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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看看這是誰呀?這不是沈妃妹妹嗎,今日怎的有空出來閒遊。”
兩人本是在傅今安要求的範圍下活動,卻不巧遇到夜皇后,沈晏禮的眼神瞬間鋒利起來,直勾勾的盯著他,雙手不斷的把阿伶往自己身後推。
“不知,皇后娘娘這是何意。”沈晏禮話語雖冷,卻是故作鎮靜的問道,握緊衣服的指尖出賣了他。
"妹妹,別這麼生疏嘛,本宮也只是想和你敘敘舊罷了。"夜皇后那雙眼珠瞄了瞄阿伶沈晏禮見了,心中不安到了極致,忍不住轉頭對著她說道。
“阿伶,這裡有些冷,你去幫我拿些衣物。”她的臉上寫滿了疑惑,還沒等她問,沈晏禮便將她推搡了出去。
等阿伶離開,沈晏禮立刻鬆了口氣。
夜皇后看著他的動作,眼眸中劃過了一絲異色。
"聽聞妹妹近幾日頻繁高熱。"夜皇后假裝擔憂的問道,"快讓姐姐瞧瞧。"
沈晏禮見夜皇后要伸手,他連忙退後了幾步,拒絕道:"不勞皇后費心。"
夜皇后看著沈晏禮戒備的眼神,有些惱怒,卻又不能當面發作。
"本宮不過是關心妹妹而已,妹妹怎麼就這麼不領情呢。"夜皇后說話間帶著幾分委屈,"妹妹可知,進了這後宮,便如同進了虎穴一般,就是妹妹想保的人,怕是也保不住。"
"多謝皇后娘娘提醒。"沈晏禮說著,汗水已經把整個手心浸溼,想繞開她往芙蕖宮走,不想卻被夜皇后攔下。
"妹妹何苦呢。"
沈晏禮停下腳步,抬起頭瞪著夜澄錦。“不知皇后娘娘前幾日有沒有在芙蕖宮看到一隻亂叫的瘋狗。”
她她。聽了這話,反應過來後,瞬間憤怒至極,氣的渾身都在顫抖,指著沈晏禮,對著自己身後的侍衛大吼。
“你們還在愣著幹什麼?這人目無尊卑,給我拿鞭子抽他。”
“是,是皇后娘娘。”只見其中一個侍衛從腰間抽出長鞭,嘩的一下便要落到沈晏禮的臉上去。
他的瞳仁瞬間縮小,剛想躲開這道鞭子,直覺雙腿被人踹了一腳,瞬間跪倒在地,鞭子好巧不巧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一瞬間,血花飛濺!
沈晏禮感到肩頭一陣疼痛襲來,咬緊牙關,硬撐著不叫出聲。
“繼續給我打!”夜澄錦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應聲打斷。
“朕看誰敢!”
一陣威嚴的聲音傳來,讓原本準備繼續行刑的侍衛停下了動作,全都跪了下來。
沈晏禮跪在地上抬頭望去,正見傅今安一臉陰沉的站在那裡,他的身邊跟隨著一名身穿白袍,手持拂塵的老者。
“敢動用私刑?”傅今安怒視著他們,厲聲斥責道。"誰給你們的膽子,當朕不存在?"
"陛下恕罪。"那群侍衛嚇的面如土色,紛紛磕頭求饒。
夜皇后連忙跑過去扶住傅今安的胳膊,嬌滴滴的勸慰道:"陛下切莫動怒,沈妃妹妹不懂規矩,臣妾本是隻想說教說教,可是妹妹的話說的越來越難聽,臣妾不得已才……"
傅今安看了看沈晏禮,又瞟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夜澄錦,眉頭緊皺道“罰皇后抄寫經書十遍,閉鳳棲宮三日,至於沈妃娘娘,隨我去包紮。”
夜澄錦似乎有些不滿意,便又委屈的說道。“皇上…”
傅今安轉過頭,眼眸冰冷。"皇后,注意分寸,不要動你不該動的人。"他抱起身體還在顫抖的沈晏禮,隨身旁的老者離去了。
夜澄錦聽到此言,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臉色鐵青,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一副恨不得立刻殺了沈晏禮的神色。
夜晚的芙蕖宮,一片燈火通明。
沈晏禮坐在床榻上,露出半邊圓潤白皙的肩膀,任由傅今安為他處理著傷口,看著他專注的樣子,沈晏禮心中不禁浮現了一抹暖意,將傅今安現在是什麼樣子盡數拋於腦後。
“我母親…沒死,對嗎?”沈晏禮突然問道,他的聲音很輕,彷彿只是隨口一說,卻又好像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傅今安的身體明顯的震了一下,手中的動作僵住了,他慢慢的收起手,眼眸中閃過一絲掙扎,良久之後才緩緩的吐出了幾個字。
"是,沒死。"平淡的甚至有些詭異。
沈晏禮臉上沒有表情,他垂下了眼眸,沉思了一會兒,再次抬起頭來,眼神複雜的看著傅今安。
"她在哪?"
