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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長長盤腿坐在大通鋪上，胳膊撐著矮几，慢慢說著昨天驚險時刻。
“鮫鯊，大鯊魚。《山海經》不是有鮫人嗎？差不多，長有半丈很是兇猛，活在深海里，珊瑚叢亂石礁中，這次在海灣處出現，可能也是暴風雨帶來的。”
又喝了碗水突然想起來問道：“那隻海龜呢？”
小丐笑著說：“跟我一塊掉海里了，也算放生了。”
邱樂兒這時雀躍的說：“爺爺，我們抓到只這麼大的海龜，它的頭和四肢不會縮排去，跟小烏龜不一樣。”
邱老點點頭，看張長長面露疲憊招呼邱樂兒輕聲。挪桌子鋪床，等張長長趴著睡著，三人走出在洞外，在陰涼下吃了飯。
“三郎頭上有傷口，不能勞累也不能吃發物，海魚蝦蟹都不要吃了。”
“那我單獨做，用小鍋熬粥。”
“那張大叔光喝粥啊？越吃越餓。”邱樂兒皺著眉頭一本正經的說。
“有野豬肉和野雞，我給他做些包子肉餅，竹筍和野菜清炒也能吃。”
三人在外邊說著話，張長長在洞中左臉壓完壓右臉，抱著枕頭睡的天昏地暗。還好沒再發燒，除了傷口碰到時疼，也沒再幹嘔過。
潛意識裡還嘆氣，每次剛舒坦幾天就受傷，意外總是來的猝不及防。
幸好只是輕微的腦震盪，要是讓他失明失憶加失眠，還不如直接一個雷劈過來，或者用殘劍自我了斷，別忘了把骨灰撒到大河裡，因為他對大地毫無留念。
昏昏然睡到傍晚，一睜眼看到小丐的背影，這小子昨天守了他一夜，現在也在補眠。
悉悉索索的爬起來，不能再趴了，臉上壓的全是印子，而且腫的充血，覺得左右臉都不一樣大了。
小丐這時也坐起來了，看到他揉著眼睛問：“張大哥，你醒啦，餓了還是渴了？”
張長長說：“你接著睡，我去方便一下。”
“我扶你去。”
“不用……”話音未落，只見小丐快速的起身下床，還幫他穿上了鞋子。
“我真沒事，這樣你幫我做碗素面，少油少鹽就行。”
張長長出了山洞，看到小丐和邱樂兒在做飯。跟看書的邱老打過招呼，一個人拄著木棍走向遠處林中。
回來後洗了手臉，坐在山洞外看晚霞滿天，跟邱老說著話。騾子現在附近到處跑，到了晚上自己吃飽喝足回來，母雞還拴在小洞穴門柱上，啄草啄蟲。
沒一會炊煙裊裊香氣四溢，小丐廚藝見長啊。搬出矮几，四個人在外邊吃晚飯。
一碗清湯麵，一個荷包蛋加幾根小青菜。
再看其他人，香煎帶魚，白煮海蠣子，蒸螃蟹，還有黃花魚豆腐湯，和剛出鍋的大米飯。
張長長：“……”
小丐說：“張大哥你不能吃這些海鮮，麵條鍋裡還有，給你下了兩個荷包蛋呢！”
邱樂兒也在一邊說：“是啊張大叔，當初我生病，你不就讓忌口嗎，每天湯湯水水一直喝，等病好了就行了。你看這魚，我和李小丐專門去石崖下挑回來的。”
張長長點頭一邊吃寡淡的麵條，一邊看他們對魚蟹大快朵頤，吃的津津有味。飽受折磨的一餐後回到山洞，洞口燃了艾草驅蚊蠅。
喝了大夫配的草藥湯，邱樂兒又給他換了頭上的傷藥。不想再趴著了，用手撐著太陽穴，臥佛姿勢。大蒲扇有一下沒一下揮著，邱老小丐早早就睡了，裡間的邱樂兒也呼吸平緩。
翻了幾次身實在睡不著，輕聲起來穿衣出去，洞外殘留的艾蒿氣味還沒散盡，找了石頭坐下，抬頭看天上月明星稀的皓月。
圓月啊，五月中旬了。
各種蟲鳴蠅繞，張長長從空間拿出乾柴點燃，小小的篝火驅散一片夜色，倒是引來不少飛蛾，火焰跳躍，給這微風吹動的夏日帶來一團熾熱。
山間就這點好，盛夏也沒那麼燥熱。聽裡邊人睡的踏實，從空間挑挑揀揀拿出香蕉吃，這些原來存的水果吃一個少一個。
看天上的月球斑斑駁駁，又拿出望遠鏡，過了一會放棄，就他這倍數也看不見表層的坑坑窪窪。
等火焰漸漸熄滅，看月亮的眼神也愈加纏綿，檢查沒有火星飛散造成隱患，張長長也打著哈欠回山洞睡覺。
第二天太陽老高了才醒來，洞外只有邱樂兒在晾衣服，包括他那件勇戰鯊魚袍。
“張大叔你醒啦？餓不餓，鍋裡有粟米粥。”
“知道了，謝謝你幫我洗衣服。”舀水洗臉，今天的頭上的傷不怎麼疼了。
“這都是李小丐洗的，爺爺他們去挑水了，張大叔你坐，我去給你盛飯。”邱樂兒把衣服晾好後跑去洞口。
張長長臉也不擦，自然吹乾，坐在外邊矮几旁給自己倒了碗水。邱樂兒端出粥和涼拌蕨菜，兩張烙餅還有一個熟雞蛋。
正吃著邱老小丐挑著水回來，還拎著一條溪鯰。把水放下坐在矮几旁休息，問張長長好點沒，又說深潭裡有了魚，個頭還不小。
吃完飯還沒起來，小丐快手快腳收拾碗碟。邱樂兒也把熬好的中藥端過來，皺巴著臉屏住呼吸灌下去，又喝了兩碗水才把苦腥味壓下去。
邱樂兒洗了幾個山杏拿過來，“張大叔，你昨晚在外邊點火玩了？”
“……白天睡多了，出來透透氣。”
“小山洞還有豬油嗎，胰子快用完了，咱們再做一些吧。之前蜂蠟還留著呢，那個洗手最香了。”
“有呢，還有羊油，在車廂裡邊，我一會去找出來。”
“那我明天去摘花，南面山頂有一片茉莉花。咱們沒有冰片麝香的香料，要不下山去買？”
“不用，山上這麼多野花就足夠了，雞蛋也別給我吃了，留著雞蛋清做抹臉的玉膏。”
“那這杏仁別丟，曬乾了留著磨粉，還得再採點薄荷葉和皂莢，我現在就去。”說完拿著竹簍就走。
“我跟你一起去。”小丐把杏匆匆吃完，杏仁往太陽照的石頭上撒開，也拎著弓箭和筐走了。
等他們倆一走，邱老說：“我想帶小丐去趟城中，買點糧食再探聽一下訊息。”
張長長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糧食就不必了，咱們的存糧夠兩三個月的，那時候，局勢也該分明瞭。”
邱老捻鬚不語，看了看小丐邱樂兒離去的方向，又問：“你看如何？”
張長長挑杏的手頓了頓，笑道：“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