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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章 陸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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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冷清的還有陸家,陸震霆和長子都在忙著傅家的案子。

陸戰在京畿大營,卻被唐坤給扣下了。自從在唐爺爺口裡得知陸家的意思後,唐坤就沒給過陸戰好臉色。訓練的時候,也是下了狠手,如果不是看在陸戰年紀還小,不敢太過,怕傷了身體,唐坤還可以更狠。陸戰根本不知道緣由,但是能感覺到唐坤看他不爽,所以,當別的一起訓練的隊員都放假回家了,唯獨他卻被留了下來,也沒敢問。

陸家這邊就只有陸老太爺和老太太,陸夫人,大少夫人還有陸言一起吃,因為陸老太太看陸夫人和大少夫人不順眼,所以,這飯吃的更是沒意思。

陸言倒是吃的盡興:“娘,這個臘味真的不錯,嫂子,唐家送年禮的時候,特別囑咐了,你不可以多吃的,味道雖好,咱們都要少吃。”

“就屬你吃的最多,還有臉說別人。”陸夫人說了女兒一嘴,也忍不住又夾了一筷子。

“父親,這個肉要少吃點,要適量,不然,對身體不好,有點鹹。”陸夫人看著陸老爺子光吃臘味,不吃別的,是小心的說了一句。

陸老爺子點點頭:“我知道,但是管不住嘴啊,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高興一天是一天,今天就不拘著了。”

陸夫人沒轍,給了陸言一個眼神,陸言馬上裝了一碗湯給陸老爺子:“爺爺嚐嚐這湯,鮮美極了。”

“哼,你別騙我,我不信,不喝。”

“您確定不喝,那好,都留給我,我喝,這可是二皇子都要不來的東西,可惜了,您沒有口福。”說完,陸言把湯碗挪到了自己跟前。

“你這麼說,那我得嚐嚐,都知道二皇子是個愛吃的,他的口味肯定錯不了。”

老爺子搶過湯碗,嚐了一口,“嗯,美味,再來一碗。”

陸夫人笑了,給大兒媳也裝了一碗湯:“玉簡,你再多喝點,”

“謝謝母親,我自己來吧,這個湯我可是喝了不少了,總覺得喝不夠似的。”玉簡說著接過湯碗。

老太太看著大家都在喝湯,就是沒人給她裝湯,是又怒了:“歐陽蘭惠,你什麼意思,每個人都有湯喝,就沒有我的份?”

陸夫人連忙裝了一碗湯給老太太:“母親勿怪,我是怕您嫌棄,畢竟,這個竹蓀也是唐家這個泥腿子家送過來的,臘味您一口都沒吃,我以為您也看不上這湯呢。”

這話說的,老太太氣的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乾脆不吃了,“不吃了,氣都氣飽了。”說完,放下碗筷就走了。

“母親,祖母?”大家有點無奈的看著老太太。

陸老爺子根本不受影響:“咱們繼續吃,不要理他,餓不著她。大過年的,不要和她置氣。”

陸夫人聽了,也就不理了,反正他們的關係從來沒有好過,現在連表面功夫也懶得做了:“父親,您少吃一點,免得積食了,臘味和竹蓀我給您留了很多。”

“嗯,嗯,就這一餐啊,就一餐。”陸老爺子嘴上說著,卻沒停。

大家看著都笑了。

這邊陸夫人等人剛剛吃完,還沒下桌,陸老太太帶著丫頭嬤嬤們又過來了,指著陸夫人大罵:“歐陽蘭惠,是不是你搞的鬼?”

陸夫人看著老夫人,面無表情:“母親這樣沒頭沒腦的質問,倒是問住我了,發生了什麼事?”

“哼,你別和我裝,舒姐來信說,年前就會來府裡,怎麼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是不是你把人藏了起來了?”

陸老爺子剛要離開,看著老太太帶人氣勢洶洶的過來,就又坐下了,越聽越凝眉,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範小芳,你鬧夠了沒有,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非得今天鬧,還有,那個什麼舒,她真的是你的遠房侄孫女嗎?我記得你的家人都死光了,怎麼又冒出個遠房侄孫女,你有沒有想過,是不是被人給矇蔽了?”

