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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哭泣的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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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那麼美麗又神秘,好像有無數的秘密等待我們去探索。 萬家燈火閃爍,訴說著這個城市的喜怒哀樂。

我和四胖吃完晚飯,躺在床上閒聊。師傅今天早早回了房間,一點聲音也沒有,應該睡了吧。

“真羨慕你,可以有這麼離奇的經歷。”四胖四仰八叉望著天花板。

我一臉黑線地說:“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哇?”

四胖坐起來笑嘻嘻地看著我:“你說蔣師傅會不會也收我為徒呢?”

“你認真的嗎?”我頭枕雙手問他。

“比真金還真呀,要是蔣師傅肯收我為徒,我也能像你一樣抓鬼,去地府,多刺激!”四胖一臉憧憬。

有什麼好的,動不動跟鬼打交道,不小心小命都沒了。看看四胖單純的臉,又不忍心潑涼水。安慰道:“改天你試試唄,也許師傅肯收你呢。”

四胖激動地拉起我的手:“真的嗎正羽?你會幫我的對吧~”

我收回手,點點頭說:“會的會的,你快睡吧。這件事還要慢慢準備。”

四胖重重的躺在枕頭上,本來不結實的木板床為之顫抖:“嘿嘿,要是成功了我請你吃燒烤。”

我聽著四胖的碎碎念,眼皮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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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一陣哭聲傳進耳朵,我迷迷糊糊睜開眼仔細聽,哭聲斷斷續續響著。

誰家孩子半夜哭,也不哄哄。我翻身打算繼續睡。

“哇哇哇”這哭聲好像並沒有停的意思,而且越來越近,好像就在樓下。

我意識到不對,伸手推四胖:“醒醒四胖,你聽誰家小孩在哭。”

四胖動了動口齒不清地說:“哭就哭唄,小孩哭有什麼稀奇,別多管閒事。”

我猛然坐起,踹了他一腳:“你聽好像就在樓下,別睡了。”

“哎呀。”四胖坐起來不耐煩:“你還讓不讓人睡覺。”

“噓。”我趴在到窗臺示意他過來:“你仔細聽聽是不是在樓下。”

四胖下床,耳朵趴在玻璃上認真聽了一會說:“哪有什麼小孩哭?你有病吧。”

我又聽了一會說:“不對呀,你聽不到嗎?是小孩子在哭呀。 ”

四胖生氣地坐在床上:“你別逗我了,大半夜的不睡覺發神經。”

我仔細確認下,是真的在哭,而且就在樓下。

可是誰家小孩這麼晚還不回家呢? “走,陪我下去看看。”我拉起不情願的四胖走出房門。

來到樓下聲音越來越大,我問四胖你聽不到嗎?四胖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我說沒聽到。

不可能呀,他聽不到?不對,小區裡一個人也沒有,這聲音這麼大,住在一樓的住戶應該比我先聽到。不會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的吧,唯一的解釋就是隻有我能聽到。

想到這裡我不禁心頭一顫,會不會又是髒東西呀?我猶豫著要不要接著找。

“冷死了,正羽你別發神經了好嗎,趕緊回去睡吧。”四胖穿著背心大褲衩站在樓道口瑟瑟發抖。

五月中旬的夜晚,微風徐徐還是很冷的。如果真的有孩子,不管他會生病的。

我想想說:“四胖你相信我,真的聽到了,你就陪我找找吧。明天請你吃麻辣燙。”

四胖見我不像開玩笑走過來說:“你可別賴賬啊。”

我點頭,循著聲音走著。午夜的小區,路燈都關了。樹的影子映在地上,好似一隻只鬼手。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配上斷斷續續的哭聲真瘮人呀。

我來到聲音中心仔細尋找,也沒看到孩子的影子。正打算離開,餘光看到地上的井蓋大開著。難道掉在下水道了?地下是汙水井,孩子掉在裡面可以說是凶多吉少。

“你在這等著,我下去看看。”我對四胖說完就準備下井。

“你小心點。”四胖攔不住只能隨我了。

我順著井裡的爬梯很快著陸。陣陣腐爛的臭味撲面而來,我捏著鼻子,開啟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硬著頭皮往前走。 光照在地上,我才看清,中間的溝渠裡有水流動,上面飄著一些垃圾,偶爾有老鼠跑過。

溝渠的兩邊是供人移動的水泥路。 我跟著哭聲走過第一個彎,前面突然出現一個人的背影,我用手電筒照了照,那人回過頭,是師傅。

“師傅您怎麼在著這?”我驚訝道。

師傅慢慢靠近,手裡抱著一個嬰兒。那嬰兒光著身子,渾身青白,發紫的嘴唇一張一合。

“先回家。”師傅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繞過我走在前面。

我看看師傅發臭的臉色,不敢再問,怕他打我。老實跟在身後爬出下水道。

四胖見我和師傅一起出來一臉疑惑:“蔣師傅也在呀,孩子找到了嗎?”

