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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正臉上的微笑——尷尬而又不失禮貌……
你特麼地，管這叫歷史常識題？
你知不知道，這個問題，對於一個學渣而言，簡直就是一種“傷害”！
還好，他昨天回了家裡一趟，還跟家人一起包了粽子……林欣欣又回孃家了。
臺下的觀眾，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他們都知道屈原是農曆5月5日跳的江，但沒幾個人知道是哪一年的端午節。
2000多年前的事了，誰沒事記它幹嘛？
“小滿，你記得是哪年嗎”彭啟東問。
紀小滿搖頭：“我連初中都沒念完，就跟我媽出來賣涼草了。我哪知道？”
裴文湘隱約記得是公元前200多年，但是具體是哪一年，連她也忘了。
臺上的美女主持人，看來是個開不起玩笑、且睚眥必報的主。
她先問唐正是什麼學歷，把他捧得高高的，然後再問他一個“簡單的”問題。你要是答不上來，她就會借題發揮。
“公元前278年。”唐正愣是故意想了好一會兒才回她。
這回是僥倖……他必須得把主動權牢牢握在手裡：“請看大螢幕……掌聲有請我們的二號！”
楊可心裡輕哼：你逃不掉的，本美女今日，一定讓你出盡洋相！
接下來上場的幾位選手，都比較靦腆，平均用時分————主要是觀眾太多了，海選時就幾個評委。
由於她們過於緊張，饒是有兩位主持人幫忙烘托氣氛，臺下觀眾，也已經開始無聊了。
舉辦這類活動，最怕冷場。
不然唐正也不會上臺。
直到第十位選手登臺，氣氛才再度活躍起來。
第十位選手，是位長相可愛的小胖妹——麻小玲，她一上臺，先做了自我介紹，接著就跳起了舞蹈。
她跳的這段舞蹈談不上專業，卻有種說不出的喜感，惹得臺下觀眾一陣又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最終，她獲得了2561票——目前票數最高的選手。
“恭喜小玲！”楊可搶先一步道，“小玲，現在心情如何？你有什麼話，想跟這麼多支援你的觀眾說麼？”
“我……很激動！謝謝大家！”麻小玲說著，就朝臺下連鞠了幾個躬。她實在是太激動了，腦子裡幾乎是空白的，只會鞠躬感謝觀眾。
“小玲，唐老師想現場寫首詩送給你，期不期待？”楊可道。
“真……真的嗎？”
唐正“咳”了一聲：“並沒有這回事。我和你楊老師，上臺前，就達成了一個共識。凡是獲得2500票及以上的選手。我唱歌，她就跳舞。”
來呀，互相傷害呀！
讓他現場寫詩？
虧你想的出來！
楊可好像跟唐正槓上了：“我能保證我跳的舞，是我獨家首創的。你也行嗎？”
唐正：你特麼地……
唐正看向臺下：“這娘們是要跟我槓上了啊！男人，能說不行嗎？”
男觀眾們立馬吼道：“不能！”
“我不僅會唱，還會跳！而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所以，楊老師，還請你先到臺下，安安靜靜做個觀眾！”
“嗯，好。那她呢？”楊可口中的“她”，自然是指麻小玲。憑什麼她不用下去？
“不好意思，她現在是女主，而你只是女配！”唐正打了個響指，“Music！”音樂！
臺下一片笑聲。觀眾們正要鼓掌，背景音樂已經響起來了。
這是一段，節奏感非常歡快的音樂——
緊接著，大夥就見唐正對著話筒：
“Yo Yo
Come On
……
這感覺就像……”
咦？
這歌好好聽，歌曲的節奏非常棒，屬於那種聽一遍就會上頭的神曲！
並且這首歌，是他們從未聽過的！舞蹈也沒有見過！
原來臺上的帥哥主持人，不止會耍嘴皮子，還有兩把刷子！
臺下。
胖子哭笑不得道：“阿正在唱歌嗎？”
不苟言笑的柳衝搖頭：“應該不是吧？他跳的舞也怪怪的。”
這時，楊可已經悄悄回到臺上了。她站在唐正的身後，趁其不備，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話筒。
