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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惜取眼前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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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愛一個人,你便對這世間的種種苦難都無所畏懼,萬苦皆可承受。

只有被愛時,一個人的內心才會是安寧的。

而當一個人不被愛時,他的內心才會是動盪不安乃至暴躁的。

世人需要的皆是聖潔無暇又純淨無私的愛。

但是又有太多的人,誤將慾望錯認為了“愛”。

“欲”是空殼的假象,誰人透過它,不是想尋求一份真摯的愛意與用心的對待呢?

“愛”這東西,其實不在外面,全在每個人的內心。

有些人能在外界找到固然是幸運的,而或許真正的愛意的萌芽都潛藏在我們每個人的內心,向內尋求,找到這份愛意,其實每個人都能獲得幸福。

對於鍾秀而言,愛上毓靈是他的選擇,為了這份愛,他甘願付出常人無法理解的代價,換來與她永世的相守。因為有了這份愛與付出,世間的所有的苦難都不再是苦難,只要有那個嬌俏女子伴在他左右,這乏味、枯燥的人世間也染上了絲絲的甘甜與馨香滋味。

而對於毓靈來說,她雖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愛情”,但她足夠幸運,遇上了一個無論發生什麼,都心甘情願為她付出一切,又能理解、包容、接納她所有缺點的人。她內心的純正、善良,使得她面對世間的萬事萬物皆能平等對待、寬和包容,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大愛呢?或許,只有愛才能吸引來愛。同樣的,仇恨、狹隘,對他人的摧毀與破壞——這樣的一顆心,即便一時之間蠱惑他人,短暫地騙來了他人的真誠對待,其實最終只能將愛意驅逐,這樣的人即便騙來無數次短暫的愛,填補了他虛空的一生,誰又能說,他的靈魂不是在流浪呢?他的心靈,將永無安寧,又永無歸宿可棲。

“愛”,這麼神聖的東西,是千萬年來人們永恆追求與探尋的話題。誰人的心中,又沒有這樣一方淨土與這樣一份渴求呢?

與其談愛情,不如說珍惜。

————前言

正是桃花與櫻花開得最絢爛的時節,再過半月,花期一過,又要等到來年的春三月,方能見到此等人間的美景與盛況。

北城,趙王爺府邸外,滿城的粉嫩桃花開遍,遠遠看去,街道兩旁粉霞如海,偶有一陣清風拂過,橢圓形的粉色花瓣一片片隨風飄落,在空氣中打了幾個旋兒,又落到幾近乾涸的青草地上,隨著時間的流逝被碾作塵灰。

王爺府內,卻是半點百花嬌妍的色彩都無。只是庭院中堆了幾盆單調的鈴蘭花的白色,點綴在古老的、樹莖粗壯的松木之下。

明日就是昭德帝姬趙擎蘭的生日宴,毓靈是特地來趙王爺的府上跟他對接明日的相關事宜和流程的,當然,她負責的主要是宴會上的上百種菜品中的九道而已——這是代表王爺府和東城聽雨軒一齊敬獻的。

毓靈左手裡拿著一張寫滿菜品的宣紙,右手拿著一支染了黑墨的毛筆叼在嘴裡,一副苦思冥想的情狀。宣紙上寫了足足有不下20道菜品,其中有一半的菜名都被一道道斜槓給劃掉了。

顯然趙瀾之身旁這位憨態可掬的女子是想優中選優。

趙瀾之隨手拿起桌上薄透的白玉茶杯,裡面是下人剛剛沏好又端上來的正山小種,紅褐色的湯汁清透、甘甜,他細細抿了一口,茶湯雖有餘溫,已不燙口,入口似有桂圓的甘醇的芳香。

桌上還有另一隻白玉杯,杯中泡著已過濾了三遍的桃花瓣和鮮紅的山楂果,又添了幾勺野蜂蜜的瓊漿。

“毓兒,你快過來坐下,喝點鮮花茶吧,過一會兒茶湯該涼了。”

女子瞥了一眼坐在桌邊靜享清晨靜謐時光、安然品茶的趙王爺,心下略有不滿,黛眉輕顰。

她踱步到桌邊,拿起杯子敷衍地抿了幾口,突然訝異地問道:“這桃花茶里加了什麼?似乎沒有飴糖的甜膩,但是又有著一股清潤的甘甜氣息?”

