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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亦可剛出藝術樓的門，一隻手突然搭上他的肩，“洛亦可，你這幾天幹嘛呢，找你都得來教室。”
洛亦可扭頭一看，“顧陽，你不是日常陪女朋友嗎，找我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好歹咱們曾經同住過一個屋簷吧。”
“你不說，我走了，我還要去畫室。”
顧陽甩了甩搭在洛亦可肩上的手腕“顧老頭明天晚上突然要搞什麼交流會，非得要我去給那群小孩講什麼歐洲藝術史，你也挺熟悉這個模組的，你幫我去講講？”
“不去，顧老師也沒通知我。”
“你知道顧老頭本來就不太待見我，我去找他無非就是吵一架，沒意義。明天我真有事，你幫我應付一下。”
“你就不能跟你爸好好溝通嗎？”
顧陽嘆了口氣，“跟他溝通還不如找你幫忙，你幫幫我，過兩天給你介紹一些兼職，待遇都還不錯的。”
“不用了，我這段時間有點忙，不去其他兼職了。”洛亦可搖搖頭。
“你為了拒絕我連錢都不賺了嗎，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不是，我前兩天接了份兼職，報酬很豐富，我想盡力做好，就暫時不接其他工作了。”
“老實說，對方是不是漂亮小姐姐，嗯？”顧陽八卦的問。
洛亦可推開肩上的手，“不是，你以為誰都像你，有了女朋友連兄弟都不要了。”
“哦，那就是帥氣的小哥哥咯。”
“都不是，是封氏集團的封總，他收藏的畫肯定都價格不菲，我不得認真對待啊。”
顧陽一臉不可置信，“封氏集團的那個封禹鏵？”
“嗯。”
“他找你修畫，別是有其他目的吧，我聽說他喜歡男人，脾氣還不好。”
洛亦可臉色有一絲疑惑，“怎麼可能，感覺他的年紀都能當長輩了，而且他也不像外界說的那麼冷漠。”
“還說沒有，這都開始幫他說話了。我可提醒你啊，封禹鏵可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你這種單純的腦瓜子，想談戀愛的話找個普通人就好了。”
洛亦可點點頭，“嗯，我知道。我對他的那些畫更感興趣。”
“這樣吧，你明天幫幫我，下個月的展會給你留個單獨的展臺。”
“你是說下個月那個全國聯名展？”洛亦可興奮起來。“怎麼樣，這交易不虧吧？”“那我問問顧老師，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沒辦法了。”
“你今天也沒課了吧，請你吃個飯。”
“不用了，我一會就得去僱主那裡，在路上吃點就行。”
“行吧，那下次有空再請你吃。”顧陽也就不跟他客氣。
洛亦可到展廳時，梁華已經在大廳等他了。
梁華帶他去了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封總在裡面等你。”
洛亦可猶豫著敲了一下門，這不是上次他誤入的房間嗎。
進門的時候，封禹鏵正坐在書桌前看書，他今天戴了副金邊眼鏡，襯托得整張臉更立體，有一種歲月沉澱的魅力，洛亦可晃了一下神。
“需要修補的畫和畫具都在那裡，如果需要其他工具直接跟梁華說。”封禹鏵跟他指了一下對角處的一堆畫具和畫架上一幅殘損了一隻角的畫。
畫缺少的邊緣是火燒過的痕跡，燒燬的面積比較大，只能重新臨摹一幅。
“封總，這幅畫燒燬挺嚴重的，恐怕修復不了。”
“那你重新臨摹一幅，缺的那一角按你自己的想法畫就行。”
“我重新畫，就算模仿得再像也不是原畫了，您不介意嗎？”
“我不喜歡有缺憾的東西，你只管畫出來就行，是不是原畫無所謂，看著像就行。”封禹鏵翻著書回答他。
洛亦可沒再說什麼，琢磨了一會兒原畫後，他開始調顏色。
封禹鏵看著洛亦可聚精會神的側臉，起身慢慢靠近他，對方絲毫沒發現，他一直都這麼沒有戒備心的嗎，讓人忍不住想逗逗。
封禹鏵故意放輕腳步，走到洛亦可側身後，看了眼他手上的調色盤，彎腰湊近他耳邊，“這塊可以再加點深藍紫。”
“啊？”洛亦可不察覺封禹鏵會突然湊過來，猝不及防一轉頭，“哐哐”幾聲，兩人的眼鏡先撞上了，他的鏡框和封禹鏵的眼鏡鏈還纏在了一起。
洛亦可一著急就想上手去解，手上的畫筆直接掃在封禹鏵的衣服上，讓他一時不知道是要顧衣服還是眼鏡。
“別動。”封禹鏵輕輕解開纏在一起的兩副眼鏡。他能清晰地看到洛亦可幾乎掃到鏡片的睫毛一眨一眨，眼眸裡閃爍的驚訝中夾雜著一絲慌亂，在封禹鏵看來莫名的可愛。
洛亦可內心已是極度慌亂，這麼近距離地看一個人，他是第一次，兩個人的嘴角幾乎要碰到一起，他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輕輕地掃過他的側臉，有點癢癢的，心臟也隨著對方的呼吸聲砰砰砰的跳。
“是不是嚇到你了？”封禹鏵摘了眼鏡，把西服外套脫了丟在旁邊的桌子上，他隨意靠坐在桌子邊緣，雙腿交疊，慵懶又隨性。
“確實太突然。”洛亦可小聲嘀咕。
“什麼？”
“我是說您的衣服，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您會突然在我身後。”
“你要一直這麼客氣嗎，總是您您您的，我很老？”封禹鏵故作生氣。
“不是，感覺和您相處比較像長輩，而且還給我提供這麼豐厚的報酬，我們是普通工作關係，這樣顯得尊重一點。”洛亦可一本正經的解釋。
封禹鏵聽了好氣又好笑，“所以我們現在不算朋友？”
“也不是，只是我們剛認識幾天，還不熟。”洛亦可很直接的說道。
封禹鏵笑了笑，繼續逗他“所以你覺得我很老，我們只適合長幼關係，不適合朋友關係？”
“朋友無關年齡，您看起來也不像別人說的那麼冷漠，也許以後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
看著洛亦可一臉認真的模樣，封禹鏵語氣溫柔“我希望以後我們可以不止是好朋友。”
“嗯，有您這麼厲害的朋友應該挺開心的。”洛亦可也沒往深處想。
“你繼續在這裡畫，我去處理點工作，一會兒帶你去吃晚飯。”
洛亦可對他笑了一下，“封總，不影響您工作了，一會兒上完底色我自己回去，僱主不用這麼照顧僱員的。”
“就當我們成為朋友的第一頓飯，朋友間一起吃飯不是很正常的嗎？”
“可是，我……”洛亦可一時想不到什麼理由拒絕。
“別拒絕了，一會兒等我一起。”封禹鏵打斷他，一邊拿起外套出去了。
洛亦可轉頭看著封禹鏵拿著髒外套出去的背影，總覺得他們的關係好像越來越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