然而歌曲還在繼續：“是誰在唱歌，溫暖了寂寞……”
這就很尷尬了！
唐正快速地把話筒搶回來，無比淡定道：“兩位老師，你們可以先停下來了！下面，有請下一位選手……”
“停！”楊可喝道，“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的男人！你難道都不會覺得羞愧嗎？你這是假唱，你欺騙了我們，也傷害了我們！難道貴公司，就是這種企業文化？”
彭啟東已經捂住了雙眼——沒眼看了。
紀小滿哼道：他本來就是個滿嘴謊話的傢伙！
裴文湘：小唐總這回玩大了吧……
現場，有座位的觀眾，就有5000人。沒有座位的觀眾，看看四面八方，黑壓壓的一片。沒有1萬，也有8000！
不少觀眾已經在議論起來，有人嘲諷，有人失望，生氣的也有，但更多的無所謂……開心就行。
唐正笑問著楊可：“楊老師，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剛剛我也唱了，只是你沒聽出來？我先把話筒關掉，麻煩你把你的耳朵靠近一點……”
“靠近就靠近！”
唐正幾乎用吼的：“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
他這音色，和幕後那位男老師，幾乎一模一樣——沒聽幾遍的話，分辨不出來！
難道幕後根本就沒什麼老師？是他事先錄好的曲子？
不僅楊可，臺下的觀眾們，也有此懷疑！
太不可思議了！
“現在，你還懷疑我是假唱嗎？”
唐正不等氣鼓鼓的楊可回話，他就馬上請出下一位選手。
經過他這一鬧騰，現場的氣氛，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觀眾的胃口，也都被他吊了起來。
奇怪，後臺明明有一男一女在對唱的！
又過了5位選手，這對男女才上臺唱歌！
酷火組合（05年才改名為鳳凰組合）的這首《自由飛翔》，徹底把現場給燃爆了！
兩天前，唐正找到了他們，還把他們簽了下來……簽到即將成立的智者文娛。
用個人觀眾的話來說——今天沒有白來！
接下來，又陸陸續續上了七八位選手。
之後上臺的選手，她的年齡最大——28歲了。
如果不是有原先的照片和影片做對比，沒人能把她認出來。
就連唐正，也是認了半天，才想起他倆還有過一面之緣：“大姐姐，真是你啊？”
薛慧拿起來話筒，激動道：“是我！你沒有認錯人！”
楊可好奇問：“她是誰？你們認識？”
“薛姐姐，是第一個購買我們《智者直聘》畫冊的使用者！”唐正解釋。
薛慧點頭：“對！謝謝智者直聘，也謝謝漢庭服飾！是你們讓我意識到，原來我也是個女人！”
薛慧說著，眼眶一下就紅了！
唐正立馬帶頭鼓掌：“薛姐姐，能給我們講講你的故事麼？”
薛慧搖頭：“我沒有什麼故事，都28歲了，還沒談過物件。一年到頭，幾乎都在上班。”
“沒事兒，隨便講講也行。”唐正鼓勵道。
薛慧不敢看臺下的觀眾，就面對著唐正：
“我是家裡最大的。才上6年級，父母就不准我上學了，讓我在家裡照顧弟弟妹妹。記得上學那會兒，我的學費總是拖到期末才交，班主任為此不知留了我多少次。甚至不給我發課本。我就只好去借同村人的舊課本去上課。我還不到16歲，就借了別人的身份證出來打工，那時工資，一天才10塊錢……”
現場非常的安靜，時不時能聽到小孩子吸鼻涕的聲音。
她們的經歷，跟薛慧的太像太像了！
觀眾裡，不少女生在偷偷抹眼淚，甚至有人已經泣不成聲了。
薛慧作為講述者，她的眼淚，無論她怎麼擦都擦不乾淨，一個勁地往下掉。
她明明沒有刻意煽情，只是語氣平和地講她的故事。
不知是不是同齡人的緣故，楊可這回，居然主動拿出一包紙巾給薛慧……
唐正不知如何安慰她，而是道：
“我外公的名字叫嶽漢庭，正是漢庭製衣廠的創始人。小時候，我們家開了一個粉攤……他當時跟我說過這樣一番話，我那時還小，不是很理解。
他說，這些從農村來的男孩、女孩，都是在花兒一樣的年紀，就到寧城打工了。他們拿著微不足道的工資，把自己的青春和汗水，奉獻在每一個平凡但又不平凡的崗位上。