趙瀾之著一身雪白的絲綢制的錦袍,領口與袖口都繡滿了湖藍色的祥雲。只見他慢悠悠地往嘴裡送了幾口茶湯,又吃了幾個蜜餞,這才道:“是今晨剛從城外採來的野蜂蜜,最近這蜂蜜在汴梁可謂是風靡一時,很多酒樓和茶點鋪子都拿它來做糕點,民間的很多百姓也喜食之。你若喜歡這蜂蜜的滋味,我便派人每日清晨去採,而後即刻送去聽雨軒,娘子意下如何?”

“那是最好不過,”毓靈側身微微一拜,又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了一會兒,才道,“是這樣,明日御前敬獻的菜品裡,除了最後敲定的汴京酥皮烤鴨、東坡肉、金齏玉膾、黃金雞、山海兜、盞蒸羊、金玉羹幾道名菜,還有兩道甜點,分別是馬蹄糕和壽桃包。其中的壽桃包是聽雨軒最新研製的糕點,其外形酷似蟠桃,糕點外皮鬆軟香甜,內部包裹著綿密、細緻的紅豆沙,一會兒文心會送幾個樣品過來,王爺可以先嚐一嘗,不知是否合您的口味?還望您點評一二,如若難登大雅之堂,我今日還來得及把它置換成其他的糕點。”

話音未落,文心已到了門前,他輕輕釦了幾下格子門的門扉,恭恭敬敬地將一個檀木製的食盒放到桌上,跟毓靈彙報了幾句聽雨軒今日的客流量及店內事宜,便適時地退到門外去了。

女子柔白、纖長的手指開啟盒蓋,端出一個盤子放在桌子正中間,九個足以以假亂真的蟠桃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玉盤中。

如果不是那縈繞四周的糕點所特有的甜香氣息,只怕趙瀾之真的會認為那是九個真實的蜜桃。

華貴的男子拿起桌上的金箸,夾了一個“仙桃”,幾口下腹,一言不發之間,又吃了兩個。

毓靈終於忍不住了,臉上滿是一副焦急的神態,連連地搖著男人的手臂:“到底味道怎麼樣啊?趙王爺倒是點評幾句啊。”

男人看著她焦慮的神態,彷彿就是故意不說話,好欣賞她的窘態,又塞了一個壽桃包入腹,衝著她淡然一笑,蜜糖卻彷彿從他亮晶晶的眸子裡溢位來,他的笑聲溫暖又明澈,過了半晌,終於開口道:“哈哈!不逗你了!我娘子做的糕點自然是人間的極致美味!這廚藝,如若敬獻到殿前,定能驚豔四座,碾壓其他皇親貴胄敬獻的菜餚。”

“嚇死我了。”毓靈終於放下心來。

“此次是我那皇侄女趙擎蘭的生日宴,她年齡尚幼,平日裡也喜愛甜食,這道糕點想必也能得到她的青睞。只是這糕點的名字,可以改為‘仙桃包’,如此,更能迎合孩童的喜好。”

“一切都聽從王爺的安排,”毓靈頓了頓道,“還有一事,明日可否取一罈蜂蜜一同帶去宴席上?屆時,每位達官顯貴、皇親國戚的面前都可放置一盞蜂蜜,宴席上的任何菜品都可沾而食之,豈不美哉?”

“娘子好主意。”趙王爺將玲瓏嬌俏的可心美人兒攬進懷裡,笑容釋然又甜蜜。

毓靈只是淡淡地附和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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