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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冷風呼呼地颳著。
707房內，一個碗+菜籽油的小油燈擺在了小桌子上。
燈光如豆，卻讓許空的影子佔據了大半個牆壁。
床上，一道嬌小的身子仰躺著，微微起伏的胸部暗示著其還鮮著，盤坐在一旁的許空卻挑著眉，摸著下巴一臉的思索樣。
見小女孩遲遲沒有醒來，許空也猜到大機率是出問題了。
本想用意識感知強行探查一下，卻發現根本進入不了，在意識剛觸碰到小女孩的體表就被隔絕了。
潛意識的意識屏障！
許空之前吸收靈粒子的時候對此就有了猜測，如今倒是在小女孩的身上再驗證了一遍。
由此也可以看出，小女孩的意識應該是進階成功了，但又因為某種原因醒不過來。
“到底什麼原因呢？”
許空有些煩悶地揉了揉自己的頭，覺得自己有點用腦過度了。
“艹，難道是...”
許空突然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同時臉上還帶有些後悔的情緒。
他想起了自己意識進階的時候，看到的那些記憶畫面，那麼小女孩吸收了那些晶核後應該也會看到。
如果看到的是一般人的記憶那也沒什麼大問題，關鍵是裡面很可能混有她媽媽的那顆，小女孩也因此一直沉浸在意識世界。
無論是不是，許空都已經想抽自己一巴掌了，他當時把晶核洗乾淨後就和其它晶核放一起了，用的時候哪還分得清哪顆是哪顆。
“沉浸在意識世界...現在該怎麼辦？”
又苦思良久，許空記憶中有類似情節的只想到了《范進中舉》，范進發瘋後他岳父胡屠戶的那一巴掌。
“扇她一巴掌嗎？”
昏暗的燈光下，小女孩精緻的臉蛋顯得有些嬌弱，許空看著自己的手掌則有些猶豫：
“這不太好吧？”
許空蹲起身來，把小女孩從床的裡側往床的中間挪了挪，然後輕輕跨坐在小女孩的小腹上，讓自己正對著小女孩。
許空主要是考慮到以下幾點：
他不是醫生，這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方法，既然要救，那姿勢就要對，正對著受力能更充分些。
小女孩現在怎麼也算是個一階進化者，雖然未吸收靈粒子，但許空擔心輕了不一定有效果，藥效要一次性給足。
更重要的是，萬一小女孩醒來要是突然暴動，這樣自己也能更好地壓制住她。
擯棄雜念，許空盯著小女孩的臉蛋，緩緩舉起了右手，最終還是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
清脆的聲音像是讓房間裡的燈光更亮了些。
許空心中也是一喜，他明顯得感覺到了小女孩的身體剛剛輕微地抖了一下，連緊閉著的雙眼也在微微顫動。
“真的有效果！！”
許空不再遲疑，治病不停藥，打鐵得趁熱，把小女孩的臉扶正，右手又舉了起來。
“啪”
“啪”
又是兩巴掌，這次作用更明顯，小女孩的手和腳都開始有了反應，正當許空想抽第四下的時候。
倏地，小女孩睜開了雙眼，冷漠的眼神直視著許空，一股莫名的心悸感讓許空心中一凜，舉在空中的右手即不敢落下，也不敢動彈。
就這樣對峙了十幾秒，直到小女孩眨了一下眼，整個人又恢復到了之前那種柔柔弱弱的模樣。
許空感受到的那種心悸感也悄然退去。
回過神來，許空暗暗鬆了口氣，看著小女孩嬌弱的樣子，只當自己剛才是做賊心虛，產生了錯覺。
把舉起的手緩緩放下，身下的溫軟讓他意識到自己還坐在人家身上，連忙滾了下去，重新盤坐在小女孩的身側。
許空不好意思再看小女孩的眼睛，轉而低頭盯著小女孩的胸脯訕訕說道：“其實哥哥剛剛是在救你，哈哈哈...不是真的要打你，哈哈哈...”
剛剛燈火太暗，許空也看不清小女孩臉上有沒有掌印。
少頃之後，小女孩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正當許空以為她又出了什麼問題時...
“嗚嗚嗚...”