他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為夏國的現代化，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結果得到了什麼？
動不動就被扣工資？
拖欠工資？
當然這些都是小事。真的。
最怕的就是，那些人在他們的廠房面前貼出一張冰冷的告示，上面寫著滿35歲，甚至是滿30歲的人不招。
我18歲的時候，沒有技術，你們嫌棄我；等我熬了幾年，終於掌握了技術，你們又開始嫌棄我年紀大了。
我外公說，這不是欺負人嗎？咱可不能這麼幹！
我想沒有人會願意坐幾天幾夜的火車，跑來這個又悶又熱、又沒有人情味的城市來看別人臉色吧？
在此之前，我還是不能理解我外公的話。直到前段時間，我得罪了人，我家的廠房被人大半夜放火燒了。廠裡還有價值近千萬的面料，以及五十多萬件成衣，全燒了。
林河市的大單也沒了，員工更是由原來的4000多人，到現在不到1000人。剩下都是一些35歲以上的老員工。我爸本想想個辦法，把他們都勸退的。是我外公不同意。
外公不僅沒有因為他們的年齡而嫌棄他們，相反還給願意留下來的每一位員工，底薪漲了200塊。由原來的500一個月，漲到現在的700！每小時的加班費，也漲了一塊錢。
這個數字，你們聽上去，也許覺得不是特別多。但是乘以1000，一個月下來就是20萬！一年就是240萬！”
臺下的觀眾，全都靜靜地聽著。
寧城是全國排名第一的工業城，無數的外鄉人湧入這座城市打工。不說30歲，有些廠連28歲以上都不招。從某某縣、某某市，甚至是某個省來的也不招。歧視特別嚴重。
唐正的話，說到他們心窩裡去了。
楊可心裡冷笑：這傢伙好會打廣告，一說就說了一籮筐！
唐正頓了頓，看向楊可：“你們可知這位楊大美女，今天為何會處處針對我嗎？其實我跟她也算是老朋友了，就是因為我們今天請她過來主持節目，沒有給她一分出場費……”
“呵呵呵。”楊可假裝配合他笑了笑。
薛慧和觀眾們，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明明是很悲傷的事情，到了最後，也能被這傢伙拉回來。
人群外邊，一身樸素的彭國誠不得不嘆道：“老嶽這外孫了不得啊！”
能“窺探天機”就算了，臨場應變能力更是甩了他孫子幾條街。他的語氣，多少帶著點嫉妒的味道。
“小袁，小寧，你二人學到了什麼？”彭國誠接著問身後的兩個晚輩。
“收益頗豐……”
“感觸很深……”
彭國誠聽後，不滿地哼了一聲：
“你們二人，一個搞科技的，一個管理電視的……小袁，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沒錯，但也不要忘了以人為本！小寧啊，你們電視臺，也不要總是盯著收視率還有廣告費，民生是不是得關心關心？你得善於用你手中的這把劍！”
袁闖，遠洋科技集團董事長。
寧修遠，寧城電視臺的一把手。
二人的身份，都不簡單。
彭國誠其實是不捨得離開寧城的，他還想看著這座城市成長……
就在這時，舞臺上方，傳來了一陣火車鳴笛時發出的聲音，把觀眾一下帶入了離別時的場景。
緊接著，一個頭戴鴨舌帽，穿著白色襯衫和藍色牛仔褲，外表普通的男子拿著話筒唱道：
“離開家鄉爹和娘，背起行李走遠方……”
才聽了幾句，這位站在寧城頂端的老者，就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一左一右站在他旁邊的袁闖和寧修遠，頓時被嚇的不輕，忙問：
“您沒事吧？”
“這小子也是，搞那麼煽情做什麼？”
彭國誠沒有理會這兩個後輩，而是感慨道：“敢問路在何方？”
無數次的調任，半輩子的奔波，父母病重不能在床前盡孝……他本以為寧城，會是他人生的最後一站……
“小袁，你一會兒就登臺演唱這首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