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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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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剛下馬車,就被嬤嬤給拉住了,

“避一避?發生了什麼事?”

叢嬤嬤一臉為難的說道:“具體的老奴不知,老夫人沒說,您還是晚一點親自去問老夫人吧。”

“好吧,”看著叢嬤嬤很是為難,唐九也不追問了,

“我去姥姥家了,吃完晚飯再回來。”

萬家燈火的時候,唐九終於回來了,剛回到堂屋,就見一家人整整齊齊的,除了出嫁的唐霄雲外,都在,唐九嚇一跳:“怎麼人這麼齊,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九,坐,小山寺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唐奶奶先開口,

“奧,就這事啊,那你們幹嘛這麼嚴肅,這事沒什麼,陸戰說他能解決。”

唐九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我沒事,不用擔心。”

張氏看著唐九道:“那個幕後指使封家的人就是陸家的老太太。”

“啊,陸老太太?!怎麼回事?是她要弄死我嗎?”唐九想不明白。

張氏看著懵懂的唐九,嘆了口氣道:“我們得到的訊息是陸家老太太不喜歡咱們唐家,想和封家結親,但是,因為和咱們家已經訂了親,就想這樣一個辦法來。”

唐九一聽,有點發火:“所以,他們家想換一個孫媳婦,就想要了我的命,這是個什麼世道啊,百姓的命在權貴眼裡真的是如草芥,擋了誰的路就要被人家明目張膽的給弄死。”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以後會慢慢的好起來的。咱們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小九,你是怎麼想的,陸家這親咱們還結嗎?”唐爺爺不知道怎麼想的,把問題拋給了唐九。

“當然不……”唐九把話又憋了回去。

改問道:“今天,陸家來人了,他們的意思如何?無論是咱們先提退親還是他們先提退親,我都無所謂。名聲什麼的,不是那麼重要。”

“名聲怎麼不重要了,你就是因為這個名聲被害了幾次了,還不重要。”

張氏發火的大吼了一聲,然後又道:”小九還沒嫁過去呢,他們就變著法的想要了她的命,如果真的嫁進去了,那她還能活幾天,沒的商量,這婚事咱們要不起。”說完,張氏小聲的哭了起來。

“娘,你別這樣,咱們這不是在商量嗎?”唐九小聲的安慰著母親。

唐爺爺看著一家人,“退親就退親吧,大不了,咱們給小九回豫南州去找個合適的人家。老大媳婦,明天,你和你娘就把小九的庚貼換回來。”說完,唐爺爺起身離開了。

“爺爺,您真的是這麼想的嗎?”唐九的心情很是複雜,應該是失落吧,在這個朝代,不嫁人不太現實,既然一定要嫁人,那陸戰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只可惜,少女的心才剛剛起了點漣漪,就又被撫平了。

守護好自己的心,就不會受到傷害。這是她前世的生存法則,所以,成年後一直不談戀愛,直到死了,也沒愛慕一個男生,也不知道戀愛的滋味。

張氏看著唐九追唐爺爺,連忙道:“小九,不要打擾你爺爺了,快點回屋去,明天娘就把這門親事給退了,太糟心了。”

唐九看著張氏,點點頭,“娘做主就好,不過,陸家來幹嘛了,也是要退親嗎?”

唐坤看著唐九道:“陸大人和陸夫人是來賠禮道歉的,為陸老太太做的事道歉,沒有提退親的事。看樣子,他們是不願意退親的。”

“他們當然不願意退了,這會汙了他們陸家的名聲,他們是寧可讓我們小九死在他們府裡,也不會主動退親的。”張氏很是生氣,大罵陸家。

唐九也生氣了:“我這是命大,活了下來,萬一我死了呢,道歉,我就能活過來嗎?”

