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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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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晃晃悠悠,駛向了那家連名字都沒沒有的孤兒院。李十三開車很穩,正如他的為人處世一般。

車子很快便到了一座外表牆皮是灰白色的的大院前,院牆很是厚重。在那沒有特色的外牆的內部結構中,是一根根縱橫的鋼筋。並且高度也比其他的院落高一些。

而院落內的建築則是乾淨且整潔的,三座好像是由長方體和三角體結合起來建築就矗立在院落的尾部。最引人矚目的是。

院落裡有一塊相對於房間來說佔地面積很大的空地,如同地震中的避難場所一般。儘管這裡是老城區,但是院子裡的三間小屋最高的就建了兩層。

這一切都是為了防震,不錯,就是防震。

這院中的所有人,在這世界上,也只剩下院中的其他人可以相互依靠。一次地震,如同開玩笑一般,將他們的親人帶去了天國。

僅留下人間的幾朵殘花,李十三和溫柔年齡年長於其他孩子,便擔當起監護人的職責。原本他們二人可以選擇拿著官家的救濟款,在自家父母留下的土地上度過殘破的一生。

但是當他們看到剩下的幾名孩子在官家的福利院中如同行屍走肉時,他們不忍。

便將他們接回來在此安定下來。

溫柔與李十三年紀相仿,她是李十三從地震廢墟中背出來的。李十三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從小就在老城區吃百家飯。也跟著鄭紅豆的父親,鄭屠夫學過殺豬,可以說這條街上都是他的親人。

小時承蒙前人之蔭,長時便護後人之苗。李十三的想法很簡單,護著這些孩子長大成人,以報老城區眾人的哺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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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緩緩的停在了院門口,李十三提著大包小包走近了院門,以三長兩短的敲門聲。過了片刻,一個肥呼呼的頭伸了出來。

“十三哥。”小傢伙驚撥出聲。

趕忙把院門完全敞開,又是從李十三的手裡接過了較小的一個包裹。

一進門,李十三便被幾個孩子圍住了,手上的包裹也是被爭著提了過去,李十三隻留下了那個連衣裙。

李十三的憨臉上展現了幾分笑容,隨著孩子們將包裹開啟,發現竟然是新衣服,紛紛歡呼起來。

他又看向孩子後面的那道身影,她坐在輪椅上,一隻手還捧著一本書,穿著洗的有些發白了的淡藍長裙,扎著簡單的低馬尾。沒有穿戴任何首飾,臉上也未並無粉黛,眉眼之間略帶憂鬱。

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乾淨,但是那雙眼確是像能夠穿透人的內心一般。

“回來了。”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她的聲音也如同春水一般溫柔。

李十三走了過去,自然的將書本接過,又將手中的連衣裙遞給溫柔。

“送你的禮物,慶祝一下我們又收穫了四個月的生活費。”李十三的語氣中有難掩的喜悅之情。

溫柔沒有拒絕,將連衣裙抱在懷中,一隻手拂過李十三同樣洗的泛白的衣服。

“又沒給自己買?”溫柔的話中略帶幾分嗔怪。

“天天去給他們殺豬,沒必要。”李十三推著輪椅,帶著孩子們走向居中的那座小屋,那是他們的食堂兼廚房。

在路上,李十三突然開口問道:“柔,你覺得最近的天氣熱嗎。”

溫柔一頓,回道。“孩子們都說很熱,我沒什麼感覺。”

李十三眉頭一皺,剛才他在街道上發現很多人穿著短袖短褲。可是這還不到夏天,氣溫怎會如此異常。

“要變天了嗎。”溫柔的頭微微一抬,問道。

李十三頭低了下去,看著溫柔的眼說道:“希望別變得太快。”

簡簡單單一頓飯過後,李十三走向院門外他說去買點食物,菜市場離這裡很近,走幾步就到了。

路上他發現一堆人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還有幾輛急救車和消防車停在一邊。

“哎呦喂這房子怎麼就塌了。”

“這裡邊的人怕是一個都活不下來吧還有你看這房子塌了之後下面,怎麼都是這種像是紅色苔蘚一樣的東西。”

聽著人群之中傳來的話語,李十三不由的心頭一震。

經歷過一次地震的他,對於這種房子的坍塌極為敏感。並且紅色的苔蘚也是令他心神不安。

憑藉著強健的體魄和一米九的身高,李十三擠進了人群之中,他看到了一座二層小樓的廢墟,以及廢墟的邊緣伸出的紅色苔蘚。

先前在王家堡那種急切的不安的感覺在此刻被無限放大了,他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就是對這種紅色的不知名物體,有一種恐懼感。

這種恐懼甚至壓過的地震給他帶來的後遺症,他沒有理會人群的罵罵咧咧,又擠了出去。

他還抱著最後一點希望,走向了菜市場。

來到肉攤之前,如同他的預感一樣。那那肉果然充滿怪異,在那肉的上面不斷蠕動著,如同紅色苔蘚一般的生物,但是人們好像意識不到這種怪異之感。

菜市場的其他人都穿著短袖,還只有他彷彿脫離的季節一般。不,應該說他更像是脫離了世界。

在他眼中那些肉泛出了紅色的光芒,上面竟然還出現了他熟悉的漢語,一個個字像是咒語一樣分佈在肉上,“寄生”“感染”“增強”,這一個個詞條就這樣刺眼纏在那塊肉上。

而那一個個穿著短袖的人身上則寫著“寄生者”“潛伏期”。

李十三扭過頭去,腳下失去了來時的力量。甚至還不小心踩空了一腳,忽視了一路上其他人異樣的眼光。

他跌跌撞撞的又走了孤兒院,其他孩子都午睡了,他直奔向溫柔的房間。

“柔,我好像病了。”李十三眼中充血,跪在溫柔的腿邊,粗壯的胳膊直接摟住了溫柔的腰。

此時溫柔正坐在輪椅上,靠著桌子寫著什麼。

被李十三的動作和話語嚇住,溫柔將李十三的頭摟住。

“你要是病了,我便陪你,等你痊癒。”溫柔以不似平時的堅定語氣說道。

李十三聽著溫柔的話,頭一偏,昏死過去。

而他們不知的是,就在此刻,世界正有無數的礦井與房屋發生崩塌,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在崩塌後的廢墟上,長滿了紅色的如同苔蘚一樣的東西,他們散發出無數的孢子,飄向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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