老太太被老頭拍桌子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開始炮轟老頭:“死老頭子,盼著我們孃家人都死光了是吧,你安的是什麼心,是不是……”

聽著老太太喋喋不休,老頭又大吼一聲:“住口,既然你想知道舒姐是怎麼回事,那麼,就好好等著,聽著。”

“大媳婦,不用等陸震霆回來了,也不用管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把這事解決了吧,不用看在誰的面子上,誰犯了我陸家的家規,都按規矩處理。”陸老頭說完,看了看老太太旁邊的丫頭嬤嬤,坐了下來。

“你們什麼意思,舒姐還真的在你們手裡啊,好啊……”老太太舉著柺杖就朝陸夫人打過來,被陸夫人身邊的丫頭一把抓住。

“反了,反了啊”,老太太氣的指著陸夫人說不出話來。

陸夫人看著老太太說道:“確實是反了,不過是誰反了,還不一定呢,是不是,範嬤嬤。”

老太太身邊的範嬤嬤在老太爺說話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可能敗露了,聽到陸夫人這麼說,是撲通一聲就癱坐在地上:“老奴,老奴不知夫人這是何意?”

“不知?好,我會讓你知道的,來人,把人帶上來。”

幾個五花大綁的人被扔了進來,兩個成年人,一個大姑娘,兩個十來歲的小子。

範嬤嬤再也不憋不住了,是爬到陸夫人腳下,“夫人開恩,老奴知錯了, 夫人開恩啊,都是老奴的錯,和他們無關啊。”

“你是說他們是無辜的?”

“這?”看著陸夫人的輕蔑的眼神,範嬤嬤是真的後悔了,這個當家夫人比老太太高明太多,不是他們能算計的。

又哭嚎著跑到老太太那邊,抱著老太太的雙腿哭到:“小姐,小姐,救命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您看在咱們主僕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老太太看到被捆的人,又看了看範嬤嬤,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說?”

老太太是胡攪蠻纏,但是也不是真傻,事情都這麼明顯了,她再看不上陸夫人,也不能現在找茬:“範嬤嬤,還不說嗎?行吧,你們呢,你們誰來說說?”

被捆的人嘴裡賭的布被取下來,都不吭聲。

陸夫人指著被捆著的大姑娘說道:“母親,這就是你的遠房堂侄孫女,範舒。”

老太太看著這個丫頭,坐著沒動,也沒出聲。

陸夫人很滿意,開始審問:“範舒,我問你,你真的是老太太的親戚嗎?”

範舒小聲哭著,“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親母親派人把我送到京城,說是讓我來照顧在京城本家的老祖宗。”

“呵”,陸夫人冷笑,

“你父母?那你看看,這兩個人可是你的父母?”

“不是,他們不是。”範舒看都沒看中年夫婦一眼,很快的否認,眼神還帶著一絲嫌棄。

“範舒啊範舒,你祖母和你爹孃為了你犯下如此大錯,你可倒好,為了自己,這還沒富貴呢,就翻臉不認人,再不濟,他們也養育了你十六年,烏鴉尚且知道反哺,你還不如一個畜生。”

範舒聽的睜大了眼睛,“小女不明白夫人是什麼意思?”

“行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你一個奴才秧子,也不配本夫人解釋。”聽到奴才兩個字,範舒的手緊了緊。

“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太太拿著柺杖用力的杵著地。

看著一直哭鬧的範嬤嬤,陸夫人說道:“我來說吧,母親,你看看眼前這人是不是眼熟?他就是範嬤嬤那個死了二十年的次子,範福。”

老太太傻了,看著被捆的中年男人,“抬起頭來”。

中年男人沒動。

“啪”一柺杖就打在了他背上,

“老身讓你抬起頭來”,

中年男人只能抬著頭和老太太對視,

“和範忠長的很像,雖然過了二十年,但是,你’死’的時候也有十七八歲了吧?”

“春枝,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小姐,小姐,奴婢錯了,奴婢知錯了,請您饒了他們吧。”範嬤嬤很是奸滑,一個勁的哭喊,求情,就是不說自己犯了什麼錯,幹了什麼事。

陸夫人聽得很是厭煩:“來人,把他嘴給堵上”。

“嗚……”範嬤嬤被堵住了嘴,還不消停,被陸夫人身邊的丫頭一個手刀劈暈了,

“清淨多了”,丫頭拍拍手,又回到陸夫人身邊當木頭,

老太太看看這個丫頭,又看了看陸夫人到:“你繼續說”。

陸夫人看著地上的幾個人繼續道:“範嬤嬤不甘心自己的子孫一直做奴才,所以,就安排了其次子範福假死,以脫離奴籍。範福假死後,就被範嬤嬤安排在京城郊外的一個叫望京村的地方,範福一家一直在那裡生活,這些年也沒做過什麼太出閣的事情。有了範嬤嬤的幫襯,日子過得比村裡任何人家都好,可是人家不知足啊,範嬤嬤在看到自己的孫女長得還算秀氣,就起了心思,於是就有了範舒是您孃家遠方房堂侄孫女的事,我說的可對?範福,範舒?”