唐坤不敢說話了,等張氏罵完了,唐九抱怨完了,才道:“陸大人和陸夫人都說,陸老夫人只是讓封家散播一下謠言,找個道士坐實你是妖孽或者不祥之人,他好用這個理由和咱們退親,並沒有要你命的意思。弄死你是封家母女的意思。”

聽到這話,唐九更生氣了:“還不是要我的命?如果我真的被認為是妖孽的話,我還有活路嗎?不但我活不成,你們都得受牽連。這婚必須退。”

陸家,陸戰看著陸老太太道:“祖母,我和唐九的婚事已經過了明路了,不能更改,您老別操心了。”話不狠,卻是沒有溫度,一聽,就知道陸戰很生氣。

陸老太太更生氣:“還說唐家那個不是妖精,你們都被迷住了,我這是為了你好,為陸家好,怎麼我就成罪人了,封家比唐家強很多,封承宣是鹽運使,封家那個長女綺柔也是品貌端正,賢良淑德,做我們家的孫媳婦正合適。”

“母親,封承宣正在被龍行衛秘密調查,可能涉及貪墨,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們家的官肯定是沒有了,這也是封家母女找你,想透過你嫁進我陸家的原因之一。您老上當了。”陸震霆極其耐心的和老太太講道理,連公事都說了。

老太太很固執,根本不信,“別給我說這些,我不懂,我就是覺得封家女比那個唐家女好太多。”

“祖母,封家女的罪名更大,設計誣陷,壞人名聲,這可是大罪,你確定讓這樣的女人進門嗎?”陸驍難得開口,

“是我連累了封家女,你們去通融通融,那個唐二姑娘不是沒事嗎?看看,能不能不定封家姑娘的罪?一個姑娘家,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老太太還挺有良心的。

玉簡聽著冷笑了一聲:“老太太,您可真是善良,您覺得一個姑娘家被定了罪,日子就沒法過了,那您可有想過,唐二姑娘被封家女說成是妖女,還要燒死他的時候,她可是給唐二姑娘活路了?您口口聲聲的說封家女善良,這麼說,要逼死唐二姑娘的人不是她是您老的意思了?還有,就算唐二姑娘沒有被弄死,那麼,頂著一個妖孽的名聲,您老可想過她要怎麼活?!”

“你……”陸老太太被懟的啞口無言,

“欸吆吆,老天爺啊,快點帶我走吧,我不活了,兒孫們不孝啊。”又來。

陸戰看著老太太作,冷聲道:“祖母,唐九我是一定要娶的,您如果看不上她,我們成親後,搬離陸府就是,不礙您的眼,您老別再整什麼事了,再出事,父親也保不了您,唐家也不可能再原諒您。”說完,陸戰一甩袖子,走了。

玉簡看著老太太,沒說話,也起身走了,“等等,玉簡,你就這麼沒規矩嗎,這麼不孝嗎?不知道扶我起來?”老太太看著沒人管他,開始磋磨人。

玉簡看著老太太:“老太太,我和唐九去賞梅的行程,是您洩露給封家的吧,您知道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您提前把陸言留了下來,可是,我還帶著煦哥呢,你可曾考慮過他的安全,或者,您的想法是最好把唐九連同我和煦哥一起弄死,省的都礙您的眼,是嗎?”

“姓玉的,你胡說。”老太太也不用人扶了,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氣的指著玉簡說不出話來。

玉簡不懼:“老太太,我最好是胡說,如果再有下次,再敢拿我兒子的命當草芥,我會殺了他,不論是誰。”說完,轉身走了。

“反了,反了,都要殺了我了”,老太太嘀嘀咕咕的說著,

陸震霆在聽完玉簡的話後都懵了:“母親,您可真是這樣想的,那煦哥可是您的曾孫啊。”

陸驍也不淡定了:“祖母,以後別再找玉簡母子的麻煩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我的夫人和兒子,尤其是煦哥,他是我的骨肉,您不喜歡,可是我心疼。”說完,也扭頭走了。

“母親?”陸震霆盯著老太太,

老太太急得直拍大腿,“我沒有想害煦哥和玉簡的意思,我就只是想讓唐家來退親,其他的什麼都沒做,真的,”

陸夫人不信:“那母親為什麼要把言姐留下來,不讓她跟著去。”

