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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子也款款進來了。
甲班裡的學生都是天賦之人，也都已得了秀才功名，林夫子授課也不必再講那些基礎的四書五經，而是開始講些更深奧的。
就比如他們這節課就要論“性善論”還是“性惡論”。
“性善論”是儒家學派的孟子提出的，他認為人生來就有四心，所謂“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和“是非之心”。
而“性惡論”是儒家學派的荀子提出來的，他強調人應該後天學習“禮”。
林夫子這節課就是討論這兩個論，不說誰對誰錯，只是舉例子來驗證。
……
下課後，周衍就拉著孫唯說要去後面看那棵杏樹。
孫唯早就聽說了這個杏樹了，正值春日，正是杏樹開花的好時節，淮陰學堂裡的學子們下課了就爭相去看杏花，更有調皮的直接抱著樹幹搖晃起來，叫同伴們觀賞這場杏花雨。
孫唯拉上清風一起，周衍還和他抱怨，“這幸虧是四月，不是仲夏杏樹結果之時，要不然我瞧著他們心思都不放在讀書上了，只想著酸甜可口的杏了！”
孫唯扭頭道：“你不也是饞得很嗎，我瞧啊，要真是仲夏之際，第一個跑去摘杏的準得是你！”
周衍撇撇嘴，伸出腳佯裝要踢他，“你這個孫小五，慣會取笑我！”
孫唯往清風背後一躲，“清風，到你保護少爺的時候了！”
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來到了後山那棵杏樹旁。
已經有很多人站在那裡了，孫唯幾年一直在淮陰學堂讀書，和這些人都是熟識，眼下就有很多人瞧見他過來了就和他打招呼。
“明哥兒，衍哥兒你們可來了，我原想著去甲班找你們來著，但又懼怕林夫子。”
說話的是孫唯和周衍的發小夏以庭，他爽朗地笑著，將手搭在孫唯肩膀上。
孫唯笑著推他，“你便是因為懼怕林夫子而不去找我們，咱們的友情如鵝毛那般輕嗎？”
夏以庭知曉他是開玩笑，攬著孫唯就朝杏樹那邊走去，“明哥兒，你可莫要冤枉我，我是給你們摘杏花呢！”
說罷他就去搖晃那杏樹，杏樹嘩啦啦地掉了一地。
眾位少年們都笑作一團，紛紛去接那杏花。
夏以庭卻阻止他們，“這樣不好不好，太普通了，我們要叫這杏花頗有寓意。”
他眉眼含笑，挑眉看向孫唯。
孫唯笑看著他，這個夏以庭，慣會譁眾取寵！
夏以庭將地上掉落的杏花撿起來，然後大步流星地走近孫唯，將杏花放在他肩頭上。
“諸位你們看，明哥兒可是咱們淮陰學堂裡的天才少年，最是風流倜儻，不過七歲便已得了秀才功名，更是引得無數姑娘小姐傾心以待，咱們可要沾沾這少年英才的好氣運！”
聽了這番話，那幫同窗少年們更是蜂擁而至，他們正值青春，最是想著貌美少女的時候，可不得心思浮動。
孫唯的鵝黃色衣裳上都是杏花花瓣，頭上也有樹上散落的杏花。
周衍瞧見這一幕，笑著道：“孫小五，你這樣風流俊秀，說不定日後都送你一個‘杏花郎君’的名號來！”
孫唯可不是那等傻站著不動的人，他笑容如朝霞，“你們都狹隘了，瞧我給你們摘杏花。”
“讓你們瞧瞧什麼是真正的杏花雨！”
周衍疑惑，“孫小五，你不會要上樹吧？”
孫唯回頭睨他一眼，盡顯少年風流意氣，“有何不可？”
孫唯這幾年裡不光是讀書還要練習騎馬等技藝，君子六藝那樣官家子弟都要會的更不必說了。
他骨子裡就不是安靜的人，和發小們玩的時候更是無所顧忌，爬樹什麼不在話下。
他找好角度，就踩著杏花樹凸起的部分上去，然後再踩著分枝上去，他爬的不高，只有兩三米遠的距離，就直接搖晃那分枝，讓杏花落滿了下面每一個同窗。
每一個仰慕他的人。
周衍用手擋著額頭抬眼望去，孫唯笑容爛漫，風流瀟灑，他身上頭髮上都是杏花，是那樣的驕矜肆意，少年爛漫。
孫小五他從來便是這樣，這樣的意氣風發、鮮衣怒馬。
夏以庭也抬頭瞧孫唯，不過他並不畏光，眯著眼睛向上望去，笑容爽朗大方，大喊道：“明哥兒，你等著，我也要上樹！”
他就喜愛和明哥兒玩，傅榕那樣的冷漠，哪有明哥兒鮮活、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