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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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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下班的時間點,街道上車滿為患,大家好像一隻只螞蟻,拼命的聚在一艘孤舟之上,抬起頭,這座城市的月亮安靜的觀望著這一切,回過頭,是滿地躁動的人流,我又想到了爸爸以前的溫柔和可靠,他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呢?世界好像總是割裂的,就連人性也是。

一陣刺耳的汽車鳴笛聲將我從晃神中拉了回來,第一次騎車的我,在密集的車流中歪歪扭扭,卻始終無法直線前進,我索性下了車,吹著晚風推行了起來,這倒也不失為一種享受。

……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我的眼前終於出現了“鬱金香路”的站牌,望著眼前沒什麼行人的巷子,我又騎上了腳踏車。

雖然這是第一次騎行,但好在我從小就練習舞蹈,經過幾分鐘的學習,靠著自身的平衡感,我已經能比較熟練的騎行在這條並不寬的小巷子裡了,而江橋的老屋子,也漸漸的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

我將車慢慢的停在了屋子門口,隨後朝屋子裡看去,緊閉的大門告訴我,江橋的表白之行還沒有結束,於是我又動了翻他院牆的心思。

四下觀望過後,確認了沒有人在附近,我便捲起了自己的長裙,隨後一個借力便爬上了那一人半高的圍牆,正準備往裡跳時,忽然傳來了江橋的聲音:“幹嘛呢?幹嘛呢?……”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一跳,差點沒掉下去,緊張之餘右手往牆壁上一撐,才堪堪穩住身形,接著便恢復了我一貫的瀟灑姿態,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江橋,回他道:“活動活動筋骨。”

江橋又咋呼的衝我喊道:“還真沒浪費你這雙大長腿……你給我下來,小毛賊!”

“就不,翻都翻了。”

“有能耐去中華門翻古城牆啊,翻我家這小破院有成就感嗎?還他媽這麼橫!”

“就橫,就愛翻你家小破院。”我說著便縱身從牆壁上跳了下來,然後坐在了小院的石凳上面愜意的扇起了小風。

江橋一臉不忿的開啟了那扇對我來說沒什麼存在感的大門,然後回過身繼續一臉不忿的看著我……

“你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嗎?”

江橋拖著怨婦的表情對我說道: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踩著七彩雲朵從天上飄下來的,誰知道是提著裙子翻院牆過去的,你太讓人失望了……我都懷疑,要是有個狗洞,你會不會圖省事兒,直接就貓著腰鑽狗洞了……汪汪汪!”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假設搞得有點沒回過神來,懵了一下才對他說道:“你也欺人太甚了,笑我是小狗,對吧?”

“啊對。”

我非常氣憤的對他說道:“江橋,你真不是個東西,轉眼就忘記我對你有多好了,如果你領情的話,就該給我留把鑰匙,讓我堂堂正正的進你的院子。”

“你要再對我好點,我是不是還要在房產證上加個你的名字啊?……這是什麼邏輯!”

“你真沒有人情味!”

我被他氣的夠嗆,於是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拿起了石凳旁邊的一盆白色鬱金香,一副要辣手摧花的派頭。

江橋被嚇的一哆嗦,飛快的從我手中奪走了那盆鬱金香,用自己的身子擋住,說道:“有話好好說,咱們可別動手啊,我告訴你,私闖民宅已經是罪,再毀壞財物,那就是罪加一等。”

我又拿起了另一盆不認識的花,作勢要揪壞它的樣子,隨後威脅江橋:“快和我道歉,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

“真新鮮,見過拿人當人質的,用花威脅別人的還真沒見過,真是讓我長見識了。”江橋依然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笑容。

我又將手上的動作用力了幾分,再稍加用力便能對花造成真實傷害,這時他才緊張了起來,趕忙攤開了雙手,對我說道:“我錯了……我錯了,請你手下留情。”

