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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州的日子恬靜愜意,沈牧沒有了在長安時故意裝出來的溫順和怯懦,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溫潤如玉的書卷氣,文雅但又不失英氣,就像寒冬過後的第一縷春風,只遠遠看著便令人著迷。
顧昱聞覺得自已好像才認識這個人。
“昱聞,你發什麼呆?”正在澆花的沈牧回頭道。
顧昱聞臉皮隱隱發燙,故作鎮定道:“咳咳,你這樣穿還挺好看。”
“真的?”沈牧開心道。
“嗯,不穿衣服的時候更好看。”顧昱聞笑道。
沈牧臉色漲紅,斜了他一眼,又轉過身,故意不理他,好似炸毛的小貓。
顧昱聞看他表情生動,心怦怦的跳,忍不住走了過去。
後背貼上一堵有力的肉牆,心跳聲隔著兩層布料彼此傳遞著,頻率幾乎快要一致。
“夫人。”顧昱聞吻了吻他的側臉。
溼熱的呼吸落在耳畔,沈牧放任自已軟綿綿地靠在身後人懷裡,一副任君採擷的乖巧模樣成功取悅了顧昱聞。
只是那熟悉的味道中,裹著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好幾種花香混在一起,雜亂而曖昧。
沈牧覺得不對勁,皺眉道:“你方才去了哪裡?”
“沒去哪裡啊。”顧昱聞不解:“怎麼了?”
沈牧道:“真的嗎?可曾見過什麼人了?”
“你怎麼疑神疑鬼的?”顧昱聞說:“想跟我出去走走嗎?”
“不去,我要去休息了。”沈牧推開他,把澆花的水壺往地上一放,轉頭走了。
欽陽走過來,附耳對顧昱聞說了一些話,顧昱聞點點頭,便隨他出去了。
沈牧站在柱子後面,看到他們倆坐馬車離開,眼裡的寒光乍現。
才來南州一月有餘,顧昱聞就膩了他嗎?
直到深夜,顧昱聞才帶著一身酒氣回來。
沈牧閉著眼睛裝睡,醉鬼的腳步很沉,他早就察覺了。
身側的床向下陷了一寸,顧昱聞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媳婦?你睡了?”
聽到無人回應,顧昱聞伸出一條胳膊環在沈牧身前,帶著厚厚一層繭子的大手順著敞開的衣領緩緩伸進去。
他聽到男人隱忍的喘息,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南州的郎中說他身體不好,做那事要剋制些,所以近幾日來兩個人都素得很。
“啵。”
顧昱聞親了親他的後頸,然後轉過身睡了。
沈牧一頭霧水,枕邊的鼾聲已經響起。
怎麼回事?他就這麼睡了?
從前,顧昱聞是一頭餓狼,看他就像看一塊肥美的鮮肉,恨不得時刻吞進肚子裡。可現在,這頭狼突然改吃素了,雖然還會纏著他做一些小動作,卻極少同他做到最後。
他是不是在外頭有人了?
沈牧看著床帳,胡思亂想,徹夜未眠。
第二天睡醒的時候,沈牧黑著臉,伺候他洗漱的下人都覺得恐怖,而顧昱聞卻心情大好的在院子裡搭鞦韆。
顧昱聞例行要去處理公事,走之前親了沈牧,沈牧也沒露出笑容。
下午,沈牧在院子裡聽到下人們偷偷談論,說府裡要有一個女主人了。
沈牧心中的不安逐漸加大,想找機會和顧昱聞好好談一談,卻不知該以什麼身份面對這場談話,他們也沒有成婚。
連日高溫,院子裡新種下的花死了大半,只剩下生命力頑強的玫瑰還蔫頭耷腦地挺立著,有幾株顫顫巍巍地開出幾朵紅色的小花,看著頗為喜人。
澆花的人沒有心思,花兒也遭罪。
沈牧按捺不住內心深處的疑惑,他沒有帶上貼身小廝,獨自一人去了街上的茶樓。
茶樓裡魚龍混雜,但卻是知道訊息的好去處,說書先生侃侃而談,說的正是從長安而來的將軍府大少爺這幾天的風流韻事。
“據說那顧小將軍,長得是俊朗無雙,不知道是多少姑娘的春閨夢裡人。”
“百花樓的思思姑娘你們知道嗎?昨天顧小將軍還跟她一起吃了飯呢!可能過些日子就要幫她贖身了。”
“百花樓的女人,顧少爺能看上嗎?”
“人家是賣藝不賣身,清白得很,而且容貌氣質都很出眾,兩個人非常般配。”
沈牧緊緊攥著拳,揮手時不小心將茶杯打落。
“喂,你幹什麼?打壞了我們的東西,賠錢!”店小二衝過來質問道。
“賠。”沈牧拿出幾枚銅板,放在桌上,然後大步流星地走了。
他曾推想過無數次和顧昱聞的未來,知道自已比顧昱聞年紀大,會老的比他快,會被他拋棄。
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
南州突然變成了一座密不透風的鐵牢籠,他則是裡面唯一的囚徒。
沈牧在前廳坐了到深夜,欽陽攙扶著醉酒的顧昱聞剛走進門,一抬頭便迎上了兩道沒有溫度的視線。
“夫、夫人,您……您怎麼還沒歇息?”
有那麼一瞬間欽陽竟然被對方的眼神嚇到了,以至於說話語無倫次,甚至主動解釋:“少爺在知府那裡喝多了。”
沈牧面不改色:“把他送回房裡,我有話問你。”
“好的。”
欽陽如同腳底抹油一般,把顧昱聞往臥房那邊拖,他本以為自家少爺的脾氣已經夠可怕了,可當他看到沈牧生氣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嚇人。
安置好醉酒的人,欽陽小跑到前廳:“夫人,您有什麼事問我?您儘管說。”
沈牧的姿勢和剛才一模一樣,晦暗的光線下彷彿一尊冰冷的雕塑。
欽陽等了許久不見他開口說話,心裡怦怦直打鼓,感覺自已好像在被學堂裡的夫子問話。
沈牧開口道:“府上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欽陽笑呵呵道:“對啊,您怎麼知道?”
沈牧咬牙道:“是快要迎來一位女主人了嗎?”
“女主人?”欽陽摸不著頭腦:“夫人,您在說什麼啊?府裡的主人不就是您嗎?”
“欽陽,你莫要誆騙我,我是看你老實,才會問你。”沈牧道:“他和百花樓的思思姑娘是怎麼一回事?”
欽陽連忙擺手道:“夫人,請您明察!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
“你剛才還說了好事將近。”沈牧沉聲道。
“哎喲,是我嘴笨,我該打,該打!”欽陽道:“少爺跟她來往,是向她請教該如何跟心上人求婚呢。”
原來是這樣,沈牧的表情有些窘。
“夫人,您千萬別誤會,少爺對您是一往情深。”欽陽道。
“你們少爺還真是……呵……”沈牧輕笑道:“一個笨蛋。”
真相大白,沈牧懷著異樣的心情回到房間,幫顧昱聞脫掉皺巴巴的衣服,沒再嫌棄他身上亂七八糟的香味和酒氣,貼著他睡下。
為了不辜負他這幾日的努力,沈牧決定看看他要怎麼跟自已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