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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歸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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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淵吵了一架,起因是什麼我已經忘了。

魏單陽的住所被師兄封了結界,說是防止他逃跑,一個普通人類,能在我們面前逃到哪兒去,我看師兄只是在防我。

魏府早些年也是此地的大戶,聽說那魏老爺還是個大善人,救濟百姓,施銀修路,只是魏老師身體不太好,幾年前便去世了,那過了沒多久魏夫人也跟著去了,只剩下這一個衣冠禽獸的魏單陽。我就不明白,那麼好的夫妻倆,怎麼會生出個這麼玩意兒。

從瑩兒的魂魄記憶裡出來後,嶽道長也不再抓兔妖小白了,她這幾日一直跟在小紅身邊,唯唯諾諾的,整日哭啼個不停。

師兄跟嶽道長是老相識,應該許久未見,這幾日他們兩個人整日待在一起,不是聊天便是喝酒,有一次我甚至還看到兩人在論劍。

出來過久,我有些想念師父和雲華山,只想早日回去,又被這一些事耽誤,疲乏的很,竟然忘記了阿淵和我的約定。

沒錯,他邀我到屋頂去,我竟然忘的乾乾淨淨,一連幾日,都未赴約。

這日我洗漱完畢,正打算入睡時,摸到手邊的黑刀時才猛然想起來。

我隨便披了件外套就心虛的朝著屋頂跑去,阿淵果然還在那裡。

“那個……”我想說些什麼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可是腦海中全部都是在浮生谷裡的畫面,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來。”阿淵先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到他的旁邊。

我摸了摸鼻子,沿著瓦片走了過去,也許是緊張,也可能是腳滑,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因為我和這鬼地方犯衝,我坐下時,竟然腳下一滑差點掉到下面去,還好阿淵從後面拉我了一把,不至於摔到鼻青臉腫,只是這一把,正巧把我拉到了他的懷裡。而且這個角度,若是我掙扎,怕是會立刻掉下去。

“我……”

“坐好。”倒是阿淵把我扶正後,就立刻鬆開了手。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他久久不說話,只是一直盯著月亮看,鬼才信他是叫我來賞月的。

“那個……”我忍不住打破了這份平靜,“我們先回雲華山,休整過後,我陪你去找蘇烈。”

他立刻轉頭看著我,“你怎麼會認識蘇烈?”眼神中竟然還略帶殺氣。

我……他化成灰我都記得!“三百年前……我……我記得了。”

他驚訝的看著我,“你在說些什麼,三百年前你還未出生,又知道些什麼?你是不是,又進了我的記憶……”

“我……”我竟然啞口無言,他是故意的,還是他失去了記憶,亦或者,浮生谷裡發生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場夢。

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不太好,於是稍微放緩了語調,“你若想知道什麼,我自會告訴你,只是……以後不要再隨意進出我的記憶。”

我還想說些什麼,只是他這一段話讓我徹底無語,管他是裝的也好還是真的不記得也好,正好我壓了一肚子的氣沒處撒。

我猛然站了起來,剛剛還腳滑,這一次竟站的意外的穩,旁邊的阿淵也被我嚇了一跳,他抬起頭看著我,皺著眉頭,好像永遠都是那個表情。

“你把我叫來這裡是陪你喝西北風的嗎?”

我朝後退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入了浮生谷,回了三百年前,差點被你的師尊打死,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就是為了回來聽你說這些話嗎?”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我,眼中還有疑惑,也就是這份疑惑,徹底惹惱了我,我在谷裡出生入死,終於活著出來,自以為已經瞭解了他,欠他一條命,信誓旦旦的想幫他尋仇,他卻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反倒在警告我不要再進他的記憶,搞得我像個跳樑小醜一般。

“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散夥!”我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回了房間,也不管他在身後如何。經歷了魏單陽的事件我算是明白,男人都是這個鬼樣子,不對,應該是還不如鬼,總不能辱沒了鬼的名聲。

我打包了行李,看到桌子上的黑刀,過了良久,阿淵也沒有跟進來,我想起乾坤袋裡還有某人送的竹笛,乾脆也拿出來和黑刀放在了一起。收起乾坤袋,我看了一眼桌上的刀和笛子,轉身走出了房間。

找到小紅後就拖著她往魏單陽那裡去,這鳥妖還在嚷著我擾了她的清夢,一看是去魏單陽那裡,興奮的摩拳擦掌,一絲的瞌睡勁兒都沒了。就師兄那破結界倒也想攔住我,用一滴血破了結界,我和小紅潛進去,不等魏單陽反應過來直接用被子罩著頭打了一頓。最後還給他剩了一口氣,我挾著小紅連夜御樹枝逃走了。

老孃不玩了!

天快亮的時候,我到了一個小村子,我歸心似箭,一點也不想停留,就想趕緊回去雲華,再也不下山了。可是小紅鬧得厲害,非要進村子找些吃的,我只能帶著她在村子裡落腳。

這村子小的很,只有一家像樣的餛飩館,小紅已經連吃了兩碗,只是看見這餛飩我就又不自主的想到某個人,一口也不想吃,小紅見我一直在拿勺子叉餛飩,便不客氣的連碗端走,嘴裡還不停的嘟囔著“不要浪費糧食。”

“小紅,你是不是披著鳥皮的野豬精。”

“你是,你全家都是。”她頭也不抬的回答我。

我感覺無趣便也不再理她,看她還待會兒吃,我便想出去走走,剛走到門口就撞上迎面而來的胸膛。我捂著鼻子正要抬頭罵人,可卻在看到來人後就想轉身逃走。奈何被來人抓到了辮子。

“要……要禿了!師兄,不能總抓女孩子的辮子。”我嚷嚷著搶過我的的辮子,卻也對來的是師兄稍感失望。

“你翅膀是硬了,打了人就跑!”師兄鬆開我的辮子,轉而抓住我的手臂,怕一鬆手,我就腳底抹油跑掉了。

“實在看不過!”我看著師兄說。

“都告訴你了官府會解決,你怎麼還是這麼任性。”師兄說完嘆了一口氣。“算了,打也打了,人也抓走了,下不為例。”師兄說完鬆開了手,“進去,坐下說。”

小紅看到師兄那一刻的反應我用腳指頭都能想的出來。

“大師兄,我不願意走的,是她綁架我,我身為小妖一點能力也沒有,只能任由阿臨宰割……”腳指頭連她說的話都猜出來了。

師兄倒也不煩,耐心的聽小紅絮叨完才看向我,“說吧,偷溜的原因。”

果然一眼被師兄看穿。

“想家了,你和那嶽道士親親我我個沒完,我還是先回山吧。”我聳了聳肩,要不是這死鳥貪吃我何苦被師兄抓到。

“胡言亂語,我與宗堯是舊相識,多年未見,敘敘舊而已。”師兄看了我一眼,接著說,“按輩分來說,宗堯還是你師叔!休得胡言!”

“師……師叔……”

師兄嘆了一口氣,“以後與你細說,先說說逃跑的原因吧。”

“不是說了急著回山。”

“那麼急的嗎?身為除妖師,竟連刀也不拿。”師兄說完從乾坤袋裡把那把通體漆黑的刀拿了出來。

我看著那把刀,哭喪著臉,“師兄,我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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