師傅沒有理會四胖,徑直上樓。

我拉著四胖跟在身後說:“不就在師傅懷裡抱著。”

四胖瞪大了雙眼:“我咋沒看見,你今天怎麼老是說胡話。”

他看不見?為什麼我和師傅都能看見?難道那孩子不是人?不對呀,我今天並沒有塗牛眼淚,不該能看到鬼魂的呀。

我心裡有太多不解,快步上樓。 師傅已經坐在客廳了,沙發上放著那個嬰兒,警惕地看著我和四胖。

等等那孩子……他,他沒有黑眼珠,大眼睛裡全是眼白……

“師傅……他,他是人嗎?”我顫抖的手指著沙發上的嬰兒。

“你說啥呢正羽?蔣師傅怎麼可能不是人,你發燒了吧。”四胖伸手探探我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

“他是鬼。”師傅伸手摸摸那嬰兒的頭。

“那我為什麼可以看到他?”我不可置信地問。

“你從地府回來,當然會有陰陽眼了。”師傅淡淡的說。

“什麼陰陽眼,什麼鬼,你們在說什麼?”四胖一頭霧水看著我們。

“四胖你別怕,這屋裡有一個鬼嬰兒,我上回去地府有了陰陽眼,所以我能看見,你看不見。”我勉強把我理解的告訴四胖。

“啥?有鬼?在哪?”四胖一聲驚叫躲在師傅身後。

“就在你旁邊。”師傅指了指四胖身邊的空位。

“啊。”四胖從沙發彈起來一溜煙跑回臥室關緊門。

我強裝鎮定坐在師傅身邊開口:“師傅這到底怎麼回事,這個嬰兒為什麼會在下水道。”

師傅眉頭微皺:“半夜我聽到哭聲下去尋找,他就在下水道了。至於為什麼嘛,你自己說吧。”

嬰兒聽話的坐好,我才發現是個男孩。

他暗紫色的嘴動了動:“我是被媽媽的男朋友殺死丟進下水道的。”

“什麼?你媽媽的男朋友為什麼殺你?你媽媽知道嗎?你的爸爸又去哪了?”我驚掉了下巴,世間還有如此荒唐的事。

“媽媽知道的,從我出生就沒有見過爸爸。媽媽經常帶男人回來,他們不開心就會虐待我。一年前,他們喝完酒打我取樂,我哭的厲害,那男人拿枕頭捂住我的頭,我就是這樣死掉的。”嬰兒靠在師傅身邊,臉上青紫的顏色又加深了幾分。

一年屍體都該爛沒了吧。我看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好像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後來呢?”我語氣溫柔地問他。

“死後,我的靈魂脫離身體。看著他們把我的屍體丟進下水道。我隨著水流飄了好久,然後就遇到這個大叔了。”嬰兒怯生生的回答。

師傅眉頭擰成川子,眼神陰鬱抽著煙,一言不發。

“小朋友,你有名字嗎?”我換個位置坐到他身邊。

嬰兒下意識躲到師傅身後,露出一個腦袋回答我:“我叫童童。”

“童童不要怕,哥哥不會傷害你,以後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我試探著碰碰他。

童童往我這邊稍微挪動下身子說:“真的嗎哥哥?”

我把手伸到他面前:“我們拉鉤。哥哥說話算數。”

童童小心地伸出小拇指勾在我小拇指上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我眼底升起一層水霧,多單純的孩子呀,他的父母怎麼忍心。

沒有見過爸爸,媽媽又經常虐待他,導致他才這麼小就要離開人世,屍體永遠躺在下水道里。

什麼樣子的人能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毒手,我看也不能稱之為人,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

師傅抽完一根菸,面有慍色,似乎在強忍著怒火對我說:“正羽明天早起去買兩件嬰兒穿的衣服回來。”

“知道了師傅,可是這孩子怎麼辦?收進葫蘆裡嗎?”我拉著童童冰涼的小手問道。

“今晚你帶他睡。”師傅丟下一句話回臥室。

我看著童童面露難色,小孩子,不對小鬼要怎麼照顧啊。

童童似乎看出我的為難,鑽到我懷裡說:“哥哥,童童會聽話,不要丟下童童,我害怕一個人。”

我輕輕抱緊他,安慰道:“童童乖,不會丟你一個人的,哥哥陪你。”

回屋是不可能了,怕嚇到四胖。我抱著童童蜷縮在沙發上,心裡波濤洶湧。我雖然失去了父母,可他們是愛我的呀,還有師傅雖然總打我,我知道他還是很關心我的。

可是童童,小小年紀被虐待致死,世界上沒有愛他的人,不能像別的孩子一樣長大,上學。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媽媽為什麼會這麼待他。 有的人真不能稱為人,更不配為人父母。

為什麼單純的童童要遭受命運的摧殘,那些人渣卻活得好好的。這個世界向來就是不公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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