我這才放下了這盆好看的花,然後仰起頭看著他。

就在我們互不相讓的對峙時,天氣突變,只是一瞬間便風起雲湧,雷聲也透過烏雲響了起來,我再顧不上和他鬥嘴,趕忙抱起院子裡的盆栽放到了屋簷下,而那些玩鬧間的小矛盾也就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小雨而化解了。

我們就這麼站在屋簷下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一陣冷風吹過,我打了個冷顫,隨後身子也漸漸的有點發冷,這時我才發現,衣服因為剛剛在小雨中搬花,已經被浸溼了。

我環抱著胳膊,轉過頭對江橋說道:“江橋,衣服溼了好冷,我得洗個熱水澡。”

江橋木訥的看著我,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那你趕緊回去吧。”

我:“……”

對於他的腦回路我倍感無語,稍稍緩衝了下,才組織語言對他說道:“江橋,你還有一點做人的同情心嗎?我的衣服都能拎出水了,你要我這麼走回去,是想我凍死在路上嗎?”

這時他好像才回過了神,說了句“哦,也是”便帶我進了屋子,隨後拿了一套對我來說比較寬大的男士衣服。

我接過了衣服,準備進衛生間時,突然想到今天買胸針的事,於是向他問道:“江橋,你今天和陳藝表白成功了嗎?”

“你趕緊洗澡,彆著涼了,不該問的不要問。”江橋一邊說著一邊將我推進了衛生間,非常不願意說起這個話題。

我確實已經非常冷了,見他不願意說,也就沒有再多問,關上了衛生間的門便開始洗浴。

……

痛快的洗完熱水澡,我出了浴室的門,屋外的雨也已經小了很多,我順著沙發看過去,江橋正一臉沉醉的看著手機,我滿是好奇的朝他走過去,靠近時才發現,他不止沉醉……還時不時對著手機螢幕露出非常痴漢的笑容……

我更加好奇了,於是趁他不備一把奪過了手機,這才看清了上面的內容。

原來是陳藝在自己的微博上感謝了他送的禮物,甚至還用“親愛的”來稱呼他,怪不得會笑成這樣。

“哼哼,江橋,我的眼光很不錯吧,陳藝都發微博了……以後,你可得對我客氣點,假如哪天你走狗屎運追到了陳藝,最起碼有我一半的功勞!”我一隻手晃著手機對他說道。

“你給我安分一點,穿著個腰都能兜住你胸的大褲衩晃來晃去,像不像跳大神的?”

我將手機還給了他,卻沒有回話,而是用一種看穿的目光盯著他,他則點上一支菸,很不自然的避開了我的眼神。

我沒有再說話,房間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江橋抽著一根心事重重的煙,我則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頭看著窗外的小雨,此刻,我們似乎都有很多無法訴說的心事,這是我第一次在這間老屋子裡也有了一種憂傷的情緒,可我不知道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是因何而起。

屋外的雨已經停了,房簷上的水珠卻還在滴滴答答的拍打著門口的石板路,一秒一拍,一秒一拍,聲音像極了穿著高跟鞋的女人走在這條老巷子裡。

“咯,車還你,油給你加滿了。”最先開口的是江橋,他已經抽完了那支菸,於是拿出車鑰匙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先開吧,反正我也不怎麼用。”

“這是你的車?”江橋一臉驚愕的看著我。

我這才回過神來,好像之前跟他說過這是朋友的車。

“啊,你說什麼?”

“你不是告訴我這是你朋友的車嗎?剛剛又說你不怎麼開,該不會是你自己的,和我玩低調呢?”

“我朋友的車,我當然不怎麼開了,這邏輯不對嗎?你要不需要就還給我。”

我說完便有點心虛的從他手中奪過了車鑰匙,不想再這個話題上多聊。

“莫名其妙。”江橋嘟囔了一句,我卻失去了再和他鬥嘴的興致,就這麼聽著一拍拍很像高跟鞋走路的雨滴聲。

忽然,院子的門被人推開,打著傘的陳藝就這麼出現在了我和江橋的面前。

我看著她腳上的那雙紅色高跟鞋,才意識到好像剛剛的聲音並不是雨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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