老太太看著大家都不相信的眼神,是流淚了:“我想著,言姐不是和那個唐二姑娘要好嗎,怕她會壞事,搗亂,這才把她留下來,這個玉簡啊,是對我不滿已久了,才故意這麼說的。”

陸震霆點點頭:“我們相信母親的話,可是,母親可知道,當日在梅林,還有一批殺手,封家的意思是如果不能坐實唐二姑娘是妖的話,就會殺了她,當時煦哥也是和唐二姑娘在一起的,封家女是個狠人,如果她真的得逞了,那後果,就是驍哥媳婦說的那樣,煦哥和驍哥媳婦都沒命了。”

老太太驚了:“你說的是真的,不是為了玉簡找的藉口吧,那個封家女看著柔柔弱弱的,怎麼會……” 說到後面,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也覺得自己理虧,是也不鬧了,

“我不管了,回去了,你爹回來的話,不要和他說這些,他聽了會生氣的。他現在的身子不能生氣。”

“知道了,娘,那我送您回去休息吧。”陸震霆把老太太送回院裡後,折返回來,看著陸夫人道:“今天咱們去唐家的時候,唐家有退親的意思,你怎麼看?”

陸夫人吃著茶道:“我怎麼看,如果是我的女兒要嫁進這樣的人家,我也會退親的。”

“別說氣話,我猜這幾天唐家肯定會來府裡談退親的事,咱們得想個法子拖一拖。”陸震霆和陸夫人商量著,

陸夫人嘆了一口氣:“如果唐家堅持退親的話,咱們也沒理由,老太太的把柄在人家手裡呢,就是苦了戰哥,看樣子,他挺喜歡唐二姑娘的。”

“所以為了咱們兒子,得想想辦法。”

“你想吧,我累了,辦法沒有,不過,拖一拖時間還是可以的。”陸夫人把問題都扔給了陸震霆,誰讓你老孃能作呢。

翌日,唐家老早就給陸家送了帖子,可是不巧,陸夫人不在,再送拜帖,人還不在,接連三日,陸夫人都不在。

張氏也不送了:“看來,陸家是避而不見,什麼意思?娘?”

唐奶奶聽說了:“大概是猜到咱們要退親吧,所以才拖著的,想著時間一長,咱們就都不提這事了吧。”

“不可能,這親我是一定要退的。”張氏堅定的說。

唐九剛巡完鋪子,正在茶樓聽書,看到陸戰也在,“你怎麼在這裡?被大營開除了?”

陸戰笑了笑:“我是專門來等你的,諾,給你點的,先吃點。”

“誒呀,是莊記的果脯,這可是我的最愛,”說著,就捏起一塊果脯吃了起來。

“說吧,什麼事,看在果脯的份上,只要不過分,我都答應。”

陸戰看著她,一會遞茶,一會遞一口果脯,“小九,你們家是不是有退親的意思?”陸戰小心翼翼的問。

吃了一個果脯,“嗯,可是,你們家的人一直躲著不見,怎麼,現在有空了?”

“你也想和我退親嗎?”

看著陸戰盯著自己,唐九莫名的臉一紅,“那個,這個退親當然也是我的意思。”說完,連忙喝了口水,不再看陸戰。

怎麼回事,陸戰今天怎麼感覺不一樣,好像更帥氣了些,心砰砰的跳的厲害,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唐九胡思亂想著。

“為什麼啊?”陸戰小聲的怒吼著,

“啊,什麼為什麼啊?”唐九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

“我說為什麼你要和我退親?”

