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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瑤池化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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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秀的胸前某處突然很燙。未待他反應,那晶石力量噴薄而出,從他的衣襟裡飛出去。他慌忙去追,拿神力去阻它,仙力還是被彈了回來。這石頭簡直是油鹽不進的古怪頑佞性格!

阻也阻不住,便隨它去!

只見晶石閃著紫色耀光,懸在半空中許久,剎那間又似被什麼力量吸引住,便直直地砸向了百花園柵欄外、瑤池畔的某草叢深處。

紫光霎時間籠罩了整片百里園林。一時間,他玉瓊殿的天空都被映照成了絳紫色。鍾秀大驚,他知道,這是晶石終於開啟了。神秘的力量全部噴瀉而出。但是,這力量會流到哪裡去呢?他不敢多想,趕緊朝那片草叢奔去。

紫光漸漸消失不見。他撥開那片草叢,只見草叢掩映下,一株潔白的鈴蘭花迎風起舞,馨香陣陣。他片刻驚駭下,想要伸手去觸控那鈴蘭,卻沒成想那花已成花精,在他的手觸到花瓣之前,鈴蘭已經化身為一個窈窕的青蔥少女的身形。

鍾秀心道,不妙!為時已晚。這形成的到底是花精還是妖魔?說到底還是自己的罪責。現下可如何是好?

片刻間他頭腦中已閃過無數的念頭,就在他思忖著要不要在禍患剛形成之初就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之際,花精睜開了眼睛。

她清靈的黝黑的眸子撲閃撲閃,看著他,似乎不諳世事。鍾秀忽然就心軟了,覺得自己畢竟是一代戰神,又怎會擔心自己制不住一個小精怪呢?許是四天沒解開那塊晶石從而打擊了自己自信心的緣故。

這小精怪看起來年齡尚幼,畢竟才幻化人形沒有多久。沒有多少法力,雖然她吸收了晶石之力,但只要一直把她看在身邊,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亂子。又何必徒增殺孽呢?

鍾秀深深嘆了口氣,目光下移,才發現這小精怪竟光溜溜地變了身,根本沒衣服可穿。他頓時羞紅了臉,脫下自己的玄青長袍扔在她身上,聲色低沉地說:“你快把衣服穿上。”

小精怪拿著衣服,擺弄半天,卻不知如何下手。鍾秀聽到有腳步聲往瑤池西側這邊走,輕嘆了口氣,心裡一橫,閉上眼睛,給她把衣服嚴嚴實實地裹上,捻了個隱身訣,抱著這花精轉眼就到了他的內閣。

“你這幾天先別出去,免得引人誤會。”鍾秀看著那肥大的袍子將將掩蓋著她瘦弱的身軀,思忖了片刻道,“我叫人給你送幾套合身的仙子的衣服過來。”

花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睛裡滿是懵懂無知。

“千萬不要出門,不可以離開這個房間知道嗎?”看花精又乖乖點了點頭,鍾秀才終於放心地出了門。

出了門的鐘秀才內心抓狂。自己尚未娶妻,府上哪有她可以穿的現成的衣服呢?

去找隔壁的瑤池仙子借?那自己又如何說辭?

突然想到,皇兄不是賞了自己萬匹錦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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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青帝的流言突然間就在天界傳開了,然後爆炸式地在各界仙尊的下人們之間流傳,最後幾近人盡皆知,不出意外地也終於傳到了天帝的耳朵裡了。

清晨,天帝剛醒,便聽到了門外宮女們竊竊私語地在傳播某位仙家的風流韻事,說這位仙家禁慾多年,而今一旦開葷簡直一發不可收拾,對這位不知哪來的貌美小仙子鍾情非常,不僅親自登門請織女給她上門量體裁衣,連天帝封賞的萬丈綾羅綢緞都悉數給她做了仙衣,可謂萬千寵愛在一身。

“我看那架勢呀,就差直接給她做一件鳳羽嫁衣了。現在這位小仙子被仙尊好好地供養在自己的內閣裡,錦衣玉食地供養著,美輪美奐的精美服飾足足裝了十間居室都不止呢!這小娘子驕橫得很,仗著仙尊寵愛,就如此高調,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入主東殿啦!”一個年齡偏大的宮女神秘兮兮地對身側一個年輕宮女說。

“那位仙子何方神聖?仙尊那般冷峻的人,竟真的如此痴迷、寵幸她?”

“雖不知來歷,但仙界也只能有仙子與宮女存在,總不可能是什麼沒有仙根的精怪。不過據織女說,這位仙子確實是長得貌美非常,看著年紀尚輕,不過這狐媚功夫已是爐火純青了。否則怎消短短几日,便將一向不近女色的冷麵戰神拿下了呢。這其中定有不為人所知的事情……”

年輕宮女青了臉色“我不相信,戰神不是這樣的人。數千年來,從沒見他對哪個仙子有好臉色過……”

“戰神大勝而歸,是該好好享受仙界悠遊自在的生活樂趣了。你別不信,我聽跟我一特好的在玉瓊殿當值的姐妹說,自從天帝賜了戰神一千美姬後,他有許多天都呆在百花園中不曾出來,而後便遣散了899名美姬,餘下百人在殿中日夜做苦役,隨後又萬般寵愛這一位,這一切的一切,可不就是為了討那位美人兒的歡心……”

