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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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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煙冒了好一會兒,隨風左搖右擺,旋轉漂浮上天。

“怎麼沒動靜啊?”邱樂兒低聲說道。

幾人被張長長緊張的氛圍感染,說話都不由的小聲。“麻繩也不長,難道是竹筒太溼了?”話音未落……

“砰!”

一道火光閃現,剎那間,碎石翻滾,水霧迸濺,只見原本不大的溪坑,一邊的水被炸飛半丈高,空中飄蕩的細密的水霧,石頭後的四人也被爆炸的威力震驚的瞠目結舌。

灰煙飄散,到處都瀰漫著濃郁的火藥味兒,幾人慢慢走向前去,只見溪坑裡的水被炸掉了一半,周圍幾米全是濺溼的痕跡,坑裡剩下的水還在蕩著圈圈漣漪。

邱老拿起地上崩碎的石子細看,小丐喃喃的說:“難怪能把丹房給炸塌。”

邱樂兒此時也不再辯駁,反而一直誇著:“張大叔,你做的爆竹真厲害!”

直觀的目睹這場爆炸後,張長長緩過神來想:“下次可得小心了,沒想到勁兒這麼大。”

正在此時,只見樹林裡竄出一個灰影小狼犬,很是著急的跑到幾人身邊,左嗅嗅右嗅嗅,還聞空氣中殘留的硝煙。邱樂兒高興的摸著它的頭:“你在擔心我們呀?”

“三郎,此物煉造可是麻煩?”

張長長回答:“不麻煩,就是不能見明火,而且不耐儲存,特別怕潮溼。”

兩人探討著什麼,不遠處一匹大青騾子噠噠的飛奔而來。捫心自問,自從騾子跟了他,吃的好,睡的好,除了偶爾拉拉車,不捱打不捱罵更不挨鞭子。

可是直到此時,張長長看著騾子的眼神,突然有一種愧疚感,他把人家洗澡水炸飛了半坑。

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夏日炎炎,無數次騾子都在這個水坑裡翻滾嬉戲,尋找自己單獨的快樂。

可是現在,站在溪坑邊動也不動,低頭看著往日清澈的溪水,現在變得渾濁不堪。張長長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把石頭後的兩桶水拎過來倒在了坑裡,拍了拍騾子的脖子無聲安慰。

邱樂兒此時高興的說:“張大叔,你不是還有一個嗎,咱們去深潭炸魚吧。”

被邱老斥道:“不要胡鬧,上次捕的魚不是還剩了半筐。”

張長長也說:“這個威力太大,不合適,一會去竹林砍些竹子回來,曬乾了再做幾個小的。”

秋老出言:“我和樂兒去,要多大小的合適?”

用手比劃了一下:“杯口大小,和手指粗細,先做這兩種,不用太多,回來先看看效果怎麼樣。”

邱老和邱樂兒拿上砍刀繩索離去,小丐跟著一起走進小山洞,要幫忙磨碎木炭和硝石。

張長長戴著口罩手套:“你傷還沒好呢,不要弄這個,把小狼犬帶出去,粉末都有毒,別讓它舔了。”

小丐只能把狗帶走,張長長就坐在小山洞裡,吱吱呀呀轉悠著小石碾,琢磨火藥用量要減半,草頭烏巴豆和砒霜都有毒,要是做成毒煙,還不能亂試。

專注想著什麼,只聽外邊雞飛狗跳,過了一會兒,小丐走到洞門口說:“張大哥,小狼犬把母雞嚇得把雞蛋弄碎了。”

張長長聽完說道:“不一定是狗嚇的,也可能是剛才那一聲爆炸,對了,你幫我拿套筆墨過來,我要記點兒東西。”

等邱老邱樂兒拖著幾根細竹回來,張長長告訴他們兩個竹節都留下,再把其中一個用匕首鑽個窟窿,等曬乾了,可以直接把火藥倒進去,最後用瀝青黃蠟或泥漿堵上,這樣密封性更強,也更方便投擲。

小丐在旁邊說:“那是不是葫蘆也可以?”

張長長點頭:“可以,越不透氣兒越好,可是現在咱們沒有,竹子更方便點。”

邱樂兒此時說:“南邊崖壁上好像有一片葫蘆藤,現在小葫蘆還青著呢,要不現在摘幾個。”

“不用急,過幾天瓜熟蒂落了,再撿回來也不遲。”正說著,小狼狗突然嘴裡叼了個兔子,躍上小路跑了回來。

兔子放在邱樂兒腳下,高興的摸著它的頭,居然還在搖尾巴,張長長心裡想著狗的基因也真是太強大了,這沒經過馴化都會搖尾巴,會不會握手跟打滾啊。

邱老用小鋸一節節弄著竹筒,張長長把這些撿到竹筐裡,放架子上晾曬。這時聽到秋樂兒驚訝的說:“兔子沒有傷口啊,這怎麼死的。”

張長長吐槽:“可能是被咱們的爆炸聲嚇死的,被小狼犬順路撿回來了。”

小丐說:“張大哥,還真有可能是這樣,小時候我們莊子上就有一戶人家養兔子的,老人說是被老鼠給嚇死了,膽子這麼小嗎?”

放下筐開始給孩子們科普:“兔子不是膽子小,它是心臟小,供血不足,就像咱們跑跑跳跳爬山的時候,心跳的就很快。你們待會兒把這隻兔子殺了,看看心臟跟身體比起來,是不是比別的動物小很多。”

兩人拎著兔子去宰洗,張長長又說:“兔子死因不明,咱們就先不吃了,單獨給小狼犬煮了吧,犒勞犒勞它。”

邱樂兒忍俊不禁:“張大叔,你明明是嫌棄,卻說的像為小狼犬好一樣。”

仰天長嘆:“語言藝術,我也是磕磕絆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大徹大悟才明白的真理。”

邱樂兒小丐做飯,張長長和邱老坐在洞口矮几旁,寫寫畫畫商量著火藥配比用量,然後兩人又做了幾個小紙包,裝進半乾的小竹筒裡。

“湯裡別放鹽,狗不能吃太多鹽的。”

邱樂兒聽了,把鹽罐放回櫥櫃上問:“是嗎,張大叔你從哪兒知道的?”

張長長搖著大蒲扇,悠然自得的吟誦:“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也有樂兒不知道的萬千問題。”

小丐一邊燒火一邊笑:“張大哥,你為什麼總是在樂兒給你煎藥前逗她?”

張長長也笑:“酸甜苦辣,人生百味,嚐嚐無妨。”

溪鯰燉茄條,煎黃魚,野菠菜炒蘑菇,竹筍海帶湯。

吃完飯,張長長刷鍋洗碗,邱樂兒給大家煎藥,耳邊不停的被催催催,等到終於幹完雜活,一個裝滿火藥的小竹筒,被石頭固定到遠處的石板上。

平臺上地面乾淨,也就石縫中有些青草,大家蹲在洞口還找東西遮擋,邱樂兒拿著燃燒的小木棍兒慢慢的走到小竹筒前,點燃麻線轉身就往回跑,比上次動作麻利多了。

黑暗中紅線逐漸蔓延。

“嘭!”的一聲,火焰炸裂,星光迸濺,猶如仙女散花,轉瞬即逝。

這次聲音比上次響很多,不等眾人上前檢視,只聽小山洞裡咚咚的騾子踢門聲,還有母雞像被扼住喉嚨一樣咕咕的叫聲。

張長長忙去開小山洞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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