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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衛妍回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自習二了，她沒穿校服，差點被門口的保安攔住，結果劉姐從安保室裡走出來
衛妍家裡還有外婆，劉姐也以“孩子萬一跑回家呢”這樣的理由讓阿姨先回了家
衛姨回家之後，她從下午等到這會
我看著劉姐心裡有點發怵，以為她要劈頭蓋臉的罵一頓我倆，沒想到她只是淡淡點了下頭
“回來就好”
我們三個到了辦公室，樓藏月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臉上沒有表情，但似乎有淡淡的淚痕
旁邊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穿著華麗的長款外套，頭上是細絨款的帽子，兩對大大的耳環和紅唇很吸引目光
我猜這是樓藏月的媽媽
我們走近，她身上有淡淡的菸草味
“你就是衛妍吧，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和丈夫平時工作忙，疏於管教”
女人拉過衛妍的手放在掌心，她做了黑色的延長美甲
“藏月說的話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麼不知禮數…”
女人斜眼看了一下樓藏月，後者還是那樣面無表情，只是眼眸垂了垂
“怎麼會，藏月媽媽，小孩子打打鬧鬧，藏月這孩子很優秀的…”
“呀劉老師，該道歉還是要道歉”
兩個女人假裝親熱的說了半天官話，我看了看衛妍，她似乎心情還是很差
“無憂，你先回去吧“
就這樣我被從年級組下了驅逐令
班裡正好是物理課，競賽的時候走神走的那麼嚴重
“報告”
“幹什麼去了，趕快進教室”
物理老師沒多難為我的遲到，轉過身繼續在黑板上板書
在座位上屁股還沒坐熱，前排飛來張紙條，是陸讓
：怎麼樣
我清了下嗓子，陸讓回過頭來，我衝著他比劃了個OK的手勢
他衝我笑了一下，豎了豎大拇哥
忘了說，這次換座位我和汪淑好坐在一起了，從我坐下開始她就一直在問東問西
現在她問我
“你和陸讓看來真的和大家說的一樣，關係很好呢”
“差不多吧，我們之前認識”
“他不是國外回來的嗎？你們怎麼..”
教室裡突然安靜，我一抬頭，趙栓慶在上面擰著眉毛看我
“我的個謝無憂，剛回來就給我說話？來回答剛剛的問題，不然站前面”
媽的，他剛剛在講什麼來著？？
“你知道我在講哪個題麼？”
我低下頭裝模作樣的翻了翻書，汪淑好是指望不上了，我倆說的話她肯定也沒聽
“48頁第三題”（小聲）
下面有人小聲提醒，淚目了，普生，你真是我的親哥們
“四十八頁第三題，選d”
“好，坐下，上課不許在講話，不然你要給我站在前面”
“知道了”
等衛妍再從年級組出來，就已經是晚自習下了，天上飄著細細的雪花，我們一起走到實驗樓門口
花壇旁邊，別浩川和華普生從裡面竄出來
“你倆怎麼在這”
“衛妍，我…”
“謝無憂我們走”
衛妍拉著我就走，華普生似乎想攔一下，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沒有
我回頭看過去的時候，別浩川臉上滿是低落和難過，像只被拋棄大型犬，似乎下一秒會哭出來
衛妍拉著我走出好遠，她用的勁有些大，我的手腕有點疼
“太用力了，衛妍”
她刷的一下鬆開我
“抱歉，我只是想趕快走”
“為什麼，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的事，是別浩川告訴她的”
“為什麼？別浩川你們不是曖昧關係麼？”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是青梅竹馬”
“什麼？”
“國慶那個假期，我在遊樂園打工看到他們出去玩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為什麼？”
別浩川的隱瞞和懦弱讓我感到憤怒，而他的出賣更是讓我無法原諒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不知道”
“他總是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總以為他是對我坦誠，但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他是誰都一樣”
“發現的時候，我真的非常難以置信，我一直把他當作可以交心的朋友，但是他把我的秘密告訴了別人，還是樓藏月！”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在此時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我只好默默的陪著衛妍，希望以此能緩解她的悲傷
我送過衛妍，回家的路上手機叮的一聲彈出提示訊息，是一條好友申請
是別浩川
這傢伙加我做什麼
我：什麼事？
別浩川：衛妍還好嗎？
我：不，你說呢，動動你的天才腦子，你覺得會好嗎
別浩川：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告訴樓藏月這件事，只是希望她能不再針對衛妍
我：現實結果呢？
別浩川：對不起
我：道歉頂個屁用
我討厭這種懦夫行為，早幹嘛去了，事情剛發生的時候他為什麼不站出來？剛剛衛妍走的時候，他為什麼不攔？
屁話說多沒有用
我開門進屋，按住語音條發出去
“如果你想讓衛妍原諒你，就拿出誠意”
換了睡衣躺進床上，哥久違的給我打來了電話
“謝無憂？你最近咋樣”
“還行，你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
“我現在才聽說你前段時間那件事，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都過去了”
“咱可以轉學，哥暫時回不去，但是….”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解決，已經沒事了”
“好吧，你照顧好自己”
我岔開話題，和哥東扯西扯的聊了幾句，他就開始叮囑我早睡
謝不言聲音聽著很疲憊，我看了眼床頭的鬧鐘，將近夜裡十一點，他那邊應該是上午十點左右
也許一夜沒睡
“別總勸我，通宵對身體不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輕聲說了句好
掛了電話躺進被子，夜裡輾轉反側都睡不著
我突然意識到
那天夜裡，衛妍是在哭
她也許早知道那是隻狐假虎威的麻雀，但是她還是被嚇的和我飛快逃竄，也許她就是偏要明知不可以而為之
也許早在那個烈陽刻畫少年，隨著越來越清晰的印象刻入心中而變得難忘
也許她早都知道，眼淚卻也為怨恨自己而流
衛妍，衛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