“照你這樣說,戰神倒是有情有義,佳麗一千卻只愛一人。果真鐵馬金戈真男子漢也。”

天帝在門內倒是聽得一腦門的汗。他這個弟弟,長相俊美非常,堪稱天界第一美男子,只是不開竅,雖沉迷習武帶兵,卻絲毫不迷戀女色,他甚至還一度為其可惜。難不成,真是自己送的千名美人中有一位入了他的法眼?也好。

天帝忽地推開門朝西側的鸞鳳殿走去,嚇得兩位宮女連連跪拜,久久不敢起身。

天帝的親信侍衛金宇一直鎮守天帝寢殿前,見狀趕忙上前一路緊跟,攙扶著天帝進了鸞鳳殿,又候在殿外。

殿內,天后早已做好了一桌早膳,多為粥羹珍饈,靜待天帝的到來。

“陛下怎麼沒披外袍就匆忙過來了?正是寒涼的季節,陛下可別著涼了,白惹臣妾心疼。”天后紫琴使了個眼色,她的心腹宮女般若心領神會去內閣拿了一件金色華袍,天后一邊嗔怪,一邊貼心地給天帝披上外袍,細心繫好衣襟。

天帝摟了摟她以示安慰。一邊用膳一邊說:“最近天界可真是熱鬧,戰神的這一點私事,竟傳得沸沸揚揚,天界的臉面、皇族的威信要往哪裡擱?真沒想到這小子竟有一天也鬧出這種事情來,還如此大張旗鼓,絲毫不避諱下人們。”

天后盛了一碗燕窩粥遞給天帝,幽幽說道:“青帝年紀尚輕,也是自然。若是朝堂政事,我不便多言。但這後宮之事,我還是有些發言權的。那位緋聞中的女子恐是下界招上來的散仙,戰神歸來之際,陛下令我精心挑選千名美姬,我也是為儘快湊齊千名絕色佳人,便從下界招募了些來,尚未入仙籍,未登名造冊便急匆匆給戰神送了去,以免誤了他的雅興。雖為散仙,也不好白白壞了人家的清譽,同是女人,我倒對那位小娘子多了幾分歉意與憐愛。”

天帝聽罷,嘆息:“天后所言有理。但青帝貴為一方仙尊,若真娶了一位不知來歷的小小散仙。恐是委屈了我這弟弟。”

天后將一勺燕窩喂進他嘴裡:“臣妾是婦人,看不懂那朝堂之事,僅想為陛下分憂而已。”

“愛後的心意我明白,”天帝思忖許久,才道,“那便賜婚,先封個側帝妃便是,以全我皇家顏面。”

“陛下聖明,”天后幽幽又道,“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只怕小皇長侄的出生指日可待了。日後若有哪位仙界的元老重臣,願把愛女嫁與青帝做正妻,亦是美事一樁。”

天帝當日便賜婚於戰神,詔書隨即送達玉瓊殿,婚期就定在三月初三。

鍾秀收到詔書跪拜叩謝天恩,隨即奉詔以待婚期。府內當即準備婚事,府內裝潢一律換成喜慶的大紅色,這才一月十四,距離婚期還有整整一個半月,府上已經掛滿了紅燈籠,就等屆時婚期一到直接開喜宴了。

御前侍衛金宇把詔書交給了仙尊,見他如此積極籌備婚事,想來也是挺喜歡那位小仙子的,不管怎樣,也算美事一樁。他便欣然退下,回宮啟稟天帝去了。

待他走後,鍾秀眼底才現寒色。但也只是一瞬,片刻便恢復了他一貫的淡漠灑脫模樣。

他就是刻意如此高調的,本想借此打消天帝的顧慮,沒想到他竟還是不放心。側妃?他嘴角勾起一抹諷笑。隨後幽幽轉身去了內閣方向。

百花園內,花精穿著一襲淡紫色綢緞紗裙,正和宮女們玩兒著踢毽子的遊戲。她才幻化成形,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抱有濃厚的好奇心,她正在一點點探索這世間的種種樂趣。

她還不知道她就要嫁與自己做新娘了吧?

鍾秀還沒意識到自己竟像老父親操心女兒一樣地事無鉅細地為花精考慮一切。晶石之事秘不可宣,而自己也需要一位好操控又能最大程度降低天帝戒心的人在身旁,花精是最好人選。

她懵懂無知、天真爛漫,對鍾秀極其信任。

“鍾秀!你來啦!”像少女突然見到了意中人,她突然一下竄到他面前,風風火火、毫不掩飾她內心的溫熱柔情與關切,她的世界彷彿因他的出現而明媚,他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溫度與真誠,令他不禁啞然片刻。

他看著她清澈的眼底,在心中嘆息一聲,或許這就是他的天命了。沒什麼不好。他拿出錦帕,給她擦了擦額頭冒出的細密的汗珠。

“聽夕顏說,我們就要成親了。”

鍾秀看著她,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頓了頓才道:“天帝賜婚,由不得你我違抗,若你覺得側妃委屈了你,我亦可不再娶任何正妻就是。”

“那,從今往後,鍾秀是我一個人的嗎?”

鍾秀看著她眼中的華彩、稚嫩的笑容,心有不忍:“當然。永遠。”

這下,花精終於舒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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