一道小小的哭聲傳入耳中，許空抬頭，發現小女孩早已淚如泉湧，大顆大顆淚珠直往下掉。
許空心中一軟，上前把小女孩抱入懷中，拍著小女孩後背，安慰道“不哭，不哭...是哥哥錯了...”
卻不想，小女孩哭得更厲害了，悲慟之聲穿透了房間的阻隔，遠遠傳開，周圍的喪屍也暴躁不已，吼聲不斷。
許空有些無奈，他不會哄孩子啊，只得繼續拍著小女孩後背，又安慰道：
“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
╯□╰
良久，小女孩終於是止住了哭聲，只剩下小聲的抽噎，許空抬手撩開遮住小孩臉蛋的髮絲，用袖口輕輕擦拭著小女孩的淚水。
看著小女孩淚眼婆娑的樣子，許空不禁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多大了啊”
小女孩卻罔若未聞，好一會兒後，才抽噎著重複道：“小晗把媽媽殺了...是媽媽要殺小晗...小晗把媽媽殺了...小晗是個壞孩子...”
聲音有些沙啞，卻輕輕鶯鶯。
看著小女孩自責的樣子，許空心中隱隱不忍，不由得把小女孩摟得更緊些，看著小女孩的眼睛，輕輕撫摸著小女孩的秀髮，再次安慰道：
“那已經不是媽媽了，媽媽怎麼會殺自己的孩子呢？那是怪物佔據了媽媽的身體。”
許空的話讓小女孩的眼神好像亮了一些，盯著許空眼睛輕聲問道：
“真...真的嗎？那不是媽媽嗎？”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媽媽平時肯定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見安慰似有起色，被哭聲折磨許久的許空接連出聲應和著，忙不迭迭地點著頭。
“不！”
小女孩聞言卻渾身一顫，開始掙扎起來，力量之大讓許空有些拿捏不住。
小女孩大聲道：“那就是媽媽，小晗剛剛還看到媽媽了，媽媽說小晗是壞孩子，壞孩子就要受到懲罰...”
“......”
驀地，小女孩停止了掙扎，用淚眼望著許空，低聲祈求道：“哥哥，你懲罰小晗好不好，你懲罰小晗好不好，這樣媽媽就不會再來找小晗了”
許空默然了，看著小女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眼見許空沒有任何表示，小女孩的雙眼開始漸漸放空，肢體也不再動彈，似有陷入到之前那種狀態的傾向。
許空也是頭大，立馬道：“好好好，哥哥懲罰你”
此言像是一針強心劑，小女孩的雙眼又瞬間有了些神采，仰著臉緊盯著許空，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
過了好一會兒，許空才明白過來，伸手在小女孩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問道：
“這樣可以了吧？”
小女孩卻是神色一暗，搖頭道：“不是這樣的，媽媽不是這樣懲罰小晗的，媽媽會打小晗的臉，哥哥你打小晗的臉吧”
“.......”
無奈，許空只能在小女孩臉上輕輕拍了拍：“現在可以了吧？”
不曾想，小女孩還是搖著頭：“媽媽打得更重一些...哥哥你...”說著說著又有些不對勁兒了。
“”
被折磨了大半夜，再加上連日砍殺喪屍的壓力，許空也是來了點邪火，抬手就是重重揮下。
“啪”
房間內，清脆的巴掌聲再次響起，小女孩被扇得頭一偏，耳旁的些許髮絲也被帶著揚起。
“嗯~”小女孩悶哼一聲，卻是仰起臉再次等待著。
許空眉頭一挑，“啪”又是一下。
“唔~”小女孩吃痛，全身都微微抖動了一會兒，這下是把臉藏在許空懷中，不露出來了。
兩巴掌下去，許空心中那點邪火也洩的差不多了，嘆了口氣，看了看右手。
“唉，這算是什麼事嘛。”
看小女孩沒有挪動的意思，許空也就這麼抱著她坐在床上，昏黃的油燈下，牆上的影子更大了些。
良久，懷裡才傳來了小女孩的幽幽之聲：“哥哥，那真的，不是，媽媽嗎？”
“當然不是，那是喪屍，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
其實許空對自己母親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
聞言，把頭埋在許空懷中的小女孩眼睛微眯，舔了舔嘴唇，勾起一絲笑，神情莫名地說了句：
“嗯！媽媽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