諾過無數次一樣，含著淚點了頭，
“乖狗。”嬌月獎勵般地拍了拍東方既明的側臉，溫暖的手，淺淡的香，乖狗還想蹭蹭，依戀地追過來，嬌月就收回手了。
東方既明鼻子輕嗅，忍不住追逐那快消散的獨屬於嬌月的味道，但也不敢要求太多。除去初見時的衝突，東方既明無師自通依靠直覺迅速摸到了和嬌月相處的方式。
系統：“......”這就是人類說的打一個棒子給一個甜棗嗎......怎麼感覺它也被這麼對待過。
“哭了嗎？讓我看看！”
一個身影拿著手機就往嬌月旁邊湊，十分大膽地打算給東方既明留個影。
東方既明眼淚都沒擦乾，咬牙切齒：“顧宇珩！！！”
顧宇珩的聲音很有辨識度，雖然他經常用清朗好聽的嗓音在體術課的時候開嘲諷讓很多新生痛不欲生，季度考核的時候出手也狠辣，脾氣還陰晴不定難以捉摸，所以得了個新生注意事項危險人物名單的位置，但他本人還是很不服的，自覺很親民，於是此刻他拿著剛拍的東方既明迎風落淚照放到嬌月面前，說：“嬌月學妹，要不要我傳你一份，我的天呢，東方既明居然真哭了，這和錦城山塌了可以作為同一級別的訊息來報道了。”
東方既明怒道：“你有病吧！”
嬌月：“.......”
嬌月無語了一下，這什麼小學生欺負同學的把戲，還要做女同學面前炫耀。
然後顧宇珩都沒反應過來，手機就被嬌月輕巧地拿過去了。
嬌月直接把照片刪了。
顧宇珩：“......”
東方既明淚眼汪汪：“嬌嬌......”她在維護他，嗚嗚嗚。
嬌月：“無聊。”然後把手機還給顧宇珩。
“走了。”嬌月頭也不回地往武館裡走。東方既明眼裡的得意都藏不住，看了顧宇珩一眼，雄赳赳氣昂昂地跟著走了。
“嘖，就這麼在乎這條狗嗎......”
——
就這麼按部就班上了一週課，連繫統也震驚於嬌月的老實。
週五最後一節課下課的時候系統問嬌月：“您不著急嗎？”
嬌月：“我在東方既明脖子後面加了點東西，會有人來找我的。”
系統：“啊，我還以為您挺喜歡他的。”
嬌月奇怪道：“他不是要幫我嗎，怎麼幫當然是我來決定。”
收拾好書本，從教室裡走出去，就看到顧宇珩在教室門口對她笑著招手。
顧宇珩不知道為什麼對她很感興趣。
“等等，嬌月同學。”蘭玉成在她身後喊道。
哦，還有這個化名為蘭玉成的納蘭家的人。上課的時候別人不敢靠近嬌月坐，就他一個人敢，雖然也沒主動找嬌月說話，只是看著嬌月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但比起莫名其妙的顧宇珩，嬌月還是更願意搭理蘭玉成一些。
嬌月轉身，說：“有事嗎？”
蘭玉成捏著衣角走近嬌月，看嬌月皺眉，就沒繼續往前，垂頭小聲說：“他們......都不是好人，最好離他們遠一點。”
嬌月：“啊，謝謝你。”
蘭玉成臉紅了，支支吾吾道：“沒......事。”
小白兔一樣的少年瞥了一眼門外的顧宇珩，就急急地轉身走了。
“這不是納蘭家的那誰嗎？”顧宇珩欠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嬌月面無表情看他：“你有事？”
顧宇珩眼梢勾起笑意風流：“沒事不能找你？你對納蘭玉成態度這麼好，對我都沒個笑臉，好過分啊。”
嬌月：“因為他沒有天天在微信上給我發垃圾資訊。”
顧宇珩漂亮鮮嫩的臉皺了起來，委屈道：“啊？我給你發的都是垃圾資訊嗎？腹肌照也是？”
系統：“......”
嬌月：“......”
顧宇珩：“要不你再看看......”說著就要掀起衣服給嬌月看現場版，但剛手剛抬起，旁邊就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阻止了他。
司燃辰拿著檔案，面無表情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