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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叔看到季傑的反應後，那雙充滿睿智光芒的眸子也是閃爍了起來：“後生仔，你認識我？”
季傑尷尬的笑了笑，裝作不確定的樣子：“您應該…是爺叔吧？久聞大名！”
季阿媽這時也插話道：“爺叔是阿寶公司的會計，今天來這是等你阿爸談生意的！”
爺叔雖然感覺季傑並未說真話，但畢竟這趟上門也算有求於人，所以並沒有戳破，轉而問道：“這家錄影廳是你開的？”
而季傑也同樣心照不宣，本能的他不想與這些神通廣大的人有過多的聯絡，在見識過港島電影背後的血雨腥風后，他可不認為能進監獄的爺叔真的像表面一樣溫文爾雅。
“是我開的，小本生意，賺個養老錢！”季傑淡淡笑道。
爺叔揹負著雙手似是誇讚：“後生仔說話還真是謙虛，儂阿爸不在跟儂談也一樣，計程車這塊儂應該也熟悉吧？聽阿寶說儂以前也是開出租的！”
雖然看似商量，但言語中那種不容拒絕的意味，還是讓季傑有些弱勢，本能的出言答應道：“爺叔您說，能幫忙的地方，我絕對不推辭！”
爺叔淺笑著點點頭：“生意是阿寶的，辦好了儂阿爸也能賺到錢！”
阿媽一聽有錢賺，也是兩眼放光：“阿四，儂就一切聽爺叔安排！”
最終季傑無可奈何的點點頭，但不知道為什麼，它總有一種掉到坑裡的錯覺。
隨後二人進入庫房隔間經過十分鐘的交談後，季傑也知道了自己錯覺的由來。
與其說生意，倒不如說是股市裡的明爭暗鬥。
爺叔這邊需要季傑聯絡二十輛出租將一家大樓的附屬停車場，圍的水洩不通，而時間就是明早的8點到12點。
雖然陰謀論讓季傑腦海裡不自覺的就構畫出這麼做的緣由，但這年代違章停車最多也就罰款50元，外加口頭警告。
在爺叔一輛車付100元的前提下，這種生意有很多人樂意做。
再加上爺叔說的不錯，寶總賺錢了也就意味著髮根賺錢，這種和自己利益掛鉤又順手而為的事，季傑完全沒有理由拒絕。
然而第二晚上，也就是跨年夜這一天，髮根的話卻讓季傑微微動容。
“儂們不曉得吖，姓王的那老小子，大清早的被堵在家裡水洩不通的，趕到證券行時都10點了，一股都沒有跑掉……”
看著阿爸滿臉的春風得意，季傑心裡對資本卻有了新的認識。
到現在他才明白蔡司令在警局裡所說的“寶總炒股不近人情、六親不認”是什麼意思。
這種抓住一切細節，踩在其他人身上割肉放血的方式，或許才是股票市場最純粹的規則。
透過這件的事，季傑更進一步感受到了無比真實的股市，也算是確確實實給季傑上了一課。
但……季傑心裡其實並不希望自己成為這種人，但似乎走上這條路，成為什麼人完全由不得季傑自己。
這一夜，季傑輾轉難眠，一方面是城市裡喧囂的鞭炮禮花聲，另一方面是更一步瞭解股市後內心的悸動。
隨著12點的鐘聲準時響起，伴隨著一陣陣人聲鼎沸，1988年了，季傑度過了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跨年。
……
1月1，季傑頂著一雙黑眼圈悠悠轉醒，這倒不是他邁不過心裡的那道坎，單純只是shang海人慶祝新年的方式太過熱情，鞭炮聲到凌晨兩三點也逐漸轉弱。
一番洗漱後，季傑便決定今天就去27號。
錄影廳的生意不需要他操心，港島那邊的電影也在拍攝階段，做生意也要講究循序漸進吧？
剛到新年也應該給自己放個假了！再說了，戲服訂單也應該算是工作的一部分吧？
於是乎，季傑難得的換上一身平時不常穿的西裝，一番自認為帥氣的精心打扮後，瀟瀟灑灑的出了門。
下樓後，季傑隨手攔下一輛白桑出租，拉開車門坐上車後，一邊捋著頭髮一邊說道：“師傅，外灘27號！”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季傑，一臉壞笑道：“小夥子，見女朋友也不用這麼折騰頭髮，很容易中年禿頭的！”
“咳咳！”
季傑尷尬的咳嗽了幾聲沒好氣道：“師傅儂會港話嘛？”
“嗯？”
“不會講話以後就少講！”
不久後，車子停在外貿大樓下方，季傑付過錢下車後，司機才一邊點著鈔票一邊洋洋自得道：“我不會講話，但我也不會禿頭！”
季傑徑直走進27號大樓後，發現這座佇立在shang海的外貿大廈，要比想象中的更加熱鬧，一眼望去盡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排在電梯門口的人甚至得排隊。
一路按照指示牌來到汪小姐所在的紡織品部時，人流量才有所減少。
但看著部門外橫坐在長椅上的一眾生意人，季傑猛然間有點絕望：“我他M竟然忘記了還得排號……”
等等！
猛然間，季傑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人。
秀才，喻嗯泰！
不對，他現在的身份應該是……小寧波？
如果小寧波在這裡，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寶總在附近？
然而季傑四處張望後，卻根本沒有發現寶總的身影，劇裡二人具體的碰面時間，季傑記不清了。
但他記得這互相成就的二人，見面的過程是十分具有戲劇性的。
劇裡小寧波因為失去了外方的投資，所以接不到訂單，300名工人根本發不出工資，於是他決定跳河自盡。
一個敢跳，一個敢救，同樣尋找發展契機的寶總不會游泳也跳下去救小寧波。
結果……是小寧波救了寶總，還給他做人工呼吸。
人不可能一直都陷入絕境，指不定哪天就會逆風翻盤！
小寧波和寶總的相遇，就像是一場救贖。
擁有五百萬米金外貿訂單的寶總，和小寧波一拍即合。緣分和機遇讓他們互相成就，堪稱最不可思議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邊回憶著，季傑也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要不截胡小寧波算了？
畢竟在回憶裡，就人品而言，小寧波是絕對值得信任的。
而且如果和小寧波達成合作，似乎就完全不需要再去其他廠商那浪費時間了，完全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