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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就到了郡主冊封大典的日子。
一直鮮少出門的李佳楠這一次卻是特意央求了李承載帶著她一起入宮觀禮。
李承載雖然訝異於她會有這樣的要求,但是也沒有拒絕。
能讓外人覺得她們姐妹親睦這原本就不是壞事。
*
宮內的冊封大典很是盛大煩瑣。
葉蓁提前幾日就在教習嬤嬤的指引之下學習各種禮儀了。
可是即便如此,到了現場的時候,她還是緊張到指尖發麻。
一步步按照儀制走著流程,眼看著沒有出什麼差錯,葉蓁懸著的一顆心也逐漸平復了下來。
一直到走到了李元璟的面前,近距離地看到坐在龍椅之上的少年天子,葉蓁一顆心這才再次跟著跳亂了節奏。
今日的葉蓁難得的一身盛裝,妝容精緻,讓她比平日裡更添了幾分嬌媚。
李元璟看著近在眼前的人,眼底明明波濤洶湧,卻也只能強忍著情緒,沒事人一般地看著。
就在葉蓁準備拜謝天恩的時候,不遠處一人匆匆地趕了過來,湊在了李元璟的耳邊低聲耳語。
李元璟臉色這才猛地變了,眼中帶著幾分冷意掃向了葉蓁,緊接著看向了李承載。
“皇叔可確定眼前這人當真是您的女兒?”
“她可有憑證?”
李承載沒想到李元璟會突然問這些,趕忙出聲道,“回陛下,臣很確定。”
“她有臣跟她母親定情時留下的玉佩,她的出生也對得上。”
李元璟聽著李承載的話,微微點了點頭,但是還是再次出聲道,“皇叔覺得她會不會是知曉您過往的那些事情,然後故意拿這些來冒認的呢?”
“剛剛有人說見過清平郡主,是一位罪臣之女,皇叔可想一辨真假?”
李承載看著李元璟此刻的模樣,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當眾為難。
如今被他這麼為難,李承載自然不可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他知道李元璟只怕是看出了自己的那些心思,所以故意想要壞了這樁事情。
即使如此,他就是豁出去了葉蓁,也要讓他感受一下這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所以在李元璟這句話話音落下之後,李承載便沉聲道,“若是有證據,那臣自然是要一辨的,若是有人敢冒認郡主之事,那自是不可輕饒!”
李承載這句話出口,葉蓁能明顯地看到李元璟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不安。
大概是感覺到了他對自己還有那麼一絲的在意,葉蓁心中竟然跟著升起了一絲暖意來。
但是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李元璟也沒辦法收回自己的話,只能讓人去把人傳喚了上來。
葉蓁就這麼站在人前,被人當展覽品一般這麼展示著。
說她是郡主的人不是她自己,如今說她不是的人也不是她。
身份低微,就連欲加之罪,她也沒有替自己辯解的可能。
好在這一點她早就已經看穿了,所以這會也尚且能淡定自若地等著他們的批判。
沒一會,一箇中年婦人就被人引著到了人群中央。
看著李元璟等人,那婦人急急跪了下來,磕頭行禮。
“就是你膽敢質疑郡主身份?”
李元璟帶著幾分威嚴的這番話傳來,那婦人這才趕忙抬起頭來,目光在葉蓁身上認真看了看,然後瘋狂點頭。
“回皇上,這,這哪裡是什麼郡主,這是罪婦的女兒,葉蓁啊。”
在那婦人這句話出口的一瞬間,葉蓁也跟著看了過去。
那些屬於這具身體的記憶迅速復甦。
“賤人生的賤皮子,還想吃這麼好的東西?”
那婦人搶下了孩子口中的吃食,丟給了一旁的狗吃。
“讓你洗兩件衣服,洗到現在還沒洗乾淨,成日裡就知道躲懶!”
拍打衣服的板子一下一下拍打在了那女孩的身上。
寒冬臘月,本就因為洗衣服冷得渾身發抖的小丫頭沒吃住這幾下,昏死了過去,等她再醒來的時候,等來的卻是她的生母小娘的死訊。
許多年以後,那丫頭才知道當年她差一點死掉了,她小娘為了救她,要去請醫師,那惡毒的嫡母就要將她小娘發賣了,換銀兩。
她小娘為了孩子,同意了,被賣入了勾欄之中,在知道女兒沒事的當天就投了湖。
……
這些記憶突然一起湧來,葉蓁心底的怒氣瞬間洶湧了起來。
她是真的沒想到這世上還能有這麼惡毒的人。
而如今這十惡不赦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站著。
葉蓁是個共情能力很強的人,心底的那些記憶和仇恨讓她真的很想上前去狠狠踹眼前的人一腳。
但是她知道她不可以。
若是此刻她真的上前踹了眼前的人,那無疑就等於是在告訴身邊所有人,她果然不是李承載的女兒,果然是眼前這個婦人的女兒。
否則兩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又哪裡來的仇怨。
這麼想著,葉蓁滿眼無辜地看向了身側的人,認真出聲道,“我叫李貞貞,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婦人看著葉蓁居然敢不認自己,眼中下意識地露出了一絲恨意來,但是下一瞬又極好地掩飾了起來。
她看著葉蓁出聲道,“蓁蓁,你不認母親了嗎?我是母親啊。”
“好,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認我,你眼裡只有你小娘。”
“你小娘的墳如今要動遷,說是要她的血脈前去才行,你也知道,她只有你這麼一個血脈,若是你不去的話,那我們就只能讓道士破土了,只怕會攪得你小娘魂魄不安。”
葉蓁聽著那婦人的一番話,臉色大變。
就在那婦人以為自己要成功了的時候,就聽著葉蓁出聲道,“荒唐,皇上面前,你怎可如此胡言亂語?”
“有辱聖聽,你可知該當何罪?”
那婦人被葉蓁的話嚇得一個激靈,隨即趕忙磕頭認罪,“皇上,罪婦只是唯恐她犯下大錯,一時情急,但是罪婦真的能證明她就是罪婦的女兒,不是什麼郡主。”
“她的右後腰處有一處巴掌大小的疤痕,是她小時候貪玩摔在銀碳爐上燙出來的。”
聽到她提到那塊疤,葉蓁眼底的恨意越發深了幾分。
那塊疤痕確實是在銀碳爐上燙出來的不假,可卻不是她貪玩。
而是她捨不得小娘留給她唯一的念想被嫡姐搶走,而被她們母女讓底下的婢女生生按在了那碳爐之上。
葉蓁正想著,就看到柳嬤嬤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了,“請隨老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