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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懷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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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睜開雙眼,就看到了站立著的孫景昂,他驚訝道:“昂哥,你怎麼來了?”

孫景昂猶豫了片刻,他思考著到底要不要說,但心底實在癢癢的,就像大伯母以前養的那隻貓兒撓他手心的感覺,忍不住問道:“玉弟,可否、可否讓我看看那塊寶玉……”

“你放心,你放心,我就是看看,絕對不摸,祖母說過那可是你的命根子,是萬萬不能碰的。”

金玉笑容明媚,爽快點頭道:“當然可以啊,昂哥摸摸也沒什麼的,就悄悄地摸,沒人知曉的,我視昂哥如知己好友,昂哥不必妄自菲薄。”

說完他示意蘭兒出去一下,金玉雖只和小堂哥相處不過一日,但小堂哥的秉性他還是知曉的,要是有人在此,他必不會舍下臉面的,也不好意思摸了。

他這塊玉摸摸真的沒什麼的,那都是王氏和孫老太太為人小心,故意宣揚的。

再說他也有和孫景昂打好關係的意思,他瞧著小堂哥雖性子霸道,錢氏對這個小兒子太過寵愛,但本心還是不壞的,瞧著也挺可愛的,他不想叫小堂哥日後長成一個紈絝子弟模樣,也不想叫他性子左了。

蘭兒雖不願,也不想叫孫景昂摸金玉的玉,四少爺看著就是個霸道的,要是摸壞了可怎麼辦,他們哥兒就不好了。

但還是聽從金玉的吩咐,站在碧紗櫥外,緊緊貼著,害怕孫景昂對金玉不利,自己好隨時進去解救哥兒。

金玉深諳御下之術,王氏出身世代官宦人家,從小就被教導著做一個官家娘子,這樣的都是家常便飯,金玉瞧著便也會了。

孫景昂聽後淚眼汪汪,感動於玉弟對自己的赤子之心,可自己只想著要玉弟陪他玩,實在不是正人君子!

他心中唾棄自己良久,還是躊躇著摸了摸金玉早已從衣領裡拿出來還帶著他體溫的玉,他盯的目不轉睛,光澤透亮,摸起來也暖暖的,他好奇問道:“玉弟,為何這玉還這樣暖和,莫不是沾染了你的體溫?”

金玉看著盯著玉頭都不抬的孫景昂,笑著回答他的問題,“昂哥這問的好!這玉冬暖夏涼,這冬暖你今日是體會到了,夏涼昂哥卻沒有感受到,真是遺憾啊!”

金玉濃密好看的眉頭皺著,彷彿感受到了很大的遺憾。

孫景昂摸了一會就戀戀不捨地放開了,祖母說了,這可是玉弟的命根子,他還是少摸為好。

恰巧聽到金玉說的那番話,也是皺眉道:“是極是極!玉弟說的是,我是感受不到了。”

金玉聽著小堂哥轉彎不過來的話,還是笑容清淺,“昂哥可別忘了,夏日的時候我要是來棠鎮的話,昂哥不就能親身體驗一番了……

昂哥想想啊,就是在夏日炎炎的時候,你用多少冰都不行,用多了冰長輩們還不樂意,拘著你不叫用,還容易生病受寒;

不說得喝那苦藥汁子,昂哥可不知曉啊,淮陰的大夫們都喜在藥湯里加黃連,苦起來都不想要自個兒的舌頭了!

就還要發燒悶汗,大夫們叫你大熱天的蓋一床厚厚的被子,美其名曰悶汗,汗發出來了病就好了,那滋味,有過一回肯定就不想了。

但我這塊玉啊,卻能讓我不必面臨這諸多不好,我幾乎夏日裡都不用冰的,我這塊玉卻能讓我通體生寒,比多少冰都涼爽!”

孫景昂羨慕地道:“可惜這玉只有你帶了才成……我也好想有一個啊。”

金玉也感慨這玉也不知王氏從哪得來的,如此冬暖夏涼之功效就足夠讓人趨之若鶩了。

王氏早年怕懷璧其罪,還編出來一個小故事。

說是有一日孫正溪生病了,渾身發冷,顫抖不已。

三歲多的金玉想給父親一些溫暖,就想起了自己的寶玉,他就不顧眾人反對,正當他將玉掛在父親的脖頸上,霎那間光芒一閃,那玉就變成了普通模樣,甚至表面還出了一絲裂紋!

王氏等諸人都嚇壞了,但金玉孝順父親,還是給父親戴上了,但玉也不再溫暖,而變得冰冷刺骨,和石頭一樣冷硬,不復從前的光澤瑩潤。

王氏就勸金玉把玉再戴上,那是他的命根子,金玉一看那玉對父親完全沒用,就只能自己先戴上。

如果父親並沒有因此好轉,而他也倒下了,那才是真正的不孝了。

金玉剛把玉戴在自己脖頸上,玉從金子鑲上去的部分竟恢復了!

王氏是欣喜若狂,後那塊玉就恢復了瑩潤的光澤,與以前也沒什麼兩樣,也溫暖起來了。

事實證明這玉只有在金玉身上才有他的功效,在旁人身上就會變成一塊又冷又硬的石頭,還重得很。

後來不知是不是金玉太孝順感動了上天,也不知是不是回春堂的大夫太妙手回春,反正各說其詞、眾說紛壇,不過僅僅半天,孫正溪就痊癒了!

這個故事一出,是沒有再忌憚竊取金玉的寶玉的小人了。

畢竟在講究君權神授,天人感應的封建社會,人人對神明都有敬畏之心。

豈不聞秦始皇的傳國玉璽上都刻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篆字?

這個想法還是王氏和孫正溪一起配合的。

金玉也不想要懷璧其罪,那日日夜夜他都是不安心的,但是二十四孝的第一個故事就是虞舜孝感動天啊!

沒成想上古時期有虞舜孝感動天,今大梁國有金玉孝感動天。

金玉一個不察,就又拿了舜的劇本。

孫景昂又想到金玉說淮陰的藥汁子苦,也跟他倒苦水,“沒想到玉弟也覺得藥汁子苦呢,棠鎮的藥汁子也苦,我不曉得他們放不放黃連,便也是苦極了,要是放了黃連這麼苦的話那叫我還能接受,要是不放黃連就很苦的話,那放了黃連豈不是更苦了……”

他說的驢頭不對馬嘴,金玉卻不覺得聒噪,反而覺得小堂哥真是可愛。

一會兒孫景昂又想著玉弟說的話,眼睛一亮,“玉弟是說、是說夏日裡也來嗎?”

金玉道:“自然來,來瞧昂哥的,我與昂哥一見如故,還想著來找你玩,也叫你感受感受這玉夏涼的功效。”

孫景昂樂呵呵地笑著,喜滋滋地想玉弟還是把他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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