範福跪在地上:“夫人饒命,我們知錯了,我們知錯了,求您饒了我們吧,我們回去後再也不出村了。”

陸夫人看著他:“你說這話,你的女兒可同意,你的妻子可甘心,你也不甘心吧,想著回去怎麼報復我們吧。”

範福聽了連忙磕頭道:“夫人,我們是萬萬不敢報復陸家的,我們只是小民,怎能和陸大統領抗衡。”

“範福,你們不敢報復我家,卻是敢算計我家,是誰給了你們這膽量,有沒有人指示?”陸夫人突然想到,這背後會不會有人要算計陸家呢。

“沒有,不,小人不知道,就是我娘前兩年說我家舒姐長得標緻,讓我們好好給請個先生教一教,說是如果舒姐能嫁到大戶人家去的話,我們也就跟著徹底翻身了,再就沒有了。奧,再就是,前幾天,我娘突然捎信來說,讓舒姐來京城的陸府住一段時間,還給了舒姐一個身份,說是等舒姐嫁進來後,就想辦法給我家兩個小子在御林軍裡給某個差事。我們只是按照我娘說的做的,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陸夫人聽了又笑了,看著範嬤嬤道:“範嬤嬤,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子,好孫女,事情敗露了,都推到你頭上了,完全不顧你的死活,他們都沒有錯。”

又對老太太道:“母親,可是清楚了?”

老太太沒說話,拿起柺杖狠狠的打了範嬤嬤一柺杖:“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我是太放縱你們了,把你的心都給養大了,一個奴才子,敢算計主子,還妄想嫁進來當家作主。”

說完,又走到範舒的面前,看了看:“一個普通的小丫頭,長得不比家裡的丫頭好看,就敢說是花容月貌,你們家都是醜人,沒見過漂亮的人嗎?這等姿色,這等手段,做陸家的奴才都不配。”

老太太一頓罵,把範舒氣的是小臉通紅。

老太太也是被氣到了,也很痛心,“你是當家夫人,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不管了。”說完就顫顫巍巍的走了。

看著老太太瞬間沒了鬥志,陸夫人還是有點擔心:“母親……”

陸老太爺起身道:“你處理這幾個人的時候,順便把家裡的人都清理一下,趁著你母親清醒,趕緊把這件事了結了,不用管什麼人,什麼日子,不然,等你母親胡攪蠻纏起來,更氣人。”說完,就去看老太太去了。

看著老太太走了,跪著的人終於慌了,“夫人饒命啊,都是我娘,找他,都是他蠱惑的我們,我們不能不孝啊。”一直沒說話的範福媳婦毛氏開始哭喊。

“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晚了。”

“玉簡,你也累了,回房歇著吧,等會兒的場面你現在不宜見到。”看到大兒媳挺著大肚子,陸夫人有點心疼。

玉簡笑了笑:“無礙,處置幾個奴才而已,沒什麼可怕的,我和孩子這點膽量還是有的。”

“好,是我們陸家的媳婦”。

陸夫人誇了一句後道:“來人,範嬤嬤,範舒,以奴充主,意圖謀害主家,杖殺,所有人去觀刑;範福夫婦同罪,範福二子,念其年紀尚小,同範嬤嬤其他兒女一同發賣。”

“是”

看著自己真的要死了,範舒也不裝了,“陸夫人,我們現在是良籍,你不能打殺我們,如果我們有罪,請把我們送去官府,而不是你濫用私刑。”

陸夫人看了看範舒,對剛剛醒來的範嬤嬤說道:“就這樣的一個蠢人,你居然敢讓他進來當主子,你真的是找死。”

“淺藍,告訴他,讓他死個明白,不然,還真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小姐了。”

丫頭淺藍背課文似的開始講:“範福詐死後,以望京村二族長家四兒子俞四海的名義登記在冊,因二族長俞長生常年在外做生意,村裡人並沒有幾個人見過俞四海的模樣。在範福一家被帶離望京村時,真正的俞四海和村長,族老等人去了當地衙門報案,假的俞四海良籍已被登出,恢復奴籍,名範福,其所生子女皆為奴籍。”

說完,淺藍對範舒道:“這回可以死了嗎?”