“地牢…”傅今安答完,放在傷口上的手力度卻越來越重。
“呃…好疼……”沈晏禮吃痛的悶哼,眉頭緊皺,卻沒有出聲阻止。
待到包紮完畢,傅今安在他身前沉默了好久,不說話也不動,就是低著頭,看著白瓷地磚。
“我…可以去看看她嗎?”沈晏禮開口,聲音有些沙啞,眼眸也變得紅彤彤的。
傅今安依舊沉默,半晌,沈晏禮的腳底有些發麻,剛想動一動,卻被他摁到了身子。
沈晏禮抬頭看他,發現傅今安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胸膛上,一股酥麻的感覺從胸前蔓延開來,沈晏禮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身子更加僵硬起來。
他的眼神很昏暗,不知為何,看見他眼底的深紫色,傅今安竟然有些心疼。
他伸出右手,撫摸著他光滑如玉的脖頸,溫熱的手掌傳遞著一種溫度。
“朕今日幫你在夜皇后面前解圍,不謝謝朕?”
“……”沈晏禮扭過頭,選擇了不語。
“呵,又不說話…”傅今安笑了笑,隨手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刺青工具。
“只有一邊肩膀捱了鞭子,那另一邊,朕賜你一株風鈴草怎樣?"聲音充滿了極致的誘惑力。
沈晏禮聽到這話,扭過了頭,看到了他手裡緊握的冰冷刺刀,眼神一點點暗淡下去。
只有身份最低賤的妓子和舞娼才會在肩膀這種最顯眼的地方刺花花草草,傅今安他不可能不知道這種事。
“不要…”沈晏禮掙扎的說道,像是狼在老虎的爪子下低聲求饒,傅今安卻像是聽不見似的,將他死死的抵在床上,固執的說著。
"刺下這風鈴草,你這一生一世,都要愛我,若有他心,朕就親手剮掉你的血肉…"說完,他便用刺刀刺進了沈晏禮肩膀上的肉。
刺痛感一陣一陣傳來,他眼裡疼到蓄滿了淚水,就連發絲彷彿都在顫抖。
鮮血混雜著墨水順著刺青,慢慢的流了下來,陶染了雪白的肌膚。
"疼嗎?"傅今安一臉邪魅,手中的刺刀又向他的肉裡壓了壓。
沈晏禮強忍住劇烈的疼痛,嘴唇已經被他咬破,滲出了一縷血跡。
當那雙充血的眼珠再次上挑時,一滴滾燙的淚水從眼眶中跌落,掉在混滿染料的衣服上,消失不見。
就算是沈晏禮他不說,也能從眼珠裡看出來,他在求饒,向他的愛人求饒,向他愛了十四年的人,求饒…身體的刺痛早已被心口代替。
看著那滴滴鮮紅,肩膀上因為掙扎而掙開的傷口,傅今安眼眸微眯,他的手指輕輕地劃過沈晏禮臉頰上的淚痕。
"疼的話就叫吧......叫出來..."他喃喃自語道,手中的力度也跟著加重。
沈晏禮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但是眼角那顆豆大的眼淚,卻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叫啊,叫給我聽聽......"他繼續說著,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
沈晏禮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他的雙拳死死地攥緊,手背上青筋凸顯,手背上的面板也已經被指甲摳破。
眼皮好重…說了什麼?聽不清,沈晏禮的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人都快要炸開了,他的意識變得模糊不清......
好累…好睏…
他感受到他的手指劃過他的唇瓣,感受到他手指的冰涼,卻無法抗拒。
死了嗎?沒有吧…好像…還有知覺.....身體的每一處神經末梢都在抽搐,好難受......
沈晏禮努力睜開雙眼,卻看到傅今安一張放大的俊美容顏,和極度緩慢的動作。
——
“母后,為什麼要把舅舅關在這個小黑盒子裡啊?舅舅不會害怕嗎?”稚嫩的童聲在沈晏禮腦袋裡響起,他舉起小手,指著面前的棺材道。
畫面模糊的一點也看不清。
“禮兒,這叫棺,是人們死後去往地府再生的工具,你舅舅…想重新過一遍人生,他便躺在這裡面,等待著使者來接他。”沈晏禮的生母笑盈盈的回答著,聲音卻充滿了哽咽。
“那舅舅還會回來看禮兒嗎?”禮兒眨巴著小眼,一臉的天真,問道。
"不會,永遠都不會。"沈晏禮的母親搖了搖頭。
“為什麼啊?”沈晏禮歪了歪頭說道:"舅舅為什麼不來看我呢?是不是禮兒惹舅舅不高興了?"
"傻孩子..."母親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著道。
沈晏禮嘟起嘴,一臉不甘心的模樣。
…………
—
傅今安為他再次換上麻布,擦掉多餘的顏料後,便離開了芙蕖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