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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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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鐵牛又催促何金財:“哥這事俺答應了,哥快快把主意告訴弟吧,也好解了弟心裡的苦悶。”

何金財見他爽快,也不藏著掖著:“想拴住一女嘞,只要讓她成了你嘞人都妥了,你當城裡嘞娘們跟咱這嘞娘們有啥區別,沒有,都是個這,俺以前擱外頭打工,見過可多這號事,最後都是女嘞嫁給男嘞,再說這家裡有個,外頭都不能有了?外頭養著一樣能過長久了,高興了擱家住住,不高興了上外頭解解乏,豈不美哉。”

何鐵牛一拍腦門,讚歎道:“可是這個理兒,哥到底是在外頭打拼過,見識都是比弟這莊稼漢多,有哥給出主意,可是不用愁了。”

二人又商議了下聘的日子,預備再過三日聘禮一到就讓何招娣和何栓子拜堂成親,何金財才高高興興地家去。

可巧轉天就見辛月家來,以為天賜良機,誰知後面還跟了個扛紙箱的男人,何鐵牛心裡大呼可惜。

趙明把桌椅組裝好,就和辛月告辭,何招娣把兩人送到門口,何鐵牛也依依不捨地站在門口看著辛月,直到辛月的背影消失在街頭……

又過兩日,何金財便帶著200塊錢和一頭牛來下聘了,何鐵牛趕緊把招娣喊出來,說:“恁金財大爺來接你家去,以後你都跟恁大爺過,恁大爺都是恁爹了。”

何招娣心想,這是要把我過繼給何金財?

想何金財家就一個兒子,只比她大一歲,前不久又病死了,她過去就是獨生女,總比在這家捱打受累強,於是點頭了,只說:“那我要把辛老師給我的桌椅帶走。”

何鐵牛此時正對著太陽看那兩張紅燦燦的百元大鈔,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人也格外大方:“拿走,拿走,誰稀罕那破玩意。”

何金財給何招娣打包了桌椅放到驢車上,讓何招娣也坐上,拉著何招娣家去,到了何金財家門口,見門口一堆人,牆上還掛著白花布帶,何招娣先還納悶,何栓子一個夭折的孩子,哪裡能掛白,忽見人群裡走出一個胸前帶紅花的中年婦女,正是村裡的媒婆,何德勝的妻子,張霞,再聯想到牆上的白花,立即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何鐵牛賣給何金財當兒媳婦了,跳下車就往村長家跑。

何金財一見這情況,趕緊追過去把何招娣抓住,說:“招娣,跑啥嘞,大爺又沒咋你,都是叫你往後擱大爺家過,你要是想恁爹了,隨時可以回去看他,都今兒個不中,今兒你得先跟恁栓子哥拜了堂才中。”

何招娣拼命掙扎,大吼道:“何栓子都死了,還拜什麼堂,我才不要嫁給死人,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

“栓子娘,德勝嬸,搭把手把招娣嘴堵上,拴好了進去拜堂。”何金財吩咐道。

何招娣一個小女孩,三個大人三兩下就綁好了,何招娣被何栓子的娘張彩抱到堂屋壓著她站好,何金財抱著何栓子的牌位站在一旁,張霞把大門一鎖,招呼兩個年輕小夥把好門,就進去主持婚禮,張彩押著何招娣拜堂。

何招娣口中被塞了布包,說不出話,又掙不開張彩,只能是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禮成,送入洞房。”

新房裡,一對手臂粗的龍鳳白蠟發出昏黃的光,何招娣被綁在新床上,旁邊躺著何栓子生前的舊衣,胸口處還別了一朵大紅花,張彩在一旁抹眼淚,欣慰道:“等一會兒栓子他爹過來跟招娣圓了房,過些日子再生個孩兒記到栓子名下,那俺栓子也算是有後了。”

張霞拍了拍她的背,半是安慰半是認同地說:“可好,等招娣生了孩兒,你都當奶奶了。”

何招娣聽見這話,瞬間瞪大了眼,要她嫁給死人就算了,還要她和死人的爹生孩子充當死人的孩子,這簡直是荒唐。

正當招娣慌張無措之際,耳邊突然響起670的聲音:“招娣,她們走了,快用刀片把手上的繩子給割斷,一會兒趙金財就進來了。”

何招娣這才想起來她還有系統,右手一握,手裡就出現了一把美工刀,招娣吃力地把刀片向上舉,調整到一個合適的角度,開始剌繩子,好在張彩看她人小,只是給她手腳上各拴了一根粗布繩,要是麻繩,她怕是跑不掉了。

招娣用刀剌了六七下,布繩就磨斷了一半,用力一掙就開了,趕緊又把腳上的繩子給解開。

何招娣活動活動手腳,跳下床拿了一個板凳,踩著凳子就要翻窗,恰逢趙金財進來,一見招娣站在窗前,臉上的笑容就變成了慌張,一個箭步過去把她拽下來:“你這妮兒還想跑,都不能踏踏實實嘞,瞧咱招娣,真是越長越齊整了,爹真是稀罕都稀罕不過來嘞,招娣啊,你放一萬個心,你要是能給爹生個兒,爹不能虧著你。”

何金財說罷,摟著招娣就要親嘴,招娣快被嚇瘋了,慌亂間手中的刀片割破了何金財的喉嚨,何金財瞬間瞪大雙眼,僵直身子倒在地上,鮮血順著脖頸流了一地,猛倒了幾口氣就再沒動靜了。

何招娣看著何金財猙獰的死狀,雙腿一軟,坐在地上,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帶血的刀片從手中滑落,慘叫出聲:“啊!!!啊!!!死了,死了……”

眾人只當是何金財把招娣弄疼了,來吃喜酒的男人們甚至開起何金財的玩笑來。

670感受到何招娣的精神瀕臨崩潰邊緣,趕緊出聲:“招娣,招娣,別怕,人都是會死的。”

何招娣在670的呼喚中意識回籠了一點,卻仍是喃喃自語:“我殺人了,我是殺人犯,我是殺人犯,我是殺人犯,我會被抓起來槍斃的。”

670接著給何招娣鼓勁:“你不是殺人犯,是何金財要侵犯你,你殺了他是正當防衛,不會被槍斃,也不會坐牢的,你要是不殺了他,你就要在這個家裡做一輩子寡婦,還要給自己的公公生孩子,這不是你該有的生活,招娣,打起精神來,逃出去,去找辛老師,她會幫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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