唐九吃完最後一個果脯,擦了擦手道:“為什麼,你說呢。”

“你怕我們家老太太,我保證,你過門後,不會讓她找你麻煩的,如果祖母還是不喜歡你的話,咱們就搬出去自己住,反正也是要分家的。”

陸戰說到最後竟然笑了,“你說好不好。”

“不好,不對,我不是怕你家老太太,我是怕我自己一個忍不住,把你家老太太給氣死了,這樣,我就大不孝了,有可能還會攤上官司,多不划算,所以,為了我自己,咱們這親事就算了吧。找一個你們家老太太喜歡的,你們全家都安心,多好。”唐九半真半假的說著。

陸戰盯著唐九,“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誰會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再說,梅林事件後,很多人都是知道隱情的,都知道是陸家老太太不喜歡自己未來的孫媳婦,嫌棄唐家出身低微才鬧的這一出,我再不自量力的嫁過去,多沒面子啊”,唐九越說越覺得自己應該退親。

陸戰抿了抿嘴:“如果我不退親呢,你會怎樣?”

“你為什麼不退?”唐九睜大眼睛看著陸戰。

“不退就不退,哪有那麼多理由。”陸戰被唐九看的很不自在,都不敢看唐九的眼睛了。

想到什麼,唐九突然湊近小聲說道:“陸戰,你是不是喜歡我,捨不得我,才不退親的。”

看著唐九得意的挑眉,陸戰也小聲的湊過來說道:“是,我喜歡你,也捨不得你,所以,這親事,我是不會退的。”

這回輪到唐九石化了,她聽到了什麼,唐九感覺自己的臉,耳朵,脖子都紅了,慌亂的拿起茶杯就要喝水,一不小心潑了出來,

“毛手毛腳的,小心點,”陸戰說著,拿著手帕給她擦了擦,

唐九慌亂的搶過手帕:“我自己來。”

隨便劃拉了幾下,“那個,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聽吧,還有,退親的事,我聽我家裡人的,你別再來找我。”說完,唐九就跑出了茶樓。

“要不要我送你?”

“不要”

陸戰在後面看著慌亂的唐九,笑了,想退親,不可能。付了銀子,也離開了。

一直到家,唐九的心才平靜下來,看著自己手裡還拿著陸戰的手帕,臉又一陣熱。

“啊,要死了,唐九,醒醒。”唐九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臉,

“小東家,可是身體不適,你的臉很紅,要不要請遊大夫過來看一下。”白芷今天沒有跟著唐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芍知道,“小東家沒事,剛剛跑了一圈,熱的。”

“這麼冷的天,跑一圈能熱成這樣?”白芷嘀嘀咕咕的下去了。

沒等張氏繼續給陸家下帖子,陸戰就登門了,唐九不在家,唐爺爺和唐奶奶在,不知道陸戰怎麼和二老說的,反正後來張氏也不給陸家下貼了,這個親事最終也沒退成。

陸陸續續的,很多事情傳來:鹽運使封大人被下了大獄了,貪墨。封家女的罪行也公之於眾,蓄意陷害唐家二姑娘,謠言惑眾,後果惡劣,按律當誅,念其初犯,免其死罪,發配為奴,三代不得贖身。

唐九一邊聽白芷報告,一邊忙著寫選單,“嘖嘖,一點都沒提陸家老太太的事,果然是朝廷有人好辦事啊,這個封家女借了老太太的手想殺了我,沒想到,陸家也是把所有罪責都讓她來擔了,她這筆買賣算是賠大發了。”

白芷:“小東家不覺得封家女是活該嗎?”

“是啊,自作自受,不過這刑罰也夠狠的,還不如直接砍頭重新投胎呢,這女子為奴,難啊。”站在女人的角度,唐九覺得封綺柔以後的日子會不太好過。

唐奶奶走過來:“小九,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聽說,封家女是不想和家人一起去流放受苦,才自己選擇了為奴的路,你不用自責。”

“奶奶,我沒事,就是感慨一下,看來,這個封綺柔是個狠角色,咱們家以後都注意點,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老老實實的為奴的,不知道會靠上哪家主子,到時候給咱們來個陰招。”唐九聽到封綺柔是寧可為奴也不去流放地,是提醒了一句。

唐奶奶:“你能想到這些,以後嫁人了,我們也就放心了。封家女的事情,放心吧,陸家會處理好的。”

“好,奶,看看今年的選單,可是要再新增點什麼?”唐九把擬好的選單子遞給唐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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