陸言看了看淺藍,想笑,又不能,只能憋著,不知道的人以為淺藍很幽默,其實,淺藍是天生缺根筋,直來直往的性格,不太明白話中話的意思。

範舒聽著,滿臉扭曲的對著範嬤嬤大吼道:“你個死老太婆,害死我了,我好好的小姑娘被你給毀了,我掐死你。”

“拖出去,用刑”,

陸夫人看著範舒就噁心。

“淺藍,去看著點,親眼看到他們嚥氣。”

“是,夫人不用擔心,我讓人把他們火葬。不死都不行。”陸夫人嘴動了動,沒出聲。

陸家這邊在忙著殺人。

唐爺爺和張姥爺找到張達,把事情說了一遍,張達聽後,悄聲的說道:“五伯,據我所知,這個黃家女和陸大統領的長子陸驍有點不清楚,你看要不要把這事給陸大統領說一聲,這黃英萬一和逆黨有關,陸家也好有個準備,也能早點擇出來。”

唐爺爺有點意外:“好了,我知道了,這事該怎麼和麥大人說,你自己掂量,我們先回了,你去忙吧。”

唐爺爺到家後,想了想,寫了一封信,讓人喊來程叔程萬里,“程子,派個靠譜的人把信交給陸震霆陸大統領,記住,親自交到陸大統領手裡,不要經過別人的手。”

“東家放心,我親自去。”

很快,程叔就被帶到了陸震霆跟前,程萬里掏出信,說道:“大統領,我們東家說看完信後就燒掉。”

“替我謝謝唐老,我知道了。”陸震霆揮了揮手,人都退下了,只剩下陸驍了,陸震霆看完信,沒說話,

“爹,怎麼了?”陸震霆把信遞給他:“自己看”,

看完信,陸驍整個人都不對了,“爹,黃英怎麼可能……,也許.....”

“也許什麼?你也編不下去了?現在就是看能不能抓到那個送信的人,看看能不能從送信的人嘴裡問出點什麼了,現在信被毀了,黃家女肯定是死不承認。信裡寫的是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咱們先等訊息吧,你自己心裡有點數。”

“父親,只是個送信的,咱們是不是過於小心了?”

“只是個送信的?!陸驍,你要死,別連累整個陸家,你沒看唐老的信嗎?唐老特意強調送信人功夫紮實,很可能是死士,不是我瞧不上黃家,一個六品官,也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居然和死士有來往,這本身就有問題。陸驍,你好好想想吧,別忘了,你身上穿的是什麼!”陸震霆說完,嘆了口氣就離開了,陸驍一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能在御林軍裡做到五品官,除了老爹的庇佑,還是要有點真本事的,況且,陸驍還是家裡的長子,是經過陸震霆夫婦精心教導的,黃英家的事情他怎麼想不明白呢,只是心裡有點難以接受罷了。

五城兵馬司得到訊息後,立刻拿人,很順利的就把化名為蔡阿才的探子給抓到了,審訊了一天,啥都沒問出來,麥指揮使無奈的把張達叫來想想辦法,張達用上了老爺子教的手段,蔡阿才扛不住了才招。

看著供詞,麥指揮使立刻聚兵,前往各府拿人,同時聯絡了御林軍,在宮裡抓人,沒想到,這個蔡阿才還真的是個人物,安插在各個府邸的探子他居然知道一大半,這下子,又清理出一些老鼠,世道又能清明瞭點。只是可惜,等張達等人問到幕後指使之人時,蔡阿才扛不住,死了。

張達看了看道:“死了,前面打的太厲害了,沒撐住。”

麥指揮使看了看探子,道:“無礙,等這件事了結後,把你的本事都亮出來,教教這幫小子,一群就知道用蠻力的玩意兒。”

“是”

陸震霆接到訊息後,立刻和皇上一起開始了又一輪的清宮,除了蔡阿才提供的四個宮人外,還把平時手裡有人命的奴才也給清了出來。

皇上也要過年啊,這大過年的時候,來了這些事多掃興,所以,這些人也是倒了黴了,當場就被御林軍給絞殺了。

知道蔡阿才沒有供出黃英,麥冬和陸震霆等人商議,不動黃英,先派人盯她。

又一波探子被抓,各個府邸都開始忙碌的清理,每個府裡都怕有逆黨的人,所以,寧可錯殺,不可漏掉。一時間,整個京